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小試牛刀

第18章 小試牛刀

夜辰羲默默的看著好戲,臉上不動任何聲色,心裏卻忍不住的竊笑。

“即使夕妃娘娘當了皇後,自古也從未有女子上朝的說法,娘娘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又是一位老臣站了出來,不過她也早有準備,自然不怕這些大臣們的反對。

“哦?那就請這位大人說說為何女子不能上朝?本宮也好好聽教一番。”

納蘭若夕並不慌張,而是從容鎮定的應付這些反對她的大臣。夜辰羲倒想看看她的本事,坐在一旁莫不吭聲。

“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微臣奉勸夕妃娘娘最好不要牝雞司晨,小心遺臭萬年。”那老臣一臉不服的樣子,說話也是鏗鏘有力。

“放肆!”納蘭若夕一拍龍椅,她現在已經坐上了這把椅子,還怕會被世人恥笑嗎!

其實她心裏知道古人為何不讓女子掌權,那是因為他們深知女人的嫉妒心強,站得越高就想得到的越多,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可古往今來,曆代皇帝都是男人,難道他們就沒有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濫殺無辜嗎!不也一樣多疑,為保江山不擇手段。

“既然夕妃娘娘想處理朝政,臣這裏正好有一折子,請夕妃娘娘過目,隨便談談娘娘的看法如何?”

站在後麵的一官員走出來請示,納蘭若夕將此人一打量,麵目清秀,五官端正,眼眸炯炯有神,聲音響亮。心想此人雖為年輕,但卻有膽量,以後可以收為己用。

“呈上來!”

李公公走下去將那人的折子接過,呈到她的麵前。納蘭若夕打開一看,字跡秀美,而從簡短的語句中可以看出這人的文采不凡。讓納蘭若夕更為欣賞他的是,折中內容句句提到的是百姓的疾苦,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好官。

納蘭若夕大概的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是說兩個月前的事了,源陽縣年年鬧蝗災,今年是最嚴重的一次,蝗蟲將百姓種的糧食幾乎吃了個精光,現在那裏的百姓已經是餓死的餓死,逃離的逃離,希望朝廷可以派發賑災的糧食,以安撫民心。

納蘭若夕知道這糧食被蝗蟲一吃,就意味著源陽縣的百姓一年會沒有糧食吃,而夜辰羲暗自培養自己的勢力動用了不少的國庫,如果要供應源陽縣一年的糧食,恐怕國庫會不堪重負。

納蘭若夕合上折子,心想這折子恐怕已經上奏了多次,但一直沒有得到答複,所以才將折子在朝上遞給她,想引起皇上的重視。而夜辰羲不給予答複的原因也是為國庫操心吧。

而現在這事攤明在了朝堂上,下麵眾人正看著她,她不可能不給予答複吧。再看落筆的姓名,靜月明,真是一個好名字!納蘭若夕在心裏讚道,想必如果不是源陽縣告急,他也不會這樣冒死站出來請求處理此事。

源陽縣鬧蝗災,此事雖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在怎麽去處理。納蘭若夕看了夜辰羲一眼,想必他已經猜到了折中內容,正沉著臉,目露寒光。

納蘭若夕在心裏暗驚,如果她處理不好,恐怕這位靜大人便要人頭落地了。

“靜大人為百姓之心切,本宮甚是欣賞,但這等小事還呈上來煩憂皇上,拿你們這些官員來幹什麽用?”

納蘭若夕先收斂自己,欲擒故縱,然後再一鳴驚人,這樣就不怕那些大臣再有說詞。

“哦?既然夕妃娘娘覺得是小事,還請娘娘指點微臣。”

靜月明恭敬的行了一個官禮,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源陽縣的百姓幾乎全靠種糧食為生,這一年得糧食都被蝗蟲給吃光了還算小事?靜月明在心裏暗暗將納蘭若夕鄙視一番,將她看作是無知的婦人罷了。

“既然源陽縣年年都鬧蝗災,為何還一定要種植穀物?何不種植水果,用水果去換糧食,豈不是比等著朝廷年年發糧救濟的好?”

以源陽縣那裏的氣候,種植水果的確比種植穀物更為有利,可是他也曾下發過這樣的文件,百姓們擔心水果賣不出去,況且以前也沒有種過水果,所以人人都不敢改行,死守著種穀物為生。

納蘭若夕也猜到了這些,接著補充道:“傳令下去,源陽縣的百姓凡是改種水果的農戶,每戶朝廷給予十兩銀子的補貼。若是不願意的,統統自行解決生濟問題。”

這十兩銀子對平常百姓家來說,已經足夠維持一年的生活了,隻要等他們有了收成,便可以自力更生,朝廷也不用再年年放糧。

聽到此話,靜月明轉憂為喜,沒想到這位夕妃做事不但果斷,還能作更長遠的打算,剛才的鄙視一掃而空,全換成了敬佩之情。能說服皇上來上朝,自然是有一定的能耐,是他太大意,小看這位娘娘了。

“謝娘娘!”

