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要一份踏實的感情

“人太多,不自在。”

顧蜀山的聲音有些深沉,極具威嚴,讓人不敢反駁。

今兒個,是顧惜賀學業有成歸國的日子,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就來老爺子這報道,同時也為了在顧氏企業這一鍋美食中,分一杯羹。

“是。”

顧惜賀畢恭畢敬的接過顧蜀山手中的袋子,將老人攙扶上車。

要說顧家的情況,遠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的簡單。

當年顧家興起,正是鼎盛的時候,顧老爺子將打下的一片江山交給兩個兒子手中。

兩兄弟攜手打理企業,卻在一場趕赴會議的途中發生車禍,雙雙身亡。

這場意外,雖然說對方是過錯方,可當時顧惜賀年幼,經不起喪父的痛苦,便將罪過都算在了駕車的大伯身上。

而後,顧留瓷成為顧氏企業的頂梁柱,更加讓顧惜賀憤憤不平。

怨恨的種子在心中紮根,直到今日,他學業有成再次歸來,那昔日的恨意已經枝繁葉茂,他誓要奪回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當然,豪門家的孩子,最先學會的就是隱忍,這一切還急不來。

顧惜賀穩穩的將車子開回顧家大宅,雖然跟爺爺聚少離多,但是,討好這位顧家的老太爺卻是必不可少的。

一番家長裏短過後,他也該回房細細的琢磨,接下來的計劃了。

而另一邊,已經來到納蘭初住所的白恩惠,憤憤不平的講述著自己在母嬰店打抱不平,揭穿售貨員漫天要價的事情。

說得口幹舌燥,這才停歇了一會,接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

納蘭初這才得空八卦白恩惠和顧留瓷隻見的事情。

“小白,相比較你的打抱不平,我還是更想聽聽你跟顧留瓷的事情。”

納蘭初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透著不懷好意的笑,讓白恩惠不爭氣的,通紅了臉頰。

“你不是都知道了,剛剛在一起,報紙上寫的恐怕比我描述的還要清楚。”

白恩惠倒是實在,一口承認了下來,沒有緋聞,也沒有朦朧,她所要的,本身也就是一份踏踏實實的感情。

可隨性的語氣之中,卻是難掩初在一起的甜蜜。

作為好友,納蘭初打心眼兒的為白恩惠感到高興,可當自己想要感同身受那種喜悅的時候,一股悲傷卻湧上心頭,不禁讓她原本清澈的嗓間變得有些酸楚哽咽。

白恩惠一眼就捕捉到了納蘭初表情上的異樣,有些慌亂了適時止住了自己臉上的羞澀。

“小初,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嗎?”

白恩惠這樣溫聲細語的一追問,更加是讓納蘭初噙著的淚水沒有打住,一圈晶瑩滾滾而淌,更加讓白恩惠心裏慌張。

見納蘭初隻哭不語,白恩惠不知如何是好,臉上的表情竟然也跟著納蘭初低落的情緒變得有些深沉。

“你還懷著孕,有什麽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擔。”

白恩惠將手輕輕的撫摸再納蘭初的小腹上,圓滾的肚子因為她的抽搐而鼓動。

在這種時候,能夠白恩惠這樣的朋友不離不棄的在自己的身邊,算是一種福氣。

哪怕她並沒有什麽能耐,沒有什麽本事。

但是,在自己即將跌倒的時候,會伸出一雙手攙扶著自己,而不管那雙手是否有力,都足矣支撐著自己不會跌倒。

納蘭初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淚水這才戛然而止。

“我們那個小報社你也是知道的,入不敷出,老板更是周扒皮,見我現在懷孕做事不方便,已經有好多次透漏要開除我的想法了。”

納蘭初懷著身孕,打顧留瓷那件事之後,雖然換湯不換藥又找了一個報社工作,福利卻是差強人意了些。

興許,對於其他的女人,懷孕之後,在家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待產孕婦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納蘭初男友跑路,自己孤身一人,如果不工作的話,別說是日後孩子的奶粉錢,就算是自己平常的開銷都保證不了。

也是,原本惺惺相惜的兩個要好姐妹,才過沒多久的日子,就變得這樣天壤之別。

那股心裏的酸楚也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來了。

“按照國家規定,你是有產假的。”

白恩惠氣勢洶洶的將柔軟的沙發拍出一個小坑,對他老板的所作所為氣憤不已。

心裏麵更是開始細細的盤算,如今自己不用還顧留瓷的那筆巨款,倒是可以存下來一些錢來接濟納蘭初。

可一聲歎息,卻是打亂了她心中的計劃。

納蘭初哀怨的搖了搖頭:“小白,天高皇帝遠的,國家的政策在我們這個小報社裏根本就是形同虛設,我們這行現在不景氣,老板自然不會養閑人。”

白恩惠的話在理,可納蘭初的話卻是實在。

在這個社會,有利益關係的支撐,又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同情你可憐你呢?

