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新傳

老兵新傳

我是跟天鬥、跟地鬥、跟人鬥、跟自己的腦袋鬥啊!

——氣走了農業專家,老戰自嘲地描述自己的工作

影片檔案

年份:1959年

黑白/彩色:彩色寬銀幕立體聲

出品:海燕電影製片廠

編劇:李準

導演:沈浮

攝影:羅從周

主演:崔嵬 飾演 戰場長

孫永平 飾演 小冬子

高博 飾演 李主任

顧也魯 飾演 周清和

範萊 飾演 程國亮

榮耀

這部影片是新中國第一部35毫米彩色寬銀幕立體聲影片。

新技術對鏡頭視角、構圖以及錄音質量都提出了更高要求,影片使用了四條聲帶,完滿地達到了寬銀幕的要求,為此在1958年8月莫斯科國際電影節上獲得高度技術成就獎。

曆史背景:從“北大荒”到“北大倉”

北大荒,舊指黑龍江省嫩江流域、黑龍江穀地和三江平原廣大荒蕪地區。新中國建立後,國家對“北大荒”進行了有組織的開發。數萬名解放軍官兵、知識青年和革命幹部,響應黨和國家的號召,懷著保衛邊疆、建設邊疆的豪情壯誌來到“北大荒”。他們爬冰臥雪,排幹沼澤,開墾荒原,建立了許多國營農場和軍墾農場,為國家生產了大量的糧食,把過去人跡罕至的“北大荒”,建設成為了美麗富饒的“北大倉”。

光影故事

1948年東北解放初期,為了支援解放大軍和已經解放城市的糧食,黨決定在北大荒開辦農場。老革命戰士老戰從部隊轉移到地方,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他立即帶著通訊員小冬子進城去了。

進城後,老戰輾轉找到了財委李主任。李主任上下打量了老戰一下,高興地說:“你是從哪兒來的?”老戰緊握著李主任的手說:“我轉到地方上來了。我們在縣裏跟土匪幹了一年多,也就正式掛起牌子辦起公來了。”

老戰是李主任的老部下,過去當過遊擊隊長和營長,現在是縣長。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開荒辦農場。李主任告訴他:“現在我們要支援解放大軍的糧食,還要支援已經解放城市的糧食,將來還要支援全國各個大城市充分的糧食,所以要開荒,要辦農場。”

老戰聽後,興奮地說:“辦農場多好啊!主任,讓我去吧!”李主任感覺這是個新的事業,沒有基礎,而且當地氣候也很冷,他擔心老戰的身體受不了。但老戰表示自己身體強壯,不怕寒冷,李主任終於放下心來,對他說:“好吧,你就是我們國家第一個農場的場長了。”

說幹就幹。第二天,老戰帶著小冬子和周清和向北大荒進發了。來到老戰要開辦農場的地方,大家看到一座破碉堡。老戰高興地招呼小冬子和周清和:“到了,到了農場的辦公室了。”

老戰到了這裏,就像到了家一樣親切,他跪下去,挖出了肥沃的黑土,捧在手裏,頓時欣喜不已。小冬子也興高采烈地望著,隻有周清和愁眉苦臉。周清和看到北大荒的寒冷和荒涼,突然後悔來到這裏。老戰在碉堡門口掛起了牌子,農場就算正式成立了。

夜晚,北風呼嘯,天寒地凍。大家把門和槍眼都堵嚴之後,就聚在一起研究老戰畫的“農場房屋建設圖”。老戰一邊用筆畫著,一邊講解著:“這兒是拖拉機庫、馬棚,這兒是小學校、醫院、辦公室,這兒是宿舍和禮堂……”

周清和沉默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老戰:“這地方這麽荒涼,辦農場合適嗎?”老戰堅定地說:“合適!清和同誌,這是我們永久的事業。我跟你說,我連墳地都看好了。”說著,老戰拿出打簧表來。小冬子附耳去聽,這隻表打點時很好聽,小冬子最愛聽了。

