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詭異的老太監

345、詭異的老太監

陽光透過扶疏的花木落在地上的影子,密密錯錯的,有風吹過,便會輕輕擺動,地上的影子也隨著晃蕩起來,迷離了人的眼。

這座宮殿,並不是宮裏最好的宮殿,原不過是太後年輕時剛入宮為嬪妃住的地方,她當皇後的時候住在坤寧宮,當太後的時候,皇上特賜為這個宮殿為慈寧宮。

這裏處在皇宮偏西的地方,附近不遠處就是禦花園了,離此最近的宮殿也是一些比較下等的妃嬪住的地方,隻因太後要靜養,便索性讓那些妃嬪搬去了別的地方,這附近一塊就由著太後自己安排。

禦花園很大,有守護打掃的許多內侍,但因為地方太大,並不能每個地方都看得仔細,所以禦花園裏有一個專門侍弄太後喜歡的芍藥圃的老太監,每日芍藥花開得時節,都會親自挑了些最好的芍藥花送去太後宮中。據說太後最喜歡的花非牡丹,恰恰是芍藥,宮裏,裏裏外外都供著芍藥花。

天色暗了下來,東邊的天空升起了第一顆星星,看來明兒又是一個好日子。

一名身著太監服飾的內侍捧著一大束芍藥花進了太後的宮裏,他幾乎日日都來,眾人也都快習慣了,並不太過留意。

屋裏點了許多燭火,把一座宮殿照得恍如白晝,燭光掩映下的太後,還是無奈得老了,麵上的皺紋,佝僂的身子,無處不在彰顯著她的年華已去。逝去的不隻是年華,堅定的卻是執念。

內侍習慣性把花插在甜白瓷官窯的花瓣裏,單膝著地,請了一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今兒的花開得可好,連著有段日子不下雨了啊。”太後似乎在與舊日的友人扯著無聊的問題,一點都不像那個身居高位的老婦人。

內侍微微抬起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高高在上的老婦,微微笑著:“回娘娘的話,即便無雨,娘娘的花依然開得極好,比往年更大些。”這是個大概五十歲有餘的老太監,臉上布滿了皺紋,但氣色極好,紅光滿麵的,笑起來嘴角向上勾著。

太後終於睜開了眼,掃了掃屋中的景象,笑道:“拿近前來給我瞧瞧,似乎比往年還要早一些啊,你果然侍弄的好,沒叫哀家失望。”

內侍抱著花瓣走進了幾步,端端正正呈上了花,指著其中一支笑道:“這是今年開得最早的一顆,顏色也豔麗,花形飽滿。本是尚未開的,今兒聽說太後想看,居然忽然間就開了,到底是娘娘福澤深厚。”他的話換一個人說起來好像在奉承,可是經他嘴裏說出,就覺得是事實如此。

“罷了,慣會說話的,咱們的花既然已經養了這麽好了,是時候該拿出來給世人看看了,也免得白白浪費了,你說呢。”太後接過花,指甲上赤金鏤空雕花的指套閃出犀刺眼的光,耀得人眼花。

內侍退後一步,做了一個揖,應道:“奴才一切聽從太後的吩咐。”

聞言,太後似乎很高興,把花放在了炕桌上,指尖敲擊著炕桌,徐徐笑道:“那好,送三分之二的花去給太師府,讓哥哥瞧瞧,他也一喜歡芍藥,那是他的東西了,就隨他怎麽弄吧,是扔了還是送人了咱們都不必理會。咱們剩下那點,你卻要留好了,哀家還有大用處呢。”

聽了她的話,內侍有任何遲疑,跪下磕了一個頭:“奴才明白了,敢問娘娘,咱們果真不管那些花死活嗎?若是他日淳王回來,又該如何呢?”

“這個你不用費心,哀家自有安排。”她沉沉而笑,聽在人耳裏,似乎不像笑,更像是夏日裏天邊的悶雷,在窒息的悶熱中,一下一下敲擊著人薄弱的內心。

內侍不再多言,隻是笑道:“那奴才這就去安排,娘娘也早些歇了。”

太後靜默不語,微微擺了擺手,看了看外邊的夜色,長歎了一聲。

內侍退了出去,回頭看了看屋中的老婦,低著頭遠去了。

淩楚然領著一個身材與他相似的青年男子往然院走,一路上遇到人,也無人敢上前去問一句他如何把男子帶到了內院。青年男子目不斜視,步伐穩健,對身邊經過的穿紅著綠的丫鬟似乎並未看在眼裏,反而有幾個丫鬟含羞帶怯偷偷瞄了瞄他兩眼。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揮灑在油綠的葉子上,使得綠葉泛起了緋紅的色澤,烏黑的發絲也閃耀著薄薄的暈彩,似乎整個人都籠在了光暈下,安寧舒展。

淩楚然一麵走一麵低聲與青年男子交談著,男子多是點頭,話不多。

走到快拐入然院的小道時,恰好遇見了遠處低頭過來的三少爺淩楚恒,隻穿著月白的素淨夏衫,連荷包配飾等物俱無。他一味低著頭,連淩楚然二人近前都沒有看見。

淩楚然頓了頓腳步,想到自己與這個三哥雖然分一般,但總是親兄弟,如今他沒了生母,想必是不大如意的,便對青年男子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自己上前喚道:“三哥,這是要去哪裏?幾日都沒見你出來走動了?”

淩楚恒不防有人在近前,愣了半晌,抬頭見是淩楚然,勉強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應道:“剛從園子裏出來,信步就走到這裏了,四弟從外頭回來嗎?”

“是啊。人死不能複生,三哥再難過也無法了,你不為別人想想,你也要為三嫂,歡兒允兒著想啊,父王雖說著生氣,但心裏待三哥還是如從前般的,三哥也不必太過介懷。”他素來不大與這幾個兄弟來往,性子又倔強,這樣的好言好語相勸是極難得的,似乎都是雪淩來了之後才發生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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