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今日且灑高盧血

“此時,非洲獵騎兵們距中國人的防線尚有三百多米的距離,對於正常的衝刺來說,這個距離,還是嫌遠了些,但我看得出來,中國人的炮擊,效果並不算好非洲獵騎兵連的陣型雖已略見散亂,但大致依舊是齊整的,小夥子們有極大的可能成功達陣!”

“本來,到了這個距離,炮擊,基本上就不必計算射距、仰角什麽的了,直瞄即可不過,那是對於實心彈和開花彈而言的;霰彈,不是觸地爆炸,而是淩空爆炸,不能不計算射距和仰角。 ???ww?w?.?r?a?n?w?e?n?a`com”

“可是,目下,中國人的目標是極速衝刺狀態中的騎兵,而他們又缺乏足夠的經驗如我之前所述,中國人的炮兵沒有打擊快速移動目標的經驗;或者目下,這班炮兵根本已慌了手腳?反正,目標移動的速度太快,炮彈的炸點亦如我之前所述,‘差之毫厘,失之千裏’,結果,爆炸雖威勢猛烈,卻殺傷有限。”

“當然了,此時換回榴彈,瞄準的難度雖然降低,但殺傷範圍大大減小,打擊效果也未必就更好。”

“非洲獵騎兵連距敵愈來愈近經已可以確定,再沒有什麽力量能夠阻止我們的勇士們成功達陣了!”

“我在心中大吼:殺!殺!殺!”

“烏森河東岸,熱血沸騰者,可不止吾一人!”

“最後一個騎兵連驃騎兵連,已上馬、列隊、拔刀,嚴陣以待;居伊上校的布置是:非洲獵騎兵連一經達陣,驃騎兵連立即催馬馳出,殺向敵陣,以保持衝擊的連續性。”

“阿爾諾將軍緊急傳令:驃騎兵連達陣之後,主力部隊亦即步兵立即開始進攻!”

“本來,阿爾諾將軍接受熱雷米上校的建議祖阿夫營繞後奇襲、騎兵團正麵衝鋒的時候,尚未決定,若祖阿夫營真的得手,主力步兵是攻?是守?是退?畢竟,彼時,幾乎沒有人敢奢望騎兵真的可以成功達陣;我們都認為,騎兵的衝鋒或曰犧牲,最主要的價值,隻是替祖阿夫營打掩護罷了。”

“現在不同了!”

“目下,不曉得祖阿夫營已到了哪裏?不過,應該尚未接敵罷?我們沒有聽到中國人防線的側後方傳來槍聲;不過,不管祖阿夫營目下在何位置,都沒有所謂了!兩個騎兵連的連續達陣,足以徹底癱瘓中國人的炮兵了!”

“而且,不止於此!”

“中國人的防線拉的很長由北而南,足足有六、七公裏之長;這是一個臨時的變化昨天,中國人還不是這樣一個陣勢。可是,他們攏共才五千人,因此,對於他們來說,‘長’和‘單薄’,其實是同義詞兩個騎兵連一先一後的衝擊,將輕而易舉的把這條單薄的防線截為南北不能相顧的兩段!”

“同時,我們還有祖阿夫營從其側後方進行呼應這不正正是最好的進攻的時機嗎?!”

“所以,阿爾諾將軍當機立斷進攻!大舉進攻!一舉摧毀中國人的防禦!”

“我們不曉得中國人何以做出如此蹩腳的布置大幅度拉長戰線?嗯,其原因,大約是他們本就沒有解宣光之圍的信心、意願和能力,唯一想做的,其實就是攔住我軍進軍太原的腳步罷了?”

“而如莫雷爾將軍所言,中國人缺乏現代野戰的經驗,他們想到的‘攔住我軍進軍太原的腳步’的唯一辦法,就是一味拉長戰線將所有的去路都給堵上?”

“好吧,無論如何,這是中國人送給遠東第一軍的一份厚禮!雖受之有愧,但卻之不恭,不能不收下了!哈哈哈!”

