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誘敵

訓練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晚上剛剛休息沒多大一會兒,王思銳便將戰士們給喊了起來。

加上前天晚上又進行了一場規模並不算小的戰鬥,此時此刻的巡防營士兵,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方麵,都是極為疲憊的。

以目前部隊的狀態,是極不適合繼續作戰的。

可是王思銳卻沒有更多的辦法,他連基礎訓練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給士兵們休息?

雖然他們可以放這波敵人過去,等待下一波敵人來的時候再打。

可戰爭就是這樣殘酷,一旦你錯過了某一個機會,那麽下一個機會將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沒辦法,王思銳隻能以實戰去訓練士兵們的作戰技能,至於傷亡,這個王思銳還真是有心無力,隻能聽天由命。

寂靜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悶熱的天氣使人心情有些煩躁,一支將近四十人的隊伍,悄悄的向前行進著,盡可能的不搞出任何的響動。

盡管戰士們已經很疲憊了,但這個時候卻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將要麵臨的是什麽?一個不小心,丟掉的將有可能是自己的小命。

戰場上不怕死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具有精神支柱的戰士,他們從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決心。這種人,在戰場上如果在配合上一個有勇有謀的指揮官的話,他們將會揮出巨大的效果。

而另外一種人則是純粹的傻子,在世人看來,義和團絕對是一個愛國團體。盡管當下的義和團已經失去了他原有的本質,隨著名氣越來越大,加入的成員橙色也參差不齊,導致指揮官很難控製住手下的部隊。

如此以來,部隊的戰鬥力將會極大的被削弱,而不受控製的部隊,給整個社會所帶來的危害將會是巨大的。

雖然他們打起仗來很拚命,甚至從來都不會顧及個人的生死,隻要前方還有敵人存在,他們就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哪怕死傷再多的人,他們也不會心聲退意。

義和團,就是王思銳口中的第二種人。雖然很多人都不服氣,覺得王思銳這麽說義和團有些不仗義,可是在具體的分析麵前,他們一個個的隻能被道理所折服。

鐵路線以北,大約兩公裏左右,這裏有一條潺潺小溪,與其相配的,卻是一條寬約三十多米,深約五六米高的河道。

據傳古時,這裏曾經是一條大河,隨著上遊的幹涸,這條河道也漸漸的開始被荒廢。

河道中到處都是樹木野草,有新生的植物,也有往年遺留下來的幹柴枯草。

這裏早就被王思銳給記錄進了自己的作戰地圖當中,而在決定了要打這一仗的時候,王思銳下意識的便選中了這一塊地。

距離道路有兩公裏左右的距離,即便部隊輕裝前進,也需要至少十分鍾的時間才能趕到。況且他們的援軍還不在這裏,也就是說,如果計劃一切順利的話,他們將會有至少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去消滅這裏的敵人。

“一班待命,二班長三班長跟我來。”抵達河穀之後,王思銳朝著兩個班長招了招手,旋即搶先一步爬上了另一端的河道上方。

“二班長,你們班的任務是在這裏挖出一個足夠一個人鑽進去的土坑。可以挖的不用太深,五指深即可,距離前麵至少要有手臂這麽長。每隔兩步一個坑,另外讓兩個人去製作火把。”王思銳在地上花了兩條線,算作是給二班長程進一個範例。

旋即,未等程進開口,王思銳便對著王樹起吩咐道:“王叔,你們班的任務就是到附近去收集一些幹柴枯草,越多越好,然後鋪到河道中。”

王思銳指著眼前的一片河道。

“大人,這是作甚?”韓進很不理解道,王樹起同樣也很不理解。兩人一臉迷茫的看向王思銳,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安排似乎對於作戰沒有任何的幫助,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一支部隊是這樣打仗的?

難不成王思銳是要將聯軍給燒死在這河道下麵嗎?似乎不太可能啊,這也太不現實了點。

“挖坑是為了做掩體,這玩意兒做好了關鍵時刻能夠救你一命,找幹柴自然是為了借助一下外力,萬一敵人來的多了,咱們這點人也不好阻擊不是?”王思銳簡單的解釋道,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沒有細說。

“你們估計能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槍聲為令,隻要聽到槍聲,不管做得怎麽樣,立即進入陣地當中。另外,派一個人到對麵去藏著,一旦敵軍全部進入河穀,立即點燃火把扔進河穀,然後繞一圈回來。”王思銳繼續說著。