第二天,草原上天空籠罩著陰雲,寒風呼嘯起來。老戰和小冬子起來丈量土地。他們準備開春就下種,今年就給國家生產出糧食來。這一天正是春節,小冬子抓到一隻兔子,大家就用它來改善一下夥食。

晚上吃飯時,周清和繃著臉說他在碉堡後麵發現很多狼腳印,還說糧食也已經吃光了,他想借這個機會回縣去。不料,老戰說過幾天他和小冬子去財委,讓老王頭先給周清和送些糧食來。周清和雖然表麵應承著,但心裏可打起了退堂鼓。

夜裏,等老站和小冬子睡熟以後,周清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逃跑了。北大荒的夜裏,漆黑一片,隻有風在呼嘯,雪在飄搖。周清和出了碉堡,行走在雪夜的草原上。突然,兩道寒冷的綠光盯住他,一隻狼跳過來截住了他的去路。

周清和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狂叫著:“有狼啊!有狼啊!”

老戰和小冬子被喊聲驚醒,急忙跑出來。周清和躲到老戰的身後,全身都在發顫。老戰在暗中舉起了槍,向狼的黑影瞄準,隻聽“呯”的一聲,狼被打死了。

回到碉堡後,小冬子氣急敗壞地質問周清和:“來的時候不是沒征求你的意見,到了這兒又要跑,你算什麽人哪!”老戰把槍裝入槍套,心平氣和地說:“怎麽不想想將來呢?一眼望不到邊的莊稼,大隊大隊的拖拉機,還要蓋房子,成家立業,多有意思,怎麽能開小差呢?”周清和又羞又愧地表示願意留在這兒。老戰想了想,又把他留下了。

第二天,王老頭帶領幾個老鄉來幫農場蓋房子。老戰和小冬子來到縣裏,請求李主任派一個農學家,李主任答應了。老戰又在後勤部弄了幾台舊拖拉機、兩百包豆子、四十匹老騾子,收獲不小。小冬子聽了,高興得拍手叫好。

老戰還找到了一批失業的司機。老戰對他們說:“我說你們哪,也算是工人階級,可是整天閑著不幹活,賭錢喝酒,這有什麽意思。有誌氣的要參加革命,跟我們去開荒辦農場,大有發展前途。誰願去就報名。”大家紛紛報了名。

就這樣,老戰帶著生產資料和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回農場了。老戰躊躇滿誌,對小冬子說:“小日子就要過起來啦!這是我們基本的隊伍,以後要注意發展組織,擴大黨的力量。”小冬子讚同地說:“對!”

司機朱流慶到了農場,嫌條件不好,不願睡在牆壁漏風的地方,鬧起了脾氣。老戰走過來,笑著對大家說說:“別怪他,剛來北大荒不習慣,你睡到裏麵去,把這個鋪位留給我。大家先委屈一下,將來這個地方,電燈、馬路、洋樓、澡堂子,什麽都會有。”

老戰的兒子雲生從家鄉趕來看他,向他表達了想留在這裏的意願,雲生說:“爸,我想留在這兒,跟你開荒辦農場。媽說我在你身邊,也好侍候侍候你。”老戰回答說:“留在這兒聽話比什麽都強。來吧!”

過了幾天,新派來的副場長農業學家趙鬆筠也來到農場。趙鬆筠是個愛國的知識分子。他興奮地與老戰聊了起來,兩個人誌同道合,聊得很起勁。趙鬆筠還把自己當醫生的愛人陸仲嫻介紹給老戰,老戰請她擔任農場的衛生工作人員。

農場開始燒荒了,熊熊的烈火燃起來,火舌舔著野草一直向遠處延伸,霎時間,地上到處吐著火焰,整個天空被火映得通紅。肥沃的黑土上,修好的拖拉機在地上深翻著,空氣裏充滿濕潤

