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37:

“若有來世,我定殺了烏爾那佳鶯沉”

橫梁上的流蘇被風卷著,搖搖曳曳,她睜著眼,死未瞑目。

“nr,ssr”

耳邊,那首英文歌不厭其煩地響著。

她的思緒被拉回,因為恐懼而不斷放大的瞳孔裏,有滾滾濃煙、有吊頂的燈、有男人陰鷙的眼,他蹲在她腳邊,吹著口哨,不緊不慢地脫了她的鞋,給她套上一雙不合腳的紅色高跟鞋。

“真漂亮。”男人說,“你笑啊。”

然後,他在大笑,笑聲裏,歌聲在回蕩:“br”

這會兒,京柏城裏正混亂不堪。

蕭荊禾還坐在二樓的咖啡廳裏,看著那雙皮鞋的主人,還有他後麵七張陌生的麵孔,她打量了許久:“你們是nn?”

最前麵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生得周正,站得筆挺,他回答:“我們是軍人。”

軍人的話

她知曉了:“容曆讓你們來的?”

男人頷首,很簡明扼要地說了他們的來意:“容少讓我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警報還在響,外麵走道裏全是人,一窩蜂地往安全出口跑,亂成了一鍋粥。

她站起來,問:“他在哪?”

男人搖頭,不知道是不能說,還是他也不知道,蕭荊禾便撥了容曆的手機,他沒有接,她猜想,這把火可能和他關係。

“小鬆,”她電話找了n的同事,“刑偵隊到了沒有?”

小鬆說:“已經到了,咱們n的人也快到京柏城了。”

蕭荊禾心裏有數了,大概能猜個七七:“幫我準備消防裝備,我跟你們一起出警。”

“好。”

剛掛電話,男人就提醒:“容少讓我們盡快送你出京柏城。”

蕭荊禾文不對題地說了句:“五樓著火了。”

然後呢?

她問:“你們見過先逃跑的消防員嗎?”

“容少”

“容曆那我去交代。”

她說完,趁其不備,手撐著桌子縱身一躍,便把人都甩在了後麵。

京柏城一共五層樓,五樓是重災區,所幸那層樓今日停業維修,救援工作容易了很多,不到一刻鍾,商場裏的人就差不多就都疏散出去了,目前還沒有人傷亡。

約摸十來分鍾後,消防員在五樓的廁所裏發現了第一名傷患。

蕭荊禾進去的時候,洗手池上的手機還在循環著那首英文歌,地上有紅酒杯、一**指甲油、還有一個被套上紅色高跟鞋的女人。

是林鶯沉。

蕭荊禾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林鶯沉!”

“林鶯沉!”

她睜開了眼,意識混沌。

估摸著吸了不少濃煙,蕭荊禾讓隊友把人背起來:“田光,你先把她帶出去。”

田光扛著人,用對講機說了一下情況,才問蕭荊禾:“火越來越大了,小隊長,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

“我再看看五樓還有沒有人。”

她說完就走,可剛轉身,手被拽住了,回頭,林鶯沉正看著她,目光裏交雜的情緒複雜又混亂。

“為什麽救我?”

蕭荊禾拿開她的手,麵無表情:“今天就算困在這裏的是一條狗,隻要有把握,我也會救。”她不帶一點私人情緒,“因為我是消防員。”

對於消防員來說,火場裏的受害人,不論善惡,隻看活沒活著、救不救得了。

濃煙已經蔓延到了樓頂。

所有的安全出口都有人在把守,唯一能逃生的地方,隻有這裏。

容曆目光掃了一圈:“出來。”

果然。

男人從一堆木箱後麵走出來,還戴著頭套,半點慌張都沒有:“那條短信,是你發的?”

他故意隱著嗓音,音色壓得又低又沉。

容曆不置可否。

男人倒意外:“你知道我是誰?”

容曆站在樓頂的門口,氣定神閑的,很從容:“原本不確定。”所以,弄了這一出引蛇出洞。

現在,他能確定了。

“嗬。”

男人笑了一聲,把頭套取下了,五官生得斯文儒雅,丹鳳眼的眼角下麵有一顆很小的痣,平時戴了眼鏡不易察覺。

文質彬彬,唯獨一雙眼,陰沉沉的,可不就是那位大作家。

“那幫警察真是太蠢了,居然還想抓我。”江裴嗤笑了一聲,瞧著容曆,不見慌亂,眼裏反倒有躍躍欲試的興奮,“你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跟你這種聰明人玩。”

“嗯,”容曆意味不明地應了聲,目光掠過後方,又斂了,淡淡接了下一句,“送你去監獄玩。”

“你”

剛開口呢。

猝不及防地,背後突然伸來一腳,把他踢趴下了。

容曆這才鬆了一口氣,真是大膽!

