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再遇薛山

長揚公主這一句話也嚇了我一跳。仔細想著師父畫的丹青上十師兄的模樣,跟我不一樣啊,沒一點像呀。我前世是他的徒弟……突然,我恍然大悟。

“我前世是他的徒弟,但我不是他的十弟子。我前世就是虞飛。”我道。

“怎麽說?”長揚公主不解。

“五百年前我死過一次,他用攝魂術將我救了回來。”我道。

聽我說罷,長揚公主沉默半響,平靜的道:“你果然走到了他心裏。用攝魂術要受錐心反噬,極為痛苦,他散了魂魄倒也解脫了。”

這句話說得我心痛。若非用攝魂術受了重傷,或許他能躲過玉龍樽,或許他早就得勝歸來。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模樣了?”長揚公主問道。

“也是拜天德所賜……公主若有機會與師父報仇,你可願?”我趁熱打鐵。

“不願。”長揚道。

我一驚,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

“我青丘狐族報的是他醫治瘟疫的恩。報的是枉死在天德手中所有仙眾的仇。不是我一個人的恩怨情仇!”長揚公主堅定的道。

我笑了……向她深施一禮……

“小徒弟,給你!”長揚公主割下一小搓藍狐毛給了我。

拜別了長揚公主,我恍恍惚惚的回到驛館。青丘的事可以放下了,五丘的突破口打開了。可陸雪的事又讓我無法釋懷了……剛剛得知無極鼎的事,認為陸雪四萬麵前已經魂飛魄散,三十三天的那個是假的。如今長揚公主又說三十三天那個真的是陸雪。到底她是真是假?四萬年前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真的是能重煉天地的赤焰魔星的化身嗎?因為她生,所以師父死了?若她是赤焰魔星的化身,她死了,師父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腦子裏亂著。有人敲我的房門。怏怏的打開房門。門口立著一個身著玉清境弟子衫的少年,麵似冠玉,雖身形單薄卻英姿挺拔。

“玉清境薛山見過仙使婆婆。”薛山很客氣的向我施禮。

“他怎如此客氣?好似不識。”想起自己的容貌已不是他見時的模樣。短短幾日發髻已是全白,容顏也有了變化,變成了老婆婆顯得更加蒼老。現在又是春風的仙使,他自然認不得。

我拱手道:“薛小王爺客氣。”

“弟子本是帶了師父的厚禮想正式拜會仙使婆婆,請婆婆轉呈春風師伯祖。但眼下有一急事,不得不先來打擾仙使婆婆,請婆婆幫忙。”薛山道。

“若老身可以辦到,願意效勞。”我道。

“婆婆請跟我來。”薛山道。

跟在薛山身後,我隻覺自己好笑。想必那短短幾日與他相處發生的事情太多,心便亂了。士別幾日冷靜下來,平平淡淡客客氣氣的再與他相見便沒了一點心跳臉熱的感覺了。我可真如春風說的更年期情緒不穩定?

“小徒來青丘的時候途徑雷夏澤邊界,撿到了一個人彘。春風師伯祖善煉丹藥,婆婆看一看有什麽丹藥可以醫治她。”薛山道。

“人彘!你可認識?”我問道。心想莫不是幽冥界的人殘害了天界仙眾。

“小徒不認識。此人眼瞎耳聾口啞,被斬斷了手腳,泡於糞桶,丟棄在汙穢澤溝中,渾身驅蟲趴滿,惡臭難當……”薛山跟我描述著。

我心想“你描述的還真詳細,不是你在夢裏殺人放火,心裏受不了回來痛哭的時候了。”

“你是覺得事有蹊蹺。”我道。

“用此酷刑者不是大仇便是暴虐。小徒實無辦法得知一二線索。”薛山道。

“你這無所不能的良商辦不到的事越來越多啦。”我開薛山的玩笑。

“婆婆說笑了。薛山隻是盡自己的力為西海貧苦謀一點福祉。”薛山謙虛的道。

到了一處荒郊樹林,薛山打開林中設的截界。

一股惡臭襲來,隻見一個披頭散發沒了四肢的“蛆蟲”在地上蠕動。頭發粘結成片,渾身血痂,兩個眼睛兩個暗紅色的血窟窿,張著嘴,嘴裏的舌頭已割了去,想說什麽卻隻能發出含混嘶啞的“啊……啊……”聲。哪裏能看出人形。我施法觀其真身,是隻花色的水蛇,身上竟封著兩儀封神大印!此人與天德有關!

“薛山,你先回避,我單獨與她治療。”這個薛山還有太多秘密,混沌衣的事我還沒問他。不可讓他知道太多。

“小徒遵命。”薛山退出了幾丈。我設了不透結界將我和“蛆蟲”與外界隔絕。

未明她身份,我不能輕易用重生淚徹底修複她身,而且竟也哭不出。便用神力給她做了義耳義舌裝到她身上。

“你是誰?”我問她道。

那“蛆蟲”聽到了聲音,激動得渾身發抖,昂著頭想向我這裏爬,卻因為隻有身軀,隻能在原地扭動。嘴裏含混不清的尖聲喊著:“殺了天德!殺了天德!”

“你與天德有什麽仇?”我問她。

“找我哥哥!殺了他!我給你錢!權!”她道。

“你哥哥是誰?”我問道。

“雷夏帝君!我是公主雷慈!”她道。

我震驚無比,“你是怎麽回事?”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帶我去找我哥哥!”雷慈道。

她變成了這模樣還是這麽囂張。我冷冷一笑“因為我可以給你報仇。而且你沒有別的選擇。”

雷慈將事情原委講給了我……

原來天德為了壓倒天晟得到太子位,一直仰仗五丘八澤的力量。尤其是雷慈的娘家雷夏澤。天德用花言巧語騙她將嫁妝神器乾天印和縛神鎖給了他。將這兩個神器與幽冥界做交換害死師父後,又利用雷慈掌握的雷夏私兵將我綁到幽冥界。後來雷慈發現她懷孕了……

雷慈懷孕之後天德對她百般照料,細心嗬護,極盡花言巧語之能事。雷慈陷入了回憶中……

“你對我這麽好,莫不是又想我說出九仙朝聖笛的解封法吧?”