的泥土香。

等到土地基本耕好後,老戰問趙鬆筠今年可以種多少小麥,趙鬆筠愣了一下,隨即說不能種,初開墾的荒地必須休耕一年。老戰一聽,和小冬子對望了一眼,懷疑地問:“這合乎科學?開好的地白晾一年,不行,得種!”兩人爭執起來。

趙鬆筠怏怏不樂地走了,他走後,小冬子批評老戰道:“多聽聽沒壞處,人家讀過專門書。”老戰不服氣地說:“書也不一定都對,有本書上說人是上帝做的,你說對麽?”小冬子說:“就算咱們對,說話態度也要注意嘛。”老戰忽然想過來,笑著說:“好,咱們再找老趙談談。”

老戰找到趙鬆筠,再次和他商量。可趙鬆筠還是不鬆口,他耐著性子說:“第一年辦農場總是賠錢的。我們是國家辦的農場,要做成典型。”老戰沉思了一下,又堅決地說:“我們來到這裏,為的就是糧食,我們不能怕丟麵子,種!”

播種後的草原上,麥子長出了小嫩芽,小冬子扒出來一棵,高興極了,趕忙跑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老戰。老戰把手伸出來,也捧起一棵麥苗。這時,程國亮跑過來,他的手裏也有一棵麥苗。大家看著麥苗,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程國亮走後,老戰對小冬子說:“老程是個好同誌,能關心黨的事業。你跟老程學技術開拖拉機好不好?”小冬子雖然高興,可又擔心自己學不好。老戰鼓勵他說:“怎麽不行,能打日本鬼子,能開機關槍,還搞不了這玩意兒?”受到老戰的支持後,小冬子有了信心,連蹦帶跳地去學開拖拉機了。

在通往農場的汽車路上,一排大卡車往農場開來,車上坐滿了學生,他們是財委給農場分配來的農業技術學校的學生。卡車上的學生們欣喜地發現,公路兩旁麥子已經快要吐出穗子,草原遠處,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耕地。

來到農場後,農場的人們熱烈地歡迎這些學生。學生的到來給農場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

老戰心裏更是高興得不得了,學生們不知道老戰是場長,有的就問:“夥計,咱們有多少台拖拉機?”老戰回答:“破破爛爛的有六台。”又有人問:“咱們的夥食怎麽樣?”老戰答:“有大白菜、辣椒、土豆,明年咱們準備種200畝青菜。”大夥兒聽了開心極了。

學生隊隊長謝明珠問:“請問同誌,場長辦公室在哪裏?”老戰回答說:“場長現在還沒有辦公室呢。”劉成光指著老戰說:“這就是咱們的場長!”大家望著老戰,不禁產生了欽佩之情。

晚上,大家舉行了聯歡晚會。老戰衣著整齊,笑容滿麵,和大家一起欣賞了節目。這時,李主任來電話問麥子長得怎麽樣了。老戰報告說,剛長出來的時候長得很好,很正常,但是現在出了些問題。李主任表示要來看一看。

等老戰接完電話回到會場一看,吃了一驚,同學們正一對對地跳著交誼舞。老戰大步地走向會場中央,高聲喊道:“停一停!停一停!”接著,他向學生們講起了道理,他說農場還有很多艱苦的工作等待著他們,不要過早地追求享樂。晚會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學生們認為老戰不讓跳舞是頭腦封建,都表示不滿意。段舜英還畫了一張漫畫,漫畫上老戰穿著清朝服裝,諷刺他是個老封建。正在這時,老戰走了進來,看到漫畫,伸手拿過來,大笑道:“畫得很像啊!我不叫跳舞,你們不同意?”段舜英說:“我們大家全都同意,也有點兒不同意。”

老戰笑說他們調皮,隨後坐下來和他們聊起天來:“我不是反對你們跳舞,將來我會帶頭跳。現在前方還在打仗,我們最要緊的是給部隊生產糧食,”停頓了一下,老戰接著說,“我把真心話告訴你們,這兒暫時不能跳舞,還不準談戀愛,不準結婚。你們想,農場還沒蓋好,怎能先蓋托兒所呢?”聽到這裏,大家都禁不住笑了。

