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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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兩場比賽幾乎都是sky發揮失常送掉的, sky被他們圍起來,顏竺更加看不到情況,此時她身邊的人都一個個起身收拾著東西, 一邊議論著這場比賽。

“lnc加油!!!”

“不要放棄啊!!!”

“沒關係, 下次會贏的!!!”

突然之間在她身後的方向出現了呐喊打氣的聲音,台上的人聽到下麵的聲音,離開的腳步頓了頓。方季行停下腳步,手上抱著外設,轉身,目光看向觀眾席。

嘴唇一張一合的輕聲開口,顏竺看到了他在說什麽。

“謝謝。”

顏竺身邊的聲音混雜,各種議論往她的耳朵裏鑽, 她以前不曾在現場看過比賽,偶爾看直播也會關掉彈幕, 這是離粉絲的聲音最近的一次。

有質疑的,有憤怒的,有不解甚至是咒罵的。

但是依舊有很多安慰的聲音堅持著, 還在為他們加油打氣, 在低穀失敗的時候也要站在他們身後。

顏竺出了場館就馬上給土豆打了個電話。

“喂?土豆啊, 今天到底怎麽”

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她就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但是還沒等她說話, 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幾道聲音。

“路上小心, 比賽輸了不要太在意。”方季行的聲音。

“抱歉, 我發揮太差了。”sky的聲音非常低迷。

“輸了還能再贏回來,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這個。”

顏竺在電話這頭沉默了一秒,在聽到這個對話以後,她就能猜到sky一定是出了什麽其他的事,接下來土豆的回答讓她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sky媽媽病情突然加重,第一局打完的時候,現在應該還在手術,我現在要跟他一起回去一趟,你來後台找其他人一起回基地吧。”

她拿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一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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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空調的車上,空氣稍微有些凝重,暖氣開得再足仿佛都不能把冰凍的空氣化開來。就連平時最鬧騰的武現都沒有說話,顏竺轉頭看了一眼跟自己隔了一個過道的方季行,仰著頭靠在位置上養神。

這樣的情況,應該說點什麽嗎?就這樣看著方季行的方向出神,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點什麽,本來首場比賽輸掉就容易影響隊員的情緒。雖然說以後可以贏回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分但是重要的。

“看夠了嗎?”清冽的男聲驟然響起,伴隨著衣物摩擦的聲音。

從剛才開始,她好像就有什麽話想說,閉著眼都能感覺到的灼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方季行坐直身子,眼神轉向她:“土豆跟你說了吧。”

顏竺點頭:“嗯。”

“我們沒有那麽脆弱,不用太擔心,比賽輸了雖然會有些不適,但也不是你想的那麽嚴重。”

“我看你們都不說話。”

“應飛和武現這時候應該在想自己為什麽沒能carry比賽,鄭一揚應該在想自己為什麽沒能拉住sky。”他頓了頓,“我在想,接下來怎麽辦。”

差點忘了,他是隊長。

“sky的事”她輕聲開口,“他還好嗎?”

方季行沉默了兩秒。

“不太好。阿姨身體一直都不好,這次的情況未知,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雖然電話裏說不要太擔心,但我們都感覺到一定不會是她們所說的那麽輕鬆。”

他繼續說著:“sky從小都跟媽媽生活在一起,父母很小就離異了,所以如果阿姨出了什麽問題,就是要了他的命。”

顏竺垂下眼簾,睫毛覆蓋下濃密的陰影,眼裏閃過十分憐惜的情緒,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都無能為力,更不要說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了,除了用他們的方式給sky支持,其他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比賽也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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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滿臉疲憊,他回來的時候其他人一如既往地正在打排位,而顏竺和教練正在一起複盤下午的比賽。

“咚咚——”土豆輕輕敲了一下訓練室的門,“黃教練,有件事跟你商量。”

教練聞言放下手上的本子,對顏竺說:“你先看著,我一會兒再重新看。”

顏竺點了點頭,把凳子拉近了一些,繼續看著比賽錄像,其實下午的比賽第一局真的打得很好,從第二局開始,視野方麵也出現了問題,他們太過於著急了。

“sky這個處理確實太粗糙了啊”她歎息著,“這明明可以換死的。”

一波對方抓下路的劇情,他們這個時候壓線太深了,對方打野來抓的時候,其實鄭一揚已經做得很好了,他玩的牛頭,二連把對方下路雙人組都開到了。如果要撤退那就毫不猶豫地走就好,但是sky明顯有些猶豫不決,在打架和不打架中間猶豫徘徊,遲遲做不了決定,閃現拉開距離又w跳上來,最後打不過隻能r推走敵方。

