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把刺刀對準中國士兵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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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瑪拉雅山脈的千百條峽穀中,克節朗山穀也許是最美麗的一個了。

每年春夏,冰山上的積雪融化,順著脊坡流下來,匯成清澈奔騰的克節朗河。受南季風的影響,河邊草木蔥茂,百鳥啁啾。沁綠的草坪上,幾十種野花,隨著氣候的演變,霓虹燈般調換著絢麗的色彩。逗引得千姿百態的蝴蝶,在這兒翩躚飛舞。

這是一個未染紅塵的神話世界。

此刻,中國士兵吳元明跨過克節朗河的擇繞橋,來到橋西哨位上,正守護著這塊原始的聖地。

他今年22歲,四川江津縣人,在這兒站崗已經一年多了。

他由衷地喜愛這個地方。

這兒莫不是家鄉的再造吧!瞧,那塗滿綠彩的石壁,不就是家鄉的翠屏山嘛?哨位旁那片青蔥的毛竹;正是兒時和小夥伴們捉迷藏的遊樂場呀!

還有那熟悉的長長短短的鳴唱;

還有那聞慣了的草木泥土的青澀的氣息。

唯一不同的是,這兒的山大都戴著頂白帽子,一年四季總也不摘。指導員說,那白綠相間

它不熱嗎?每年暑季,吳元明一下崗,就愛脫掉衣服,浸到克節郎河裏。這水冰冷、清澈,一會兒就能涼透肺腑。茶道上說:雪水沏茶是上上品,用克節朗河的水衝茶,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好的。自己在裏麵洗澡,是不是太可惜了。

這些天,他不那麽悠閑了,印軍的飛機,時常在頭上轉,樹林裏,也不時閃露出一張張長滿大胡子的臉。前天,他們居然圍著橋頭,修了3個地堡。他們要搶占這塊地方嗎?吳元明的心縮緊了。

在這兒站崗,無疑是站在狼群之中了。

他不怕,他是共產黨員了。再說,後邊有主陣地,翠屏山後麵(他願意這樣叫),家鄉的父老姐妹都在看著他。:

果然,上崗不一會兒,印軍從一個個地堡裏鑽出來了,擺著手、叫喊、端起槍做射擊狀。可是吳元明不理睬他們。

一個布巾纏頭,黑紗裹須的軍官,帶著30多名士兵,端著機槍、衝鋒槍和上了刺刀的步槍,一步步逼了過來。

20米、10米、6米。

他們想幹什麽?吳元明心裏有點發毛,端衝鋒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不能退,一步不能退,這是哨位,祖國的領土,死也不能退。打死我可以,我這板機一摟,就是倒了,也能賺他們十個八個。可千萬不能當俘虜。不能給家鄉人丟臉。

印軍停住了,印軍官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麽,一個鐵塔般的大個頭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走到他跟前。刺刀的尖刃離吳元明的胸膛隻有一厘米。

這家夥個頭太大了。吳元明隻好把衝鋒槍口上移,對準大個子兵的胸膛,緊握板機的手裏滿是汗水。

雙方的目光在對峙。

四隻眼睛,便是四柄利劍,在突刺、撞擊、劈殺……

這是膽的角鬥;

這是力的抗衡;

這是信仰與榮譽的競賽。

1分鍾、2分鍾、3分鍾……

大個子兵的目光由猙獰、凶厲,逐漸變得猶疑、怯懦了,目光的正鋒,避開了直接的對刺,緩緩下移,最後凝注在黑洞洞的槍口和吳元明緊扣板機的食指上。

吳元明的心坦然了,嘴角浮起一層蔑笑。

敵人的意誌垮了。

果然,大個子兵持槍的雙手開始顫抖,漸漸地,門板樣寬厚的軀體竟打擺子般哆嗦起來。

上來兩個印度兵,把他架了下去。他已經不會走了。

印軍官惱羞成怒,一揮手,又上來一個。

這一個塊頭也不小,誰知更是個草包,剛上來胳膊就發麻,隻好由雙手端槍變成單臂挾槍,兩手輪替著甩來甩去。

於是換上了第3個、第4個、第5個……

吳元明如鋼澆鐵鑄的一般,一動不動。

印軍官親自出馬了。

後麵3艇輕槍張開支架,抬起槍托。

20多個士兵“嘩啦”圍了上來,將吳元明困在中心。

刺刀一層層、一疊疊的布滿臉盤、胸膛、肩胛、後背……

有一把刺刀競對準他的眸子。

陽光下,鋼刺的光波晃動得難以睜眼,眼睫毛都感覺得到森森的寒氣。

總共24把刺刀。

24把刀,猶如24顆惡狼的撩牙,隨著一聲嗚咽,刹時便會把他撕咬得粉碎。

吳元明右手的板機扣得越緊了。

“不能開槍。”

“絕不能先放第一槍。”

“這是中央軍委、毛主席的命令。”

吳元明昂起頭來,泰然地望著遠處的雪山,飄繞的白雲。

他覺得,自己就是翠屏山。

不,綠色的衣領是“雪線”,他是喜瑪拉雅山。

在“雪線”之上,還有一顆鑲著國徽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