一天,劉成光跑來對老戰說:“場長,快去看看咱們小麥吧。”老戰來到農場,看到麥苗長了穗後,突然上半截發了黃。看著壞了的麥子,大家都十分著急。有些意誌不堅定者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想離開農場。

老戰問趙鬆筠麥子壞得這麽厲害,還有辦法沒有。趙鬆筠氣憤地說:“我看沒有辦法,根本就不應該種!談起來會叫人當笑話講。如果不種,也不會引起這麽大的波動,現在這樣的事情,誰該負責!”

老戰終於忍耐不住了,他當即表態說:“我負責,沒什麽可怕,天塌了也有辦法頂住。”小冬子在旁邊拉了老戰一把,但老戰暴怒地甩開他的手嚴厲地批評趙鬆筠:“老趙,可怕的倒是你什麽事情先想到你自己,我們的事業就搞不好!”說完轉身就走了。

趙鬆筠委屈極了,說:“多少年來想辦農場,這就是我辦的農場!”陸仲嫻又在旁邊說:“不是我小心眼兒,真要是談起責任來呀,哼……”陸仲嫻不屑地向外瞟了一眼。趙鬆筠越發覺得不痛快,他氣哼哼地站起來說:“找李主任去!把行李也帶上,談不好就不回來了!”

趙鬆筠不辭而別離開了農場。車子走著,趙鬆筠的心裏很不舒服,心不在焉地想著什麽。這時,李主任的車子向農場這邊開來,兩輛車碰在一起。趙鬆筠生氣地對李主任說:“麥子都壞了,我們想進城看您去。”李主任笑著說:“麥子壞了不去看麥子,看我做什麽?怎麽,跟老戰同誌鬧意見啦?”

於是,趙鬆筠講起了事情的經過,李主任表示理解,接著又問:“可是麥子,究竟是什麽原因,你們總結出來了?”這時,趙鬆筠也有所醒悟,說:“剛才我在車上想,可能是因為第一年開荒缺少當地資料,種得太晚了。”

老趙終於跟著李主任回到農場。見到李主任,老戰著急地說:“老趙賭氣跑了,我追他去。”李主任不慌不忙地問老戰場長好當不好當。老戰苦笑著說:“我是跟天鬥、跟地鬥、跟人鬥、跟自己的腦袋鬥啊!”

接著,李主任問起小麥發黃的原因,老戰已經總結出經驗,和趙鬆筠講的如出一轍。李主任很滿意,肯定了他們的成績,也批評了老戰的團結工作做得不好。老戰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接著,李主任把趙鬆筠叫進來,老戰高興地捶打著趙鬆筠的胸膛說:“老趙啊,我知道就是打你,你也不會走的!”

這一年,農場的人齊心協力地幹了起來。他們一部分人上山伐木,另一部分人冒著風寒割草。趙鬆筠和老戰一起領導了這次活動。經過極其艱苦的勞動,大家也建立起了新的革命感情。雲生和段舜英在一起勞動、學習,也慢慢產生了愛情。

老戰還辦起了文化班和農業技術訓練班,大家一致推選老戰做班長。這天晚上,老戰準備回宿舍時,見到程國亮蹲在門口等他。程國亮向老戰吐露了自己想當共產黨員的心願。老戰聽了非常高興,他鼓勵程國亮,說他一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

關於今年的播種計劃,老戰召開了一次生產會議。趙鬆筠根據目前情況,估算今年隻能種8千畝小麥。大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紛紛議論起來。程國亮首先起來反對,他估算至少能種3萬畝。謝明珠等人支持程國亮的意見。

