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隻問良知有與無

屋子裏走出來一大群人，估計就是小桃花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還有伯母嬸嬸，另外還有幾個半大孩子。但看小桃花的顏色都不怎麽善意。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了塵心中想到。勉強對屋下的人打了個稽道“無量天尊，玄元觀了塵給諸位善福壽問好”

“你這道士要把我家桃花帶哪去，還不把你手拿開。她都定了人家了”一個老婦走上前叱道。

“貧道跟桃花有師徒之緣，她亦隨我上山修道。還望各位成全”了塵道

“放屁，跟你走我，我們找誰拿銀子去？給我滾。不然叫村裏人打死你這野道，誰知道是不是個拐子”老婦似乎平日裏尖刻慣了繼續罵小桃花道“你個賤爛貨，跟你那死鬼老娘一樣沒一個好東西，還不滾過來，打不死你.當初就該跟把你那死鬼老娘一起浸豬籠”

小桃花更怕了，身子顫抖得更厲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了塵心中升起一陣難得的忿怒，沉下臉道“既無親情之念，當無親恩之別。小桃花自願隨我上山修道，諸位不用遠送”說完拉起小桃花的手就待離去。

“看著幹什麽，打死這野道士”老婦人一聲大吼，屋子下的男人紛紛拿起家什總了過來。顯然不準備讓他和小桃花平安離開了。

“嗬嗬”了塵怒極而笑，鬆開小桃花的手，拍了拍她肩膀道“看師父的本事”說完便迎身而，閃過打過來的一柄鐵鍬。抓住一衝前麵的壯漢的手，輕輕一錯便將那男人手腕錯斷。那男人一驚，才現竟然手斷了。因為正常的手腕不在這個方向。頓時殺豬似的叫了起來。其餘男人大吃一驚，手上頓了頓。了塵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閃進人群分筋錯骨施展開來。很快一家子男人都抱著手腕滿地打滾慘叫起來。把院子的女人和外麵看熱鬧的村民臉都嚇白了。

了塵一聲冷笑，走到桃花身邊正待離開，院子裏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罵聲。了塵知道自己和那幫無知婦女糾纏不清，不待理會，便當沒聽見拉起桃花的手便準備離開了。

這時村一頭跑過來大群村民拿著農具棍棒將老陳和小桃花團團包圍起來。了塵冷眼相看，隻是安慰小桃花不要怕，有為師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也許剛才小試身手給了桃花無限信心，小桃花重重的點了個頭，身體竟然不那麽顫抖得厲害了。

“族長來了，族長來了”人群中一陣喧嘩，人圈裏走進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花白的頭，打理的幹幹淨淨。臉上皺紋不顯，一雙眼睛卻明顯精明。族長具著拐杖走上前來道“這位道長，怎能拐騙如此小童。無父母親長和族人同意，你不能帶她走，她姓李，身上有李家的血。還是把她放下來吧。小孩年幼無知道長莫見怪”

族長說話明顯有水平，若非今日一場風波，了塵還真當族長是個講理的。

“父親早逝，母親冤死，小小孤童受盡虐待時，族長是否還當桃花身上流的是李家的血，她也姓李？”了塵也不客氣反問到。

“我李家百年家族，詩禮傳家。三代無犯法之男，也無再嫁之女。王氏不受婦道依族規處置，外人無可置掾。小桃花家有長輩祖父母在，自有長輩管教。小小年紀不思孝道，忤逆長輩拿去沉潭不為過”族長顯然生氣了。

“哦，見識見識”作為幾百年後的人，了塵也確實無法理解這個時代對禮法的定義，但他有自己的是非對錯。顯然禮法對上輩子生活在新社會，這輩子都是方外之人的他毫無意義。

“嗬嗬，禮法傳家？就這麽吃人麽。冤死母親，連這麽一個小孩都不放過。平日虐待也就罷了。如今要賣了給人殉葬也不管麽。這就是詩禮傳家。那麽仁呢？”無塵問道。

“胡說。人家王家百年書香，王家大老爺官居二品大員。於我李家大有幫助。不需要你一個外人置疑。問你最後一句，放是不放”族長道。

了塵一聲輕笑”好個詩書禮儀之家，原來真是這等貨色。原來你們都知道。盡看這這麽一個小女孩去送死。有點良知嗎“這時桃花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一個小小女孩平日到底背負了多少委屈？多少心酸？

人群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偏過頭去，但終究沒人放他們離開。良知在利益麵前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畢竟他們都有子弟，能攀上王家這顆大樹對所有人都有好處——除了桃花。

了塵已經不耐煩再在這裏耗著了。抱起桃花，輕輕一躍，便站在了半空之中。了塵揮了揮手從頭頂上招來一朵白雲，便抱著桃花坐在了雲朵之上。

村裏包括族長在內所有都傻了，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睛——————這是遇到神仙啦。

小桃花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還有伯母嬸娘先反應過了，忍不住全身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自己剛剛打了神仙，而且桃花那丫頭又了仙緣，以後做了神仙會不會回來報仇。自己害死了她娘，虐待她，還準備賣了她送她去死。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一家。想到這裏桃花的奶奶先支持不住暈了過去。家裏人一看老太太暈了，一時大聲哭了出來，婆婆，娘的一陣慌亂好不熱鬧。

族長看著高坐雲端之上了塵和桃花，心中百味沉雜。家族裏出了神仙人物本來是多光榮的一件事情，可現在。。。

了塵冷眼看著下方的人群，神識掃過整個村子。那村邊的小湖似的石塘裏竟然白骨累累。顯然幾百年下來，不知道多少冤魂在湖底哭泣。那裏麵就是小桃花那苦命的娘。

“詩禮傳家，今日便罷。如此家族盡利欲熏心之輩也堪詩禮？”了塵喝到。找到李家祠堂那塊祖傳詩禮傳家的牌匾，一個五雷天心訣下去，連祠堂待牌匾一起用雷電毀了給幹幹盡盡。

“詩禮傳家百年族，湖中白骨累累新。禮儀廉恥猶在可？隻問良心有與無”了塵大笑中帶著桃花駕雲遠去。

“啊···”族長一口悶血噴了出來。他知道他們李家完了。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不但李家族人從此抬不起頭來，而且在外的子弟也會受牽連。什麽官都得被免職。李家還有什麽希望？

“列祖列宗啊，”老族長一聲悲鳴，終於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