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據說,神住在天上,住在琉璃宮,住在淩霄殿。他們有秩序,他們重長幼,他們分尊卑。
據說,神的老大叫天帝,他善良,他勤政,他感懷人間疾苦。
據說,鬼住在地府,住在罪惡土,住在閻羅殿。他們有規矩,他們重強弱,他們分貴賤。
據說鬼的老大厭棄欲望,明天做的事除了睡覺就是翻身,以至於世界都淡忘了他的存在。我也不清楚他的姓氏,這裏就暫不作考究,姑且叫他慵罪吧。
據說,神比鬼高貴,地獄受著天庭的支配。
據說,天帝是三界主宰,見他都需參拜。
“被神話拋棄的凡土,學會了自我成長。神給予的懲罰成了他們放縱的借口。他們脫離了神的光輝,妄圖樹立自我的榮耀。他們是無恥的背叛者,我要用罪惡來懲戒!你是幽冥的主宰,我要你大開地獄的門度,將罪惡宣泄進凡土!責罰那些無知的凡人吧!讓他們永遠銘記神的威嚴!”
跪拜的慵罪抖擻著難得的精神:“親近的方能背叛,錯過了才有悔改,偶爾迷失在歧途才更能體會正道的美好,時光自會為他們挑選出最需要,我們隻需靜心等待,他們自然尋得到歸路。”
“越是親近的造成的傷害越深,放棄過的依舊將會被放棄,心髒不是木樁,經受不住利劍不斷的穿刺。吾意已決,汝無需再勸!”
“謹遵喻令。”
“逾是親近的造成的傷害會逾深。早先我已感知妖神將於凡土中誕生,他將叛棄眾神的國土,墮入殺戮的罪孽!他將成為眾神的死敵,對本該是袍友的我們痛下殺手!他將成為邪惡的始祖!在他蘇醒前找到並且抹殺他!”慵罪身後的聲音,在慵罪漸行中漸遠。
“那你的夢想是什麽呀?”
“我想和哥哥姐姐們一樣,當一個大英雄,懲奸除惡!”
“姐姐是英雄啊?”說話人握住了有力的小拳頭。
“對啊!姐姐抓住壞人,維護了正義,是英雄啊!”
“那姐姐把你這個小壞蛋抓起來好不好呀?”
“啊?
”
“小家夥長得這麽漂亮,以後肯定要禍害不少小姑娘,姐姐先把你抓起來,你就禍害不了啊。”
“哈哈哈哈……”整個警員辦公室都是善意的哄笑。
話題正朝著周暦棩理解不了的方向進行,小家夥的臉蛋寫滿了疑惑。
他就坐在那。
那有個小型的垃圾回收站,硬梆梆的混凝土上有著各種或黑或灰的可疑凝固物。
那也有一條油柏路,青瀝色的路麵上坑坑窪窪,青凝的古色頗有一種長滿青苔的石板路延續到天際的錯覺。
他就坐在中間,他的右邊有一塊黑色的可疑凝固物,左邊則是兩塊。前麵是那太陽曬出塵土味的路麵。其上接連駛過一整排的黑色車隊。
車隊行使起來靜默無聲,禁閉的黑色車窗反射著刺眼的陽光,依照次序的閃爍過他的臉龐。
依著次序數,是第六次閃光,車隊陸續地停了下來。
“停車!”這一聲喊得很急,卻不帶感情。於是第三輛車停了,接著是第四輛,第五輛,第二輛,第一輛。
車隊停了。
墨鏡,西裝,皮鞋,一如車隊那般沉寂的黑色,車內的人散落在了四周。環繞在內的是那第六扇窗子後下來的男子。
“你叫什麽?”他問。
“邪華。”他答。
“你想要什麽?”
“休息。”
“我能給你!”
“我信。”
“那走吧!”
“好。”
然後,車隊出發了。隻剩下那凝固汙物的回收站和青凝古重的柏油路傻傻的曬太陽。
“怎麽樣了?”秦萬川掃視了一下研究所,緩解下情緒。
“隻差一個機緣。”他捏起反應試管,透過試管內白色環流的**看向秦萬川。
“如果想要永生,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現存的永不滅亡,另一種就是新生永不停息。毀滅是這個世界的最高法則,所以第一種方案我根本沒去思考。至於後一種方案,我有個大膽
的設想。”
高強度的研究讓他十分疲倦,隻是說話的間隙,額頭就已滾出豌豆大的汗水。安穩地將試管放置在試管架上,接過女助手遞來的香帕隨手抹過額頭,就繼續起了話題。
“細胞分裂的海弗裏克極限是限製生命的最大障礙。我決定遵守秩序,在細胞崩碎時作為。在此刻讓物質重構細胞,毒素就遺留在了胞外。然而這樣一個模板卻不存在人間,所以隻能期待上天的機緣。”
“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不急,慢慢研究,反正我們還年輕。”秦萬川寬慰道。
秦萬川忽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秦萬川想到。
剛剛他把手帕放哪了?
我們會遇見很多珍重的東西。
有些時候這東西是本偶遇的作品,也許你很少提起,但卻未曾忘記陪伴的記憶,以及就此變得不同優秀而全新的自己。
我也遇見過一部作品,記得歡笑,記得淚水,記得一幕一幕經曆的程途。那部作品我鼓起勇氣才看了結尾,因為我害怕結尾,不想就這樣和它告別。
我知道哪怕我看到了結尾,它的世界也還在那裏,但我和它的故事就這樣到了結局。在熱愛到難舍難分時,我們走到了結局。
而這種好著好著就告了別的事情還不僅僅是與作品。或許你沒有青梅竹馬,但你絕不會缺少發小兄弟。
我們曾一起上課下學,爬樹戲水,揭瓦挨罵。搗蛋被抓也不會獨自逃脫,就像奔赴戰場,要同生共死,逃要一起逃,被抓一起被抓。
漸漸地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人奔向了學業,有些人投入了社會。我們開始有自己的生活,即將到來的考試或是月度的獎金。
在忙忙碌碌裏我們又有了些新的朋友,傾訴的對象。偶爾才發現我們已經很久沒和他們見過麵,聊過天。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知道他們的故事還繼續著,隻不過現在少你我。就如同我們的故事繼續著,隻是少了他們。就這樣好著好著離別了。
我們會遇見很多珍重的東西,在珍重的時候走到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