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雅人至深是時瑾

“宇文衝鋒不是傻大款,他眼光毒辣得很,即便是他睡過的女人,幫他賺的也都早超過了嫖資。”

三言兩語,句句在點。

確實如薑九笙所說,宇文衝鋒不傻,相反,商業頭腦與市場審視能力都極其超凡,不然,天宇也不會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就躋身進了傳媒娛樂界的三大龍頭之一。

“難怪他不敢睡你,你比他更毒辣。”薑九笙是演藝圈裏最聰明的女人,這一點,莫冰從來不懷疑。

她也不置可否,往酒杯裏加了冰啤,攪拌了幾下,遞給莫冰:“酒精含量很低,適合你,嚐嚐。”

莫冰嚐了一口。

世上調酒師千千萬萬,卻沒有誰能調出薑九笙這個味道,用最淡的酒,調最烈的味。

莫冰笑:“你不當歌手還可以去當調酒師。”

她點頭,是個不錯的建議。

莫冰有時候會想,還有什麽是她薑九笙學不會的,抽煙喝酒打架,吉他貝斯架子鼓,她碰過的,無一不精通。

薑九笙就是這樣的人,隻要她想,這世間沒有什麽是她不能觸及的。

一杯酒後。

“我讓小喬送你回去。”兩人喝了酒,不能開車,莫冰給助理小喬發了個信息。

薑九笙起身,停了一下動作,眉頭擰緊。

莫冰扶她:“不舒服?”

“起猛了,痛經。”

她臉色很不好,慘白得厲害,莫冰不由分說:“我明天給你掛號,不能拖了。”

薑九笙笑笑:“遵命。”

翌日早八點,莫冰來公寓接薑九笙去掛診。

天北醫院外,沿路栽種了兩排楓樹,十月金秋,落英繽紛,醫院VIP候診室裏的落地窗正對著滿樹紅楓,薑九笙抬頭便是花團錦簇,有些移不開目光。

這時候,若是有一把木吉他,最適合彈奏一曲溫柔又悠揚的民謠。

電話鈴聲擾了思緒,是莫冰的電話,她看了一眼來電,接起來:“我是莫冰。”

是個男聲。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莫冰猛地站起來:“傷得重不重?”

能讓泰山崩於頂依舊處變不驚的莫冰麵露慌色的就隻有一個人,她的那位心頭朱砂。

電話那邊說了近一分鍾,莫冰才掛了電話,還未緩過神,失魂落魄的發著怔。

薑九笙問:“怎麽了?”

帶了口罩與帽子,她隻露出一雙明亮的桃花眼,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

“林安之拍戲墜馬,現在在第五醫院。”莫冰神色依舊繃緊,眉宇思緒很重,“傷了腳,不算太嚴重。”

林安之是莫冰的男朋友,十年的青梅竹馬,她安放在心尖上的人。在薑九笙還未出道前,林安之就火得一塌糊塗,是天宇第一位不過而立之年就拿了大滿貫的三金影帝,雖然莫冰從未說過,不過薑九笙猜想她大抵是為了林安之才入了經紀人這一行,隻是不知為何林安之解約天宇後去了華納影視,而莫冰卻留在了老東家。

這段地下戀情,一談就是十年,莫冰有次喝多了,哭著說過一句醉話:林安之,那是我的命。

那是薑九笙唯一一次見莫冰流淚,痛哭流涕。她當時想,一定很刻骨銘心,也一定很悲痛欲絕,才會讓那麽冷靜鎮定的莫冰哭得如此歇斯底裏。

念及此,薑九笙拿回了莫冰手裏的掛號單:“結束後我讓小喬來接我,你去吧。”

莫冰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頭:“我幫你掛好了號,四樓婦科,左數第四間。”因為薑九笙輕微路癡,她便又叮囑了一遍,“四樓婦科,左數第四間。”

薑九笙笑著說她找得到地方。

莫冰走後,她把遮陽帽的帽簷往下壓了壓,側過身子,麵對著牆,將模樣掩得嚴實。興許是周末,看診的人許多,莫冰給她掛的又是婦科方麵的權威主任醫師,排隊等候的時間很長,薑九笙百無聊賴,便眯著眼,聽著谘詢台的小護士閑聊。

長發的女生圓臉大眼,說話時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很可愛,不過似乎有些生氣,鼓著腮幫子:“那個女人又來了。”

同伴的護士短發,正忙著配藥:“哪個?”

