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摸了還想再摸

“打擾了。”

薑九笙回頭,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背著雙肩包,十七八的年紀,有幾分學生氣。薑九笙頷首,算是問候。

小姑娘明顯很激動:“你、你是笙爺嗎?”

出於禮貌,薑九笙取下了口罩,道:“你好。”她笑了笑,總是帶著三分雲淡風輕,七分隨性懶漫,眼裏帶著涼意,像神秘冷豔的貓。

對方小姑娘驚喜地瞪大了眼,有點難以置信:“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抖著手從雙肩包裏掏出來一隻水彩筆,懇切又期待地詢問薑九笙,“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好,”薑九笙接過筆,“簽哪裏?”

小姑娘猛地一把扯開連帽的衛衣,揪著胸口的白T恤,兩眼發光:“這!這!簽心口!”

薑九笙笑著頷首,在小姑娘T恤衫心口的位置簽了自己的名字,不像當下藝人花樣百出又無從辨認的簽名,是正楷字,端正又利索。

剛簽完名,扣了筆帽,不知是何人忽然大喊了一聲:“薑九笙!”

緊隨著之後,走廊裏人潮湧動,迅速就堵住了拐角的過道,原本安靜的醫院一時嘈雜起來,喊叫聲突兀又引人注目,惹來了更多圍觀的人群,或許是薑九笙的粉絲,也或許不是,總之,追著走廊一股腦全圍了上來。

“是薑九笙!”

“薑九笙!”

“笙爺,我愛你~”

薑九笙:“……”

她一向低調慣了,經紀人與助理都不在身邊,如此場麵倒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笙爺。”

薑九笙看向那要了簽名的姑娘。

她正一臉的視死如歸,張開手就將薑九笙擋在了後麵,小姑娘眼望四麵耳聽八方,隨時做好了英勇就義的準備,一副要為了偶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激昂慷慨:“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這是真愛粉,親生的無疑。

薑九笙鄭重地道了一聲:“謝謝。”

遲疑了片刻,她轉身,背著方向避開後麵湧進的人群。

“這裏是醫院,安靜!”

“各位都鎮定點。”

“我們笙爺她——”

薑九笙的粉絲在娛樂圈裏是出了名的鐵忠,老婆粉居多,絕大部分是年輕的女性,狂熱程度可想而知,不多時,小姑娘就攔不住了,聚集的人流一窩蜂地擠了上前,場麵一度失控。

到底是醫院,薑九笙並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她轉身跑進拐角,還未找準方向感,猝不及防時,手被拽住了。

是幹燥又冰涼的一隻手,力道很大。

她怔愣了一下,被拉進了背光的樓梯口,抬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瞳裏,像融了漫天星辰,賞心悅目的美,卻帶著三分涼意。

鼻尖充斥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幹淨,卻微微刺鼻,薑九笙愕然片刻,喊了他:“時醫生。”

醫生白袍,淺笑端方,是時瑾。

他低聲說了句‘冒昧了’,便拉住了她手腕,微微用力,帶著她掉了個方向。

“跟我來。”時瑾說。

莫名的心安,薑九笙一言不發,任由這個不過萍水之交的男人拉著她的手,走過一路昏黑。

他帶她乘了醫院內部人員乘坐的電梯,用指紋輸入,漂亮的指腹在指紋識別的按鈕上停留了多久,薑九笙的目光便跟著停留了多久,正怔忪出神時,時瑾鬆開了手,她這才發現,他握著她手腕那隻手,掌心有汗,同他的手一樣,也是涼涼的。

“抱歉。”

薑九笙搖頭,道了謝。

時瑾按了負一樓,手指停頓了片刻,按鈕裏發出淡淡藍色的光,折射在他指腹,有些透明色,瑩潤又好看,指節修長,骨骼分明且纖細。

一個男人,怎麽生了這樣一雙極美的手。

帽子不知何時掉了,披散的頭發遮了半張臉的輪廓,薑九笙垂著眼,盯著時瑾的手:“你的手,”她遲疑了許久,還是沒能忍住,“我能再摸一下嗎?”

時瑾不疾不徐地收回了手,看向她,目光深邃又專注:“好看的手你都會摸嗎?”

薑九笙一愣。

左右她與時瑾,這才第三次見麵,確實失禮了。這雙手似乎讓她變得不像自己,一次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越界,莫名浮躁地折了風骨。

“抱歉,是我冒昧了。”她想了想,搖搖頭,還是解釋了,“你是唯一一個。”

即便是到現在,薑九笙還是得不出確鑿的解釋,為何她會對時瑾的手這樣癡迷,為何她即便手控了多年也從未越過界的自製力到了時瑾這裏,怎麽就全部潰不成軍了,不是沒有見過極美的手,比如她的師弟謝蕩,一雙拉小提琴的手,同樣美得不像話,可她從來沒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時瑾微抿的唇鬆開,未笑,隻是唇角輕揚,眉宇舒展,模樣就足夠驚豔了他人目光。

“我剛才有手術,手消過毒了,還有醫用酒精的味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說完,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著了魔似的,毫不猶豫就握住了他的手,彎了彎眸,笑了,純粹又滿足,不像平時裏總帶著涼意與漫不經心的笑。

這雙手,真的很想私藏呢。

十點整,時醫生結束坐診,一刻鍾後有一台心髒搭橋手術,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主刀醫生卻還沒有就位。

時瑾的醫助肖逸急得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手術室裏的輔助醫師第二遍催促聲剛落,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

肖逸抬頭看去,鬆了眉:“時醫生。”

時瑾點頭,徑直走進了隔離區的更衣室。

肖逸緊跟其後,問了一嘴:“您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他還是第一次見時醫生在手術即將開始前直接從手術室走掉。

“無事。”時瑾將白襯衫換下,換了綠色的無菌服,戴了口罩,看不清神色,額前細碎的發在眉宇下落了陰影,“都準備好了嗎?”

肖逸回:“已經都準備好了。”

時瑾頷首,進了手術室。

肖逸拿了無菌手套跟上去,詫異地問:“不洗手嗎?”

“洗過了。”

以前就算洗過,也還會洗啊,有輕微潔癖的時醫生最喜歡洗手了。

怪了,這次時醫生不僅沒有二次洗手消毒,還戴了兩層無菌手套,更怪的是,手術後,時醫生也沒有立刻去洗手。

晚上九點,薑九笙更了一條微博。

薑九笙V:想據為己有。

配圖是一張手繪圖,畫了一隻手,素描簡筆,寥寥幾下的輪廓,依舊漂亮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