這時,院子裏傳來了鑼鼓聲和歡呼聲。青年們擁到窗口對老戰說:“北平和平解放了!”聽到這個好消息,人們都高興極了。這樣一來,大家的幹勁更足了

。小冬子根據形勢的發展,估計種四萬畝糧食。

趙鬆筠卻阻止大家,讓大家量力而行,不然後果嚴重。聽到這裏,段舜英發言說:“我不明白,開好了6萬畝荒地,為什麽隻種4萬畝!我們是中國人,我們能種就能收!”根據群眾的意見,老戰做了決定,利用新舊農具聯合作戰,就種6萬畝。

一天晚上,老戰正在收聽廣播。小冬子扶著村裏的王老頭走進來。王老頭心急地說:“全村所有的糧食、牲口,都給土匪搶到山裏去了,全村的人都得餓死呀!老戰同誌,能不能幫我們把東西奪回來?”老戰一聽,勃然大怒,當即表示非奪回來不可。趁著夜色,老戰帶著二十來人飛快地馳出農場,打土匪去了。

老戰走後,李主任來了電話,他說農場訂購的一批收割機到年底才能交貨,眼前的收割隻能由他們自己想辦法了,趙鬆筠心急如焚。天亮了,老戰他們還沒有回來,大家都非常著急。趙鬆筠埋怨地說:“幫農民打土匪也算是農場的業務嗎?”

直到太陽出來之後,老戰他們才回來。他們消滅了土匪,幫農民奪回了糧食牲口。趙鬆筠把李主任來電話的事告訴了老戰,老戰決定讓小冬子、周清和與劉成光一塊到農業機械學校去借馬拉收割機。

小冬子等三人來到農業機械學校。周清和在修理收割機方麵舍不得花錢,但給趙鬆筠買儀器卻花了好幾千塊。這是怎麽回事?原來,他在一個人去買儀器的時候,用公款給自己買了一塊表。

程國亮看出其中的問題,質問周清和:“買儀器怎麽花了那麽多?馬拉收割機還修理嗎?”他對周清和這樣使用農場的錢非常不滿。但周清和卻不以為然,振振有詞地說:“收割機太破爛了,而且,現在也沒錢去修它了。”

小冬子非常生氣,他主張把儀器退回去,先修理收割機。周清和不同意。見他如此不可理喻,小冬子徑直和程國亮、劉成光一起走了。回到農場後,程國亮把周清和花了幾千塊錢買儀器的事告訴了老戰。老戰氣憤極了,給周清和以嚴厲的處分。

麥子早已經黃了,但天氣預報說暴風雨即將到來,並且可能持續十幾天。如果麥子不能在雨前收下來,麥粒都要掉在土裏了。老戰和趙鬆筠心裏非常著急。趙鬆筠又埋怨起老戰多種了糧食,心痛地說:“你給革命造成了多大損失?多少噸麥子都要糟蹋了!”

老戰終於心平氣和地說:“麥子不是還沒糟蹋在地裏嗎?咱們都熱愛這個事業,你選的麥種長成這麽好的麥子,這都是勝利呀!”老戰的話讓趙鬆筠有一絲觸動,他不再埋怨,可仍束手無策。

在老戰的耐心說服下,趙鬆筠終於擺脫了悲觀的情緒,和老戰一起研究對策。他們決定把全場職工、家屬和兒童都組織起來,邊收邊想辦法。

王老頭聽說農場收割有困難也趕來了。王老頭熱情地說:“老戰同誌說過,咱們是一家子,農場的麥子是國家的,咱們不能叫它糟蹋在地裏。”說完,他趕忙去聯絡各村老鄉去了。不多久,各村前來支援的老鄉們都來了,老戰真是感激極了。

男女老少一起動手,手拿鐮刀割著麥子。遠處,拖拉機在“轟轟”響著,馬拉收割機割下了大片大片的小麥。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所有的小麥收割下來,真正做到了顆粒未丟,農場獲得了大豐收。

不久,農場舉行了慶豐收大會和結婚典禮。有三對青年男女結了婚,在這裏紮下了根。典禮完畢,主席謝明珠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的老戰場長已經接受了新的光榮任務,要去開辦另一個農場了。我們這個會也就是個歡送大會,請他給我們臨別贈言吧!”