兩公裏範圍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肯定聽不到槍聲的。但他們此戰的目的是引誘敵軍進入陷阱當中,所以一路上必然會邊退邊開槍,等他們能夠聽到槍聲的時候就進入到陣地當中,時間上也剛剛合適。

一刻鍾之後,王思銳帶著自己的一班來到了路邊的伏擊地點。因為不是在這裏打伏擊,所以抵達戰場之後,王思銳也並沒有讓戰士們去找什麽掩體,而是直接下令休息。

休息的同時,王思銳開始吩咐道:“待會兒以我的槍聲為令,槍響之後,每人以最快的度開完三槍,然後按照今天我教給大家的方式撤退。掩護的人等我命令開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千萬不要誤傷了自己人。”

一會兒的撤退肯定是自己殿後,王思銳可不想還沒死在日本人的子彈下,卻先被自己人給搞死。

盡管這些情況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講過了,但是對於手下的這些新兵,王思銳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講一遍。

“大人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亂放槍的。”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說著,但言語卻無法掩飾他的緊張。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摸槍,還沒有真正的開上過一槍。而練習槍法,也是從今天上午開始練習的,隻是聽王思銳說後坐力很大,開槍的時候一定要控製住步槍,還有就是千萬不要用腦袋和脖子去頂槍托等等。

盡管知道的不少,可沒有實戰的經驗,麵前所麵對的神秘,這都使他們不得不緊張起來。

王思銳笑著拍了拍這名士兵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日本人是什麽樣的?這個昨天晚上你們也都見識過了。咱們現在隻是把他們引過去,隻要你們能夠按照我下午講的要點去做,我保證你們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去。”

“再說了,等當個幾年兵,你們賺夠了錢,我還指望著你們到時候帶著婆娘和娃娃來看老子呢。”

“哈哈……”

王思銳的玩笑話讓不少人瞬然一笑,心中的緊張也隨之減小了不少。

現場再一次的陷入了寂靜,隻有昆蟲的鳴叫聲。氣氛稍顯有些壓抑。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剛剛緩和了不少的氣氛,再一次的開始出現了緊張的情況。對此,王思銳也並沒有再做任何的措施,畢竟他能夠做的已經都做了,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要看戰士們自己。

與此同時,距離王思銳埋伏點三裏地左右,一隊龐大的車隊正緩緩的向前行駛著。

將近二百人的隊伍,一個個的不停的打著哈欠,如果不是正在走路的話,恐怕現在一個個的早就睡著了。

暫且不說行軍的軍人,就是拉著彈藥物資的騾馬、戰馬,此時也有些吃不消了,走起路來慢慢悠悠的,毫無力道可言,如果不是身上不停的被鞭子抽打,這些騾馬、戰馬恐怕也很難繼續堅持下去。

原本日本人是打算在廊坊休息一夜在繼續行走的,可上麵的長官卻說了一句,對方極有可能在夜間活動,所以他們必須要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行走。

命令一出,不少日本人開始在底下罵娘。真是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他們從早上出一直到現在,一路上連吃飯都是邊走邊吃,上個廁所還得一路小跑的跟上隊伍,到了晚上竟然還要繼續前進?

雖然部隊的長官也提出了異議,希望能夠休整一夜,或者改由其他的部隊押送著物資繼續前進。可卻被上麵給拒絕了,理由是目前沒有多餘的部隊去接替他們。

雖然拒絕了,但是卻允許他們趕到安定進行修整,於是乎,這些日軍也就隻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走去。

“八嘎,安定怎麽這麽遠?怎麽還沒有到?”一名日軍大罵了一句,很是不滿的著牢騷。

“上麵的人隻知道地圖上這兩地並不遠,所以他們也就隻會動動嘴皮子。”另一名日軍附和道。

“就我們現在這種狀態,哪裏還有精力和體力去戰鬥?說真的,如果這個時候敵人來偷襲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拖住他們?”一名日軍軍曹也同樣泄著自己的不滿。

毫無疑問,不滿的情緒已經開始在日軍當中蔓延了起來,而隻是這股情緒蔓延的原因,則是高層拒絕了他們休整的請求。

別說是背著武器,高度警惕的行軍了,就是一個正常人,身上什麽負重也沒有,也不需要警惕什麽的,你讓他從早上走到第二天淩晨一兩點你試試?看他還能繼續走動不?

“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馬上就要到昨天被偷襲的地方了,最多一個時辰,我們就能趕到安定。”日軍中隊長打斷了士兵們的泄,安慰道。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