“愛妃多慮了,過去本君不知道這九仙朝聖笛是愛妃的心愛之物,隨意贈人。愛妃告知後本君便用寶匣裝起來仔細給愛妃收著。等愛妃生下龍子,本君還要聽愛妃給本君吹天界最美妙的笛曲。”天德摟著雷慈哄道。

“原來你對臣妾聽計從是因為臣妾壞了孕,你想要個龍子。”雷慈用手指戳了一下天德的額頭。

“當然不是,本君本來什麽都聽愛妃的,覺得愛妃辛苦,本君心疼。跟龍子龍女沒關係。本君派人去雷夏澤專門帶回來了愛妃要吃的肉螺,一會本君親自做給愛妃吃。”……

“這些待我的好都是毒藥,他就是個魔鬼!”雷慈哭訴著,兩個眼洞流著血。

“我看他照顧我很辛苦,又忙於太子政事,腿傷犯了很痛苦,便心軟了下來。心想我的便是他的。便將九仙朝聖笛的解封法和驅使法告訴了他,想讓他可以操控些義偶,不用那麽辛苦。他得到之後對我態度大變,將我鎖到暗室折磨至滑胎,又把我殘害成這樣說是報這麽多年我把他當木偶的仇,報了他刺小喬一刀的仇!他說若不是我父王設計害他沒了退路不得不娶了我,他的小喬也不會被他親手刺死後轉世愛上了雲霄!”

“真是個變態!他怎麽對外掩人耳目?”我問道。

“以我養胎不便見客為由,再者就是用九仙朝聖笛收了我的氣息放到義偶身上假扮作我。到了一定時間便對外說我難產而死

。”雷慈道。

“你能醫治我說明你的仙法高超,帶我去見我哥哥們,隻要你肯幫我殺了他,你要錢要權我都給你,你要什麽都行!”雷慈。

“如果我要你雷夏澤呢?”我不慌不忙的道。

“好!我給你!”雷慈道。

我冷冷一笑,“雷夏澤你給不了我,你也不用找你哥哥了。你覺得他還會乖乖受你哥哥們的擺布?現在雷夏澤恐怕已被人偶控製了,你哥哥們恐怕也自身難保。”

“哥哥……”雷慈的麵部表情變得痛苦扭曲。

“雖然雷夏澤你給不起我,但你我還是可以做個交易。我讓你怎樣做你就怎樣做,我保你報仇。當然你可以不與我交易,也可以選擇現在就死。”我對她道。

“好!我做你的人偶,隻要你能幫我殺了他!”雷慈咬著牙道。

本來我想從雷夏澤入手,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從另外五丘七澤入手。

“我現在不會醫好你,但我可保你死不了。至於以後,看你這‘人偶’做的成功不成功了。”我道。

“隻要天德死!我怎樣都行。”雷慈道。

“好,那你先睡會吧。”我施法讓雷慈睡了。

我收了截界,將薛山叫了過來。“老身感謝薛小王爺送的這份大禮。”我道。

薛山不解,“大禮?這個人很重要?”

“是,對你師祖,對玉清境,對整個天界都至關重要。”

“弟子是歪打正著了。”薛山撓著頭不好意思,“還是婆婆厲害,弟子想盡辦法也沒辦醫好她。”

我心裏納悶幾天不見,這孩子變得羞澀又稚嫩很多。

“薛小王爺當真不認得老身了?”我道。

“啊?我見過婆婆嗎?”薛山一愣。

“我是大音真神。”我笑道。

薛山將眼瞪得圓圓的,差點蹦起來,“原來婆婆就是大音真神!弟子失禮!弟子久聞上神威名,原來是師伯祖的仙使!今日得見神尊三生有幸。”薛山興奮的道。

“怎麽這薛山似從不認識我一般。難不成與我裝傻?”我心下生疑。

“小王爺,混沌衣你聽說過嗎?”

“多年前弟子從西海獲得,早已交給家父封印保管。”薛山道。

“怎麽獲得的?”我問道。

“一個商人賣給弟子的。”薛山道。

“哦,入夢令呢?也交給你師父了嗎?”我問道。

“入夢令?弟子聞所未聞。”薛山被問得一頭霧水。

“你的心痛頑疾好了嗎?”我追問。

“多謝師伯祖和婆婆關心。弟子的心痛頑疾雖未痊愈,經師父救治卻已經好多了,隻有月圓之夜才犯。”薛山道。

“隻有月圓之夜嗎?”我繼續追問。

“是的。”薛山答道。

“小王妃可好?”我問道。

薛山麵露尷尬,“婆婆說笑了,薛山尚未娶妻。”

“前幾日你在哪裏?”我接著問。

“怎麽了婆婆?”薛山覺得不對勁。

“你在哪裏,先回答我。”我道。

“奉師父之命去東海拜會北海神君鯤鵬師叔。”薛山道。

“你期間沒去西海?”我緊接著問道。

“沒有啊,鯤鵬師叔可以作證。”薛山答得很自然。

“婆婆?西海出什麽事了嗎?”薛山糊塗了。

我一把拽住薛山道:“帶上人彘,跟我走!”

“婆婆做什麽啊?”

“見青丘聖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