老戰滿懷熱情地與大家握手告別。老戰緊握著趙鬆筠的手說:“老趙,這兩年我們吵了不少嘴,卻也做了不少工作。”趙鬆筠激動地說:“我越來越明白,你的道路是寬廣的!”

老戰的兒子雲生和段舜英也結了婚,老戰欣慰極了。臨走之前,老戰把一個小包交給小冬子,讓他等自己走了再打開看。小冬子無比難過,他悄悄來到柱子後麵,打開了小包,裏麵是老戰的打簧表。

這時,老戰又走到朱流慶麵前,在老戰的關心和教育下,朱流慶已經成為一個勤勞刻苦的人了,他有許多話想堆老戰說,卻不知從何說起,隻得將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感慨:“老戰同誌,你叫我說什麽好呢!”

大家把老戰送到大樓門口,老戰望著人群,唯獨找不見周清和。周清和慚愧地走出來,老戰囑咐他記住自己所受的處分,要努力,要不斷進步。不一會兒,周清和連連點著頭。這一次,他是徹底地悔改了。

火車啟動了,老戰百感交集。這時,他突然聽到打簧表“哢哢”的走動聲,他四處翻找,終於找到了藏在車後座的小冬子。小冬子表示不願離開老戰,老戰去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哪怕條件再艱苦。老戰聽了非常感動,但麵上卻仍裝作要批評他的樣子,說道:“真是無組織無紀律……”

老戰和小冬子並排坐在車上,高高地揚起頭。他們知道,他們以後的道路會更加寬廣!

點擊點評

有血有肉的英雄

《老兵新傳》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敢想敢幹,作風潑辣,性格鮮明地共產黨員形象。主人公老戰為了解決糧食問題,主動請纓去寒冷的東北開荒種糧。導演成功地塑造了一個為革命敢拚敢打的老兵形象。

為了避免人物性格平麵化、單一化的通病,導演不避諱展現老戰身上的缺點。比如老戰與趙鬆筠的爭論上,老戰粗暴地打斷趙孫筠的建議,並將其氣走。最終,老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向趙孫筠誠懇的道歉。正是通過對老戰這些“缺點”的描寫,影片才成功地將老戰塑造成一個有血有肉的平凡英雄。

回望精彩

導演在表現人物性格特征方麵做得非常到位,他通過一些細致入微的動作描寫,展現出人物的性格特征。比如趙鬆筠被老戰氣走後,在李主任的勸說下又回來的那場戲:

正當老戰為自己粗暴的方式而懊惱的時候,趙孫筠跟著李主任進來了。老戰熱情地表示歡迎,他激動地用拳頭親切地捶打著老趙的胸膛叫道:“老趙啊!我知道就是打你,你也不會跑的!”

正是通過這一情節設置,成功表現出老戰豪爽直率的性格特征。

星光:崔嵬

崔嵬(1912—1979.2.7),山東諸城市昌城鎮王家巴山村人。著名電影藝術家、劇作家、導演。1935年創作演出反映工人生活的舞台劇《工人之家》等,並在各地演出《放下你的鞭子》,宣傳抗日救亡。1938年在魯迅藝術學院戲劇係任教,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崔嵬在《老兵新傳》中為了演好戰場長的角色,他親自揣摩老戰這個老兵的心理,為了表現老戰和小冬子的深厚革命友誼,他提出用打簧表來幫助體現人物關係。比如影片開始不久,就描寫老戰和小冬子一塊聽打簧表的聲音。在老站離開農場時,他沒有把表留給兒子,是留給了小冬子。而在影片的結尾小冬子悄悄地藏進車後座,路上老戰聽到熟悉的打簧表的聲音,回過頭去,驚喜地發現了小冬子。正是通過打簧表的多次描寫,讓觀眾從心理上體會到老戰和小冬子的深厚友誼,這樣的描寫比幹巴巴的說教要強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