“看上咱們時醫生那個。”

短發的小護士好生吃驚,停下了手中配藥的動作:“這都這個月第幾次了?”

“六次!”咬了咬嘴唇,圓臉小姑娘氣嘟嘟的,用力哼了一聲,“也是時醫生好脾氣,這女人隔三差五就裝病來撩咱們時醫生,要是我,早給扔出去了。”

“人家有錢有勢,能怎麽辦。”

“真不道德,本來時醫生坐診的號就特別特別少,一個月也才幾天,那麽多重症病人都等著,那女人倒好,浪費了六個診號。”

也姓時呢。

薑九笙眯了眯眸子,不知為何想起了隔壁的新鄰居,以前不覺得,識得了時瑾之後,時這個姓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氣度,溫柔了不少。

這時,VIP候診室的電子顯示屏上,滾過了她的掛號單號碼,薑九笙起身,整了整圍巾與帽子,遮了半張臉走出去。

彎彎繞繞,人山人海,醫院的科室當真不大好找。

左數第四間,薑九笙抬頭,並沒看見診室門旁的銘牌,亞克力板碎了,大概被撞壞了。

門虛掩著,裏麵並沒有結束,門口聽得見裏頭的說話聲。

“周小姐。”

很好聽的男聲,薑九笙不由得停了步子,好熟悉的聲音……

“不用這麽客套,時醫生叫我敏婷好了。”女人的聲音偏細,柔和,帶著幾分難掩的嬌羞。

“周小姐。”

男人聲線溫潤,很悅耳,禮貌卻帶著幾分疏離,不疾不徐地重複著同樣的稱謂。

光聽聲音,便足矣。

這一定是個極其矜貴的男人,雅人至深。

他依舊不緊不慢,口吻儒雅輕緩:“以後不用來掛我的號了。”

“為什麽?”大概是不甘,可也到底是個教養極好的女人,語氣雖急,卻柔和溫婉。

“興許周小姐很閑,不過我很忙。”

“那下班呢?下班能一起吃頓飯嗎?”大概覺得冒昧,女人解釋道,“多虧了時醫生主刀,我父親才能那麽快恢複。”

時醫生啊。

薑九笙忍俊不禁,候診室裏那倆小護士嘴裏被美人纏了身的時醫生,大抵就是裏麵這位了。

“抱歉,我想不必了。”

拒絕的很幹脆,卻進退有度,不失半分涵養。這時醫生,當真是個貴氣的人兒,薑九笙這下確定了,她的鄰居,原來是個醫生啊。

也是,這浮躁的二十一世紀,如斯貴族式的氣度,一個時瑾就已經難能可貴。

被婉拒了的女人大概當真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失了禮貌,追問道:“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嗎?若忙的話,你定時間也可以。”

“我沒有和陌生人共餐的習慣。”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女人不死心:“時醫生,可以給我你的私人號碼嗎?”不想被拒,女人尋了理由,“我父親的病情還有些問題想谘詢。”

時瑾淡淡的語氣:“可以讓你的父親來掛號。”

“我——”

女人還想說什麽,他低聲打斷:“若沒有其他事,請你出去,我還有病人。”

之後,便沉默了。

好不知情趣的男人,偏偏又禮貌優雅得讓人挑不出錯來,雖讓女人碰了個軟釘子,卻不失禮,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客套,薑九笙反倒覺得她的新鄰居,真是個迷人的家夥,專蠱惑人心呢。

猝不及防,那副極是好聽的嗓子喊道:“下一個。”

薑九笙愣了一下神,才推門而入,抬頭剛好瞧見女人嬌羞渴求的目光,怎麽都挪不開時瑾的方向。

欲言又止了好一番,女人才戀戀不舍地出了診室。

時瑾抬頭,唇角稍稍揚起:“是你啊,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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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公眾期排隊等推薦還敢加更的,估計除了我沒誰了,我都二更了,是不是該表示表示了,來吧,盡情地表白!

二十一世紀欠了我一個時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