蕭荊禾是從五樓的窗戶翻上去的,一越過圍欄,趁著容曆分散對方注意力,她一腳把人放倒了。

江裴被踢趴下了,第一反應就是去摸包裏的n。

容曆上前,蕭荊禾離得近,她更快,撿了一塊磚,對著江裴的後腦勺就拍過去,把人直接給拍暈了。

容曆:“”

他家阿禾,還和以前當將軍的時候一樣。

蕭荊禾踢了一腳,人沒醒過來,她摘了消防頭盔,用對講機通知隊友:“人抓到了,在樓頂。”

五樓的火已經滅得差不多了,濃煙還沒散。

容曆走過去,把人拉到身邊:“不是讓你先去安全的地方嗎?”

蕭荊禾說得理所當然:“你在這,我還能去哪?”說完,蹲下,把地上被拍暈了的人翻過身來,她驚愕了,“居然是他。”

江裴突然睜開了眼。

蕭荊禾立馬拿起磚頭,幾乎同時,容曆把她拉起來,擋到身後。

“嘀。”

毫無預兆地,突然響了一聲。

蕭荊禾盯著江裴:“什麽聲音?”

他從地上坐起來。

“砰!”

他學著b的聲音,又砰了幾下,然後笑了:“哈哈哈哈哈是n。”他站起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方形的b,“就憑你們也想抓我。”

他目光如炬,盯住了蕭荊禾。

“蕭荊禾,你命真大,汀南那場火死了那麽多人,就你還活著,我本來隻想殺你的,那些人,都是被你連累的。”

她還穿著防護服,氣溫高,臉被蒸得通紅,唯獨唇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為什麽想殺我?”

江裴眼角一點一點撐開,瞳孔在放大:“因為你笑了。”他眼裏全是憎惡,“你們這些賤女人太討厭了,我都那麽難過了,你們還在笑。”

笑?

一把火殺死了那多人,就因為她笑了。

蕭荊禾攥著手,掌心全是汗。

江裴還在嘶吼,在指控,發泄一樣咒罵:“你們還折磨我,你們都應該去死,你們這些賤女人都去死!”

心理犯罪的專家推測過,縱火案的凶手大概幼年被女性n過,紅色高跟鞋、指甲油、還有紅酒與音樂,應該就是江裴嘴裏那些賤女人所具有的某些特征。

這時,容曆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放在耳邊,沒有作聲,就十幾秒鍾,聽完後,隻嗯了一聲,掛斷了。

“阿禾,”容曆問,“下麵有救生氣墊嗎?”

“有。”

江裴立馬戒備了,手指已經碰到了b的按鈕。

容曆把蕭荊禾拿在手上的消防頭盔給她戴上:“你退後。”

她退後了幾步,沒有多問,隻說:“小心。”

“嗯。”

隨後,容曆朝前走了兩步。

江裴立馬把b擋在前麵,急了眼,大喊:“別過來!”

他置若罔聞,還在逼近。

江裴眼裏慌亂一閃而過,手已經放在了按鈕上麵:“再過來我就跟你們同歸於盡!”他不知道容曆的底,一點也猜不到,不過他能確定,現在這個結果,一定是容曆搞得鬼,從那條更改地點的短信開始,容曆就在玩他。

容曆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步子慢慢悠悠:“你試試。”

他向前走了一大步。

“別過來!”

江裴已經退到了樓頂的圍欄,回頭看了一眼,樓下全是警察,咬了咬牙:“那就一起死吧。”

話落,他用力按下了按鈕。

幾乎同時,容曆抬了腿,踢向他的脖子,很標準的後旋踢,力道十分。

“嘀”

b被拋到了空中,聲音被風拉長。

江裴失重,從圍欄上栽下去。

題外話

新年快樂。

過年很忙,更得少見諒哈,至於容曆怎麽搞了這一出反轉,下章揭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