“阿爾諾將軍的布置是:混合步兵團先發獵兵營攻敵翼,土爾科營攻敵翼;第一師繼之第五十一團繼獵兵營之後,第四十七團繼土爾科營之後。”

“混合步兵團的外籍軍團營作為預備隊。”

“之所以叫獵兵營和土爾科營先發,是因為獵兵和土爾科兵都擅長以散兵線進攻,而屬於基幹步兵的第五十一團和第四十七團就不大有這個本事,野戰之時,進攻尤其是前半段,必須排成較嚴整、密集的隊形,而在敵我距離超過兩公裏的情形下,排成這種隊形,一來會導致較大的傷亡,二來,達陣之費時亦較長進一步增大了傷亡率,降低了成功的概率,因此,還是叫混合步兵團打頭陣吧!”

“這些話,說來甚多,但因為之前已有預案,阿爾諾將軍交代下來,不過幾句話的事情,幾個參謀領命而去其中,我負責將命令傳達給混合步兵團。”

“我剛剛邁開腳步,便聽到自中國人防線方向亦即非洲獵騎兵連正麵衝擊之方向,傳來了異響。”

“那是……槍聲?”

“可是,太密集、太……連貫了吧?更像是……鞭炮聲?”

“就像是……幾十串鞭炮一齊炸響?”

“我莫名的趔趄了一下,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呃,看不清楚啊……哦,望遠鏡、望遠鏡!”

“望遠鏡中的景象,叫我猛的瞪大了眼睛:非洲獵騎兵連好像闖進了一個巨大的、隱形的蜂群中,騎手們劇烈的**著,爭先恐後的摔下馬來。”

“換一個譬喻,那個景象,就像是……深秋時節,平靜的樹林中狂風乍起,枯黃的落葉紛紛墜落。”

“怎麽回事?!”

“‘鞭炮’……瘋狂的、無休止的咆哮著。”

“隻剩下最後一百米了!然而,就是這最後一百米啊!我們英勇的、可憐的戰士啊!他們再也闖不出那個恐怖的蜂群!再也就像飄落的樹葉,再也不能回到樹枝上了!”

“還是有‘達陣’的十幾騎最終衝進了中國人的防線,可是,每一匹戰馬的背上,皆空空如也它們的主人,都在最後的一百米內摔下馬來。”

“最後,整支非洲獵騎兵連,隻有孤零零的七騎回歸本陣。”

“還有……傳達相關命令的必要了嗎?”

“我扭轉頭,看向阿爾諾將軍。”

“將軍臉上的表情,叫我終身難忘。”

“那個表情,我無法準確描述……不僅僅是震驚、憤怒、焦慮、悲痛,更多的是……茫然。”

“對,茫然……身經百戰的將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也許是年輕的關係,我的反應要快一些我想到了‘雲雀號’描述過的那種對‘巴斯瓦爾號’造成重大殺傷的‘速射武器’。”

“那種‘速射武器’是安裝在艦船上的那麽,中國人把它們搬到了陸地上來了?”

“不管中國人使用了哪種武器,事已至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騎兵衝鋒不可能奏效了!到此為止了!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禱和等待祈禱和等待祖阿夫營的奇襲能夠奏效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騎兵衝鋒並未‘到此為止’。”

“居伊上校發動了最後一波衝鋒最後一個驃騎兵連,亦是最後一個騎兵連。”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次衝鋒,由居伊上校本人親自帶隊。”

“阿爾諾將軍大吼:‘他瘋了嗎?叫他回來!’”

“可是,叫不回來。”

“騎兵衝鋒,一旦發動,就不能半途中止對於騎兵衝鋒來說,並沒有‘鳴金收兵’一說。”

“事實上,我想,就算‘鳴金收兵’,居伊上校也是不會回來的既然親自帶隊,此一去,他就沒打算回來吧!”

“是次衝鋒,沒有任何意外的失敗了。”

“是次衝鋒,是四次衝鋒中傷亡率最低的一次小夥子們已失去了最基本的信心,還未進入‘大步’階段,便早早的崩潰了最後,超過一半的騎兵回歸本陣。”

“這,也真是……挺反諷的。”

“然而,幸存者中不包括居伊上校他同他的光榮和驕傲,一齊長眠在越南的土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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