看到靜月明眼中流露出的敬佩之情,納蘭若夕不覺的嘴角上揚,她恨欣賞靜月明的膽識,這個名字,她在心裏記下了。

“眾愛卿還有何事啟奏?如果沒有就退朝吧!”

靜月明一退回去,夜辰羲便開口,他沒想到納蘭若夕一來就為他解決了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想必這些大臣也無法可說了吧。

“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著納蘭若夕遊刃有餘的解決源陽縣的蝗災,其他大臣也不好在刁難,齊呼萬歲準備退下。

“退朝!”

李公公扯著嗓子高高大喊,第一次上朝就這樣結束了,納蘭若夕實在覺得無趣。不過來日方長,她以後每天都要上朝,這樣她不僅可以幫助夜辰羲,還能了解民間百姓的疾苦,為百姓盡一些自己的綿薄之力。

下朝回來,納蘭若夕跟著夜辰羲去了禦書房,夜辰羲將他暗衛的名冊交給她,讓她從今日起便可以開始訓練這批暗衛。

離冊封大殿還有兩個月,她知道夜辰羲想利用此次機會剿滅一些亂臣賊子,所以這件事她自然也很放在心上。

納蘭若夕看了一下名冊上的數目,大概有三百多人,而其中的精英是隨時躲藏在夜辰羲的身邊。

“皇上,現在你手中大概有多少兵力?”

納蘭若夕想了解更多一點,於是思量後開口問。

“洛天國兵力雄厚,單是主力兵就有三百萬。但朕手中卻隻有屈指可數的二十萬。”

夜辰羲躺在禦書房的軟榻上歇息,雙拳緊握。

她知道一個皇帝沒有兵力是多麽的危險,而夜辰羲也正謀劃著怎麽將兵權收回來。但收回來後他又能信任誰?誰又能做到手握重兵而不起異心。

納蘭若夕知道夜辰羲多疑,以致造成有許多可用之才都被埋沒,今天的靜月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們在收回兵權的同時還要培養自己的心腹。

“皇上,你覺得今天在朝堂上呈折子的靜月明怎麽樣?”納蘭若夕想探探他的口風,走到夜辰羲身邊坐下問。

“此人太心高氣傲,有些目中無人。”

提起靜月明,他想到這人多次為源陽縣的事而頂撞他,不免心中有心怒氣。

“臣妾倒覺得此人可用,不知他現在官居幾品?”

“五品,不過馬上就會降為六品!”

聽到納蘭若夕為他說好話,不知心中怎地有些吃味,悶悶不樂的回答道。

看到夜辰羲使著孩子氣,納蘭若夕歎了一口氣安撫著:“皇上,民以食為天,若皇上不處理此事,恐怕會有居心不良的人扇動叛亂,到時就更麻煩了,靜大人處處為百姓著想,得此賢臣皇上應該高興才是呀!”

“哦,那夕妃的意思是朕還要升他的官才是?”

夜辰羲眯起眼睛,語氣中聽不出他的情緒,納蘭若夕知道他已經動怒,便不再提及此事。“皇上,太後派人來請皇上去永壽殿一趟。”李公公的聲音在門外適時的響起。

聽到又是太後,納蘭若夕心想肯定沒什麽好事,於是起身說道:“既然太後找皇上有事,那臣妾先告退了”

“若夕……”

夜辰羲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拉住了她:“你和朕一起去吧!”

“這恐怕不好吧!太後見了臣妾肯定會不高興的。”臣妾見了太後會更不高興,後麵一句納蘭若夕在心裏麵說,夜辰羲深知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可太後的身份畢竟是特殊的,他不可能把與南宮靜兒的關係公開出來。

“好吧!朕派人送你回去。”

納蘭若夕在心裏冷笑,他帶她一起去是想說明他跟太後之間沒什麽關係嗎?還是想要調節她們之間的關係?

對於想殺她的人,她可不會像個小孩般拿點糖哄哄便作罷。納蘭若夕回到夕宿殿,雲兒像個歡樂的小鳥般撲了過來,老毛病一點也沒用變的問這問那。

“娘娘,今日去上早朝可還順利,那些大臣沒有為難你吧?”雲兒為納蘭若夕沏了杯茶,一臉關心的看著納蘭若夕,生怕從她臉上看漏了一絲表情。

“雲兒,本宮讓你送去司衣坊的圖紙送去沒有?”