“那如果是你,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方季行剛剛打完一局排位,準備去廚房接水的時候碰巧看到顏竺在看下午的比賽視頻,並且嘴裏還在念叨著。

她的筆輕敲了一下桌麵,隨後指著地圖上方季行來的方向說:“當時你的位置已經是在對方紅buff旁邊了,這裏有一個爆炸球果,直接點掉過來會很快。”

“嗯。”

“雖然對方打野先出現,但是畢竟這次gank算不上成功,鄭一揚的處理非常細致,所以我覺得可以反打,等你過來可以從他們一二塔這個位置包夾。”

顏竺又指了指後方的眼位:“這裏,隻有我們的眼,在壓線的過程中,鄭一揚已經把這兩個草叢裏對方的視野排幹淨了,所以不用害怕對方的上單會tp下來,反而這時候應飛是可以tp下來參戰的。”

她稍微頓了頓,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自信:“所以這個局麵交給我處理的話,先拉開一點距離,不著急馬上反打,給對方留一個看起來可以追擊的距離,讓他們產生我們在逃跑並且孤立無援的狀態。然後直接反打,這時候小炮的輸出可能在正麵無法擊殺掉他們,但是等你包夾下來,我可以用大招把人推到你來的位置,再靠妖姬在前期的輸出收掉對方人頭,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時候妖姬會這樣包夾下路,如果演的足夠好,他們根本不會猜到。

“並且,妖姬還有個假身,你離開中路再故意把自己的假身暴露在藍buff的視野之下,可以迷惑對方的判斷。”

方季行安靜聽完,輕笑了一聲:“很聰明。”

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不過賽場上可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給她思考怎麽反擊,更多的隻是一瞬間的判斷而已。雖然是這樣,也很難否認顏竺的思路真的很清晰,就像他剛剛認識她的時候想的一樣,她並不比職業選手差。

除了操作,意識也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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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打完這局都不要開下局了。”教練回來以後,第一句話就這樣說著。

顏竺覺得這件事一定和sky有關,看到教練這麽嚴肅的樣子,她就覺得大事不妙。

二十分鍾後,幾個人都結束了這局遊戲。

“sky媽媽的情況很不好。”教練頓了頓,神色凝重,“現在在重症監護室,sky”

土豆:“sky情緒非常不好,阿姨好起來之前,他應該都沒有心思繼續打比賽了。”

“我們。”教練頓了頓,“沒有替補。”

sky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媽媽,他可以抗住所有其他的壓力,從小生活條件不好,經受過很多壓力,他可以在隊伍連敗的時候不放棄,可以在別人質疑他的時候繼續堅持,唯獨

唯獨有關於他媽媽的事情不行。

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現在隻能想好去找替補的對策。

應飛沉思了一會兒,開口:“現在我們去哪裏找替補?剩下還在選手市場的可能都不能直接用,並且跟隊伍沒有任何的磨合。”

“跟我們沒有磨合還好一點,但是至少也要跟鄭一揚有默契吧。”武現說著,他轉頭看向鄭一揚,“鄭一揚,你有其他默契度比較高的ad選手,能打職業的嗎?”

鄭一揚愣了兩秒,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顏竺。除了sky,那也隻有“我想吃肉”這個人了,而現在恰好,“我想吃肉”這個人,在lnc當助教。

方季行靠在一旁,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鄭一揚在想什麽,雖然這樣很冒險,不過現在也隻有她最合適,各方麵來說,都很合適。他站直身子,目光停在顏竺身上,隨後堅定地開口:

“讓顏竺試試吧。”

當然其實她還是明顯感覺到自己沒有太有存在感,雖然對線的時候還算正常,但被對方打野抓了幾次以後就明顯陷入了劣勢。

顏竺發現這些職業選手的打法都風格迥異,各有千秋,不像平時再路人局碰到的人,她總是可以猜到那些人可以做什麽,但是好像在職業選手麵前就行不通了。

最後依舊是因為中野的優勢大,帶起的節奏,顏竺感覺自己幾乎是躺贏的。

不過訓練賽結束的時候,好像大家還是有些吃驚。

“欸,顏竺打得不錯啊,竟然沒有比職業選手差什麽。”鄭一揚笑著說。

方季行:“嗯,確實很厲害。”

sky:“我覺得我可以退役給顏竺讓位置咯~”

顏竺笑了笑,說:“運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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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賽結束的第二天,恰好是方季行是生日,而這個人竟然在基地打了一整天的排位,絲毫沒有任何其他想法的樣子,一直到晚上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