668章:黑轉正,姘頭認識一下?

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少年——

是何等的自傲自大?

生而為人。

命由天不由已。

修行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

眾人所要的。

哪個不是想,自主的掌握命運,由已不由天?

可是,誰能做到?

無人可做到。

天便是天!

地便是地!

人終究也隻是人而已。

曆曆代代,數數倍倍,豪言壯誌,淩傲於天的霸氣宣言。

誰年少時,沒有口出過?

可到最後?

哪一個不是被命運所左右?

被生存,被情感所支配到。

消耗掉最初的堅定,成為了眾流中的,同一類人?

但是這少年。

卻又他人,甚至與他們年少時不同。

沒有豪言壯誌。

沒有無知無謂的。

卻又自命不凡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滑稽宣言。

隻有冷靜,理智,卻偏生不妥協,不認輸的挺立對視。

說他不需要選擇。

隻給別人選擇。

換句話說——

他會讓自己強大到。

天依舊是天,地依舊是地,人也依舊是人。

但這天,這地,那人,卻不能再脅迫他做出選擇。

明明與‘我命由我不由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卻是天差地別的不同。

前者是想將一切,甚至無垠蒼穹都踩到腳下的,滑稽囂張。

而後者,卻是睿智明理的,共存共立的,對等關係。

“哈哈哈哈——”

冷不丁的。

席老大笑出聲。

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有意思。

卻又罕見到,讓他心生愉悅與爽快的事情。

那大笑聲。

當真暢快淋漓,卻又莫名的感慨滄桑。

“你真是,真是——”

席老虛虛的指著少年。

那雙不因年歲而蒼老渾濁,依舊清亮銳利的眼眸裏。

翻湧著深冗的複雜,與非同一般的隱晦期待。

“我突然想見,你入天筵庭之後的模樣了,如果你有一直堅守本心,如眼下你所認為的這般,或許——”

或許什麽?

眾人朝席老看去。

總覺得這未完的話。

帶著幾分驚心動魄的深意。

可是席老卻含著別樣的笑意。

並沒有,將他未說完的話,吐露完整。

而是望著那近在眼前,卻又像站在雲端的少年。

輕輕的歎息一聲。

似是而非道:

“時間啊,真是一個讓人無力改變的東西,你覺得呢?”

她覺得?

少年挑了下眉。

看著眼前這會兒,莫名低落,又晦澀不明的席老。

眼珠一轉。

含笑晏晏。

“常人眼中,確實是這麽回事,但,你不覺得,這樣才有意思嗎?”

“嗯?”

席老眯著眼瞅著她。

“這話作何解釋?”

“席老的具象化初始,與回溯陣之類的存在,不就是為了改變時間,改變過去所存在的?平常人不可以,但修為到了一定階段的人,卻未必不可,隻是——”

少年清亮剔透的目光中。

帶著明辨是非的淨明。

與看向更加遙遠未來的透析。

“禁術之所以被稱之為禁術,就代表——”

“在運行它後,所造成的後果,會超負荷到,將一切瓦解崩盤,蝴蝶效應的存在,不就能很好的說明一切?”

“上行下效的明令禁止,不也是在阻止蝴蝶效應的連鎖反應?所以——”

他對上席老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雲淡輕風一笑。

“對於修行者來講,時間不是不可逆轉,而是逆轉之後,你真的能將曾經丟失的,找回來嗎?”

“而找回來之後,它真的,還是你曾經所期許的那般模樣嗎?”

“過多的經曆,所成就的,不同於之前的你,看待曾經之物的眼神,與眼界,也會一樣嗎?”

“到那時,你想挽救的,想改變的,真的是你丟失的過去,而不是你,未被填補上的空虛?這難道不是很有意思?”

席老的唇角動了一動。

片刻後。

表情古怪又扭曲。

“你是改修佛了嗎?這麽有禪意,佛性,頓悟的話,竟然能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嚇到老頭子我了!”

……這個話頭,到底是誰提起的?

少年眉心跳了一跳。

皮笑肉不笑的瞥著,突然又變成老不正經一樣的席老。

嗬的一下笑了。

笑的席老有些發毛。

警惕的瞪著她。

“幹什麽?別想著使壞啊!抽你信不信?”

“哎呀~,瞧您這話說的,您是長輩,爺怎麽可能跟您使壞?這不是以下犯上,大不敬嗎?”

少年掩唇,乖覺一笑。

然後在席老與眾人,不置可否的神情中。

伸手在後麵的煉金門中,又拽啊拽啊的——

“還有?”

暮家老祖不可思議的問。

“不是,你先前到底去哪兒了?怎麽將整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這下扔出來的,不會是更嚇人的玩意兒吧?”

感覺越來越不妙的暮家老祖。

很是警惕與無力的問。

“嗯——”

誰知。

少年一邊伸手,從煉金門裏拽出一大團空氣。

一邊認真臉沉吟。

“你還別說,很有可能哦?”

……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跟表情是怎麽回事?

暮家老祖嘴角抽了抽。

別以為你裝的一本正經,別人就看不出來,你那奸詐又惡劣的神情!

就在暮家老祖,想要吐槽少年時。

少年把一團東西,砸到眾人麵前。

然後,揮了下手,煉金門消失不見。

又彈了下指尖,那團東西上的隱身結界,也便消退下去,裏麵的東西,徹底的呈現在眾人眼中。

“這是!”

一見那東西。

在場的眾人,神色皆是一變。

不正經的席老更甚。

他清亮銳利的雙眼縮了一縮。

聲音發沉發狠。

“活煞?!”

“哎呀~,又認識?那感情好,不用爺解釋了。”

少年翹著二郎腿,往躺椅上一坐。

撐著下巴,悠閑自在的望著眾人。

確切的說是,望著暮家老祖和席老。

“據說,活煞是鬼禁術法之一對吧?這東西被禁了多少年了?眼下這麽冷不丁的被搞出來,不覺得很神奇?”

“神奇個屁!”

席老臉色青黑間,咬牙切齒的咒罵。

更是被氣的,胸膛都起伏不定。

身上的氣息,也暴躁的想失控。

他深深的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但還是抑製不住想砍人的欲望。

“這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活煞都敢隨便搞出來,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