“嗯,已經送去了,司衣坊那邊說一定在一個月內給娘娘做出來。”

納蘭若夕畫了張做鳳袍的圖紙,她沒有選擇傳統的黃色布料,而是第一次正式見到夜辰羲的那種紫金色,而樣式是參照武皇的龍袍,看起來不僅威嚴,更顯氣度。

“嗯,今天可有什麽人到殿裏來過?”納蘭若夕又問道。

“這倒沒有,不過派在太後那邊的線人回來稟報說,昨日太後宮裏麵有一身穿道服的男子出沒。”雲兒憑著記憶回答道,說得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這次太後又想玩什麽花樣:“雲兒,去傳那名線人來見本宮!”納蘭若夕說完便走進殿內的書房。

雲兒將那人帶到書房便退下,那線人一身武士打扮,見了納蘭若夕單漆跪在地上等待問話。

“你說太後昨日宮裏有男人出沒?”

“回娘娘,是!”

“可知此人的來曆?”納蘭若夕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假裝平靜的問

“聽他們兩人的對話,應該是寧天國的國師玉虛子道人。”

“好!你先下去,繼續給本宮監視!”

納蘭若夕聽到國師二字,心中怒火油然而生,這個始作庸者竟還敢跑到洛天國來,跟太後肯定沒商議什麽好事,想起那夜她做的那個夢,冥冥之中覺得這事情一定有陰謀,或許國師當年就是跟哪位妃子串通好,想殺害皇後,然後將一切責任推脫到這個剛出生的小公主身上。真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好辦法!

傍晚,夜辰羲從永壽殿回來便一直陰沉著臉,想起南宮靜兒給他說的話,他不得不對納蘭若夕產生懷疑。

寧天國的國師透露,納蘭若夕是納蘭雄天從小就培養起來的細作,在外人看來她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而實際上納蘭雄天暗自的栽培她,讓她以後進入各國當細作。

難怪她雖從小生長在蘭院,而本事倒不小,既能文又能武,這些難不成是她一個人自學成才?

夜辰羲本性就多疑,一聽到玉虛子的話,加上納蘭若夕堅決要當皇後,還提出要共理朝政這等狂妄之言,他就不得不重新審視納蘭若夕。

他不信她真的是一無所圖,回想他親眼見到她對三公主的所作所為,納蘭雄天居然沒對她有任何處罰,還住進了更好的宮殿,這是一名失寵的公主的待遇嗎?

納蘭若夕!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夜辰羲在心裏歎道,她的時而溫柔體貼,時而剛毅不屈,又時而英明果斷,這些統統讓他無法給她定位,感覺納蘭若夕給人太多的出乎意料,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她!

好!既然遊戲已經開始,朕就好好的陪你們玩下去!夜辰羲眼中殺意漸起,哼了一聲便不再去多想。

昨晚,納蘭若夕換上夜行衣,再次偷偷出去打探,她知道葉辰井已經被夜辰羲派去邊營,便可更大膽的夜探皇宮。

這次她的目標是玉虛子,此人不除,必為後患。

現在洛天國皇宮裏的路線納蘭若夕已經了如指掌,很快便找到了太後為他安排的住處。

見屋裏還亮著燈,納蘭若夕躍上屋頂觀察裏麵的動靜,隻見玉虛子閉眼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練功,沒想到這國師還會武功,她原本以為他隻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罷了。

趁玉虛子練功的時機,納蘭若夕從屋頂上放下一根很細的銀線,另一端直達桌上的一碗血色**之中,也不知這國師練的是什麽功,竟然要喝雞血,真是惡心。

納蘭若夕沿著細線將一瓶藥水倒了下去,這是她讓禦醫按照她給的配方製造出的迷幻藥,吃了的人會產生幻聽和幻視。

她想知道當年皇後的死因和這次玉虛子來洛天國的目的,大概等了近半個時辰,玉虛子練得滿頭大汗才收功,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走到桌邊一口將準備好的雞血喝下,現在隻需引導一下,玉虛子便會產生幻覺。

納蘭若夕試著用體內的內力來發出假音,用納蘭雄天的聲音喊道:“玉虛子……玉虛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朕!還害死朕的蓉兒,朕要殺了你!”

玉虛子剛坐回床上休息,納蘭雄天便出現在他的眼前,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都是淑妃娘娘指使臣這麽幹的,一切淑妃才是主謀。”玉虛子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