聽著納蘭初的心事,白恩惠的眉頭也不禁深鎖,擰巴的如同一個死結。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重,納蘭初這才恍然,自己將好好的一場姐妹聚會變成了這副模樣,不禁有些愧疚。

白恩惠輕輕的咬著唇,像是在思考什麽,一言不發。

“小白,你看,你跟顧留瓷在一起這種大喜的事情,卻讓我給掃興了。”

納蘭初想要挽回現在的局麵,但是,一說話,那生疏的語氣卻更讓白恩惠覺得不得勁了。

反而檢討自己興致衝衝,根本沒有考慮到好友的處境。

不禁有些痛恨她那無良的老板,但是卻又束手無策。

兩個好姐妹其實心知肚明對方的意思,但是,奈何語拙。

乍一看,白恩惠跟顧留瓷的戀愛曝光似乎就在這輿論的傳播中順風順水,友人的祝福,旁人的羨慕。

可有心之人的卻想要在背後操控著看似平靜的一切。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此刻,辦公桌前的吳城笑,則是將一份報紙狠狠的摔在了桌麵上。

略微頹廢的將身子掛靠在轉椅上,任由椅子左右搖擺,胳膊杵著把手,而手掌則是有氣無力的捏著太陽穴。

看起來,很是惱火!

沒有人能夠猜得透他的心思,除了他自己。

而門口,剛剛為他煮了一

杯咖啡的宋伊人,怔楞的站在那,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眼神瞟到報紙的頁麵上,顧留瓷跟白恩惠的新聞鋪天蓋地。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

逃離了顧家,重新回到自己心愛的人的身邊,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

就好似現在,在陽光慵懶的午後煮一杯咖啡端給自己最愛的男人,愜意無比。

“阿城,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

宋伊人般抿著唇,露出一副好看的麵孔,妝容十分的精致,步子款款的邁向吳城笑。

在她眼中,這個愁眉不展的男人,隻是因為敵對的仇人遇逢喜事所以才會清晰低落。

而這其中原因,說到頭來,還是因自己而起。

想著吳城笑因為重視自己而牽動了情緒,宋伊人便覺得心花怒放,緩緩的將手中的咖啡房紙在桌麵上。

然後轉身移動到吳城笑的身後,柔軟的雙手如同是小蛇一樣,靈活的為他揉捏肩膀。

殊不知,吳城笑跟顧留瓷之間的仇恨。

已經在時間的浸泡下發酵變質。

當年,同在國外留學的吳城笑跟宋伊人還是懵懂青澀的年紀,情投意合的走到了一起。

可卻因為宋家人的命令宋伊人不可違抗,硬生生的將兩個人拆散,宋伊人回國接受家族相親成為了顧留瓷的未婚妻。

而吳城笑則一個人在國外完成了血液,仇恨的種子在心髒最柔軟的地方紮根。

在最為輕狂的年紀被搶走了摯愛的人。

讓吳城笑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一雪前恥。

起初的所作所為,是為了當初那個在自己身邊你儂我儂的宋伊人沒錯。

可久而久之。

時間衝淡了深處的記憶,而仇恨一步步加深,此刻的吳城笑麵對顧留瓷有的隻是敵意,而對於已經離開自己那麽久的宋伊人,早就不複當年的那種情感。

如果說,吳城笑的這番消沉還有什麽其他的因素的話。

那就是,他覺得白恩惠這樣清澈的女人不配顧留瓷所有。

他暗暗決定,搶走白恩惠到身邊,是為了將顧留瓷的高傲挫骨揚灰,另一方麵卻也是隱隱的遵循自己的內心。

抬眸,再看看眼前的宋伊人。

雖說,兩個人並沒有完婚,而退婚的過錯方也不是她,可在外界看來,宋伊人也已經是個二手貨。

上流社會,世家名媛,卻主動退婚,難免遭到外界的猜忌。

而不管是流言蜚語在濃烈。其實也抵不上他內心的感覺。

不愛了,那麽這個人在自己的眼中就沒有了從前的完美。

“看不出來嗎?告訴你又有什麽用!”

吳城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扭過頭眼神撇過宋伊人笑盈盈的麵容,沒有絲毫的感覺,又暗暗的垂了下去。

倒是讓宋伊人有些尷尬,表情僵硬的停頓了幾秒手下的動作,然後又繼續了起來。

“如果,我能幫到你的話。”

宋伊人語氣吞吞的回了這麽一句,心裏麵滿是自責,麵對自己深愛的男人愁眉不展,而自己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