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偶遇莫愁

第010章偶遇莫愁

隻見一不到三十歲的美貌女子，身穿杏黃色道袍，頸上插了一隻拂塵，拂塵上的萬縷柔絲會同頭發一同垂落到腰間。身後跟著一個二十歲的少女，也是身穿杏黃道袍，背插雙劍，劍柄上血紅絲襟在風中獵獵作響。少女的左手牽著一隻棕色毛驢，剛才那聲音就是毛驢脖子上的鈴鐺發出的，楊過猜想這少女是李莫愁的徒弟洪淩波。

目前正值初春，天氣依然比較冷，隻見這二人挑一個離門遠的地方坐下，小二連上前招待，熱情道：“不知二位道姑來點什麽？本店的素菜可是一絕，這臨安城中再也找不到一家比本店更好的，……”小二還在一個勁的囉嗦，洪淩波早就不耐煩了，皺眉打斷道：“拿手好菜上幾個便是，在這裏嘰嘰歪歪像隻蒼蠅。”小二見洪淩波臉色不善，連連點頭說是，一溜煙的跑了。由於時間已經不早，其他人早已回房休息，因此目前隻有楊過獨坐一桌。

李莫愁抬頭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轉移到楊過身上。陡然見到楊過，李莫愁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曾經見過此人，又沒有多大的印象，不過見楊過一身文人打扮也不在意。當日嘉興大戰之時，楊過雖然沒有正麵見過李莫愁，但她的那一把冰魄銀針紮到了穆念慈腿上，看到了楊過背影，此時稍有一些印象倒也說得過去。楊過此時一身白色長袍，桌子上放著一隻橫笛，雖不是時下流行的折扇，但也容易被認為是文士。李莫愁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妥，於是將目光收回，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一般。

洪淩波見師傅不說話，自己也是不敢有什麽動靜，隻好跟著李莫愁一起入定，但此時正是少女悸動季節，哪有什麽心思入定。於是雖然身子不動，但眉顧目盼，顯然心中極不安分。不過此時夜幕降臨，又沒有月亮，初春也沒開什麽花朵，哪有什麽風景可看？不一會眼睛就遊離在楊過身上。雖然兩世相加都活了四十年了，此刻也被洪淩波瞅得身上發毛，有種被賊盯上的感覺。想想也是，李莫愁大魔頭的名頭還頂著，教出的徒弟心理就算不變態也扭曲了。

不一會，小二將酒菜上齊，李莫愁師徒便大吃起來。顯然這一路趕得很辛苦，因此二人此刻大嚼特嚼，仿佛惡鬼投胎。楊過見狀不禁目瞪口呆，見她們吃得歡暢，本來不餓，此刻仿佛又有了食欲，也自斟自飲起來。

楊過雖對當年李莫愁不小心射傷穆念慈這個小仇看很淡，但畢竟是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本著有仇不報非君子的思想，要出言擠兌一下李莫愁。突然腦中靈光一現，聯想到了一個家喻戶曉的笑話。於是楊過做愁眉苦臉裝，口中自言自語道：“先生要我寫一句話，還要涉及江湖恩怨，我一介讀書人，哪知道什麽江湖恩怨哪？這可如何是好？明天先生就要提問了，這該怎麽辦啊？”

李莫愁和洪淩波被楊過口中的江湖恩怨吸引，又覺得這先生出的題目實在詭異，此刻見他眉頭緊鎖，心中竟也為楊過思索起來。片刻李莫愁回過神來，暗自道：“我這是怎麽了？”複又一副事不關己模樣，重新入定。洪淩波顯然定力稍差，也隨著楊過細細思索，突然間隻聽到楊過大叫一聲：“有了！”被嚇了一大跳。李莫愁見楊過有了答案，也不禁傾耳想知道是什麽句子，而洪淩波被對楊過大喊大叫頗為不滿，此刻正虎著臉看著他，仿佛如果答案不好便要將其生吞活剝了。

楊過裝著一副心中石頭落地的輕鬆表情，結完帳就向樓上走去。李莫愁師徒二人還在等這聽答案呐，此刻見楊過不說就走怎會甘心？李莫愁還好，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洪淩波卻頭腦發熱問道：“你這人想到什麽句子應付先生了。”問完後又覺得實在唐突，臉色一紅，低下頭來，顯得有些羞澀。

楊過回頭一看，見洪淩波此刻模樣心中不覺一震，要不是身份擺在那裏，還道是她是一位可愛的姑娘。見她都發問了，楊過當然要趁機將答案說出，於是先向洪淩波如酸儒一般唱了一個大諾，笑道：“這位姑娘，在下有禮了。”洪淩波見楊過彬彬有禮，也不自覺的回了一禮，又聽到楊過說道：“剛才在下想到的句子就是‘老禿驢，你敢跟貧道爭道姑’，想來能應付先生的問題。”說罷就趕緊腳底抹油地跑了。

還未等到李莫愁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清脆的叫聲：“楊大哥，你喊什麽有了？”楊過聞言感到頭皮發麻，怎麽沒想到他們還在樓上呢，這下可糟糕了。立馬高聲叫道：“沒有什麽，你不用過來，我去找你。”不過此時已經遲了，郭芙已經出來了。說來也怪，這麽晚了，這小妮子還沒睡覺，出來的時候仍全副武裝，看來出去闖蕩江湖的人時刻都準備著廝殺。聽到楊過要去找郭芙，武氏兄弟怎麽可能放過當燈泡的機會，也跑了出來。“這下真好，全都齊了。”楊過無奈想道。

郭芙飄然而來，見到楊過忙拉著他胳膊道：“有什麽了？是不是又有什麽故事了？”楊過一陣無奈，怎麽老想著故事呢？大小武見郭芙與楊過親密，心中大是不樂意，臉色極差，所謂眼不見心不煩，轉頭看風景去了。環顧四周，先看到洪淩波，二人不禁眼睛一亮，追郭芙是不錯，但也不能埋沒了看美女的興趣。眼睛又移到李莫愁身上，二人身子不禁一震，“李莫愁！”二人同時高聲尖叫道。

李莫愁比較鬱悶，剛才楊過莫名其妙拐彎抹角地罵自己，這又來兩個一驚一咋的小後生，雖然她涵養還可以，此刻也不禁動了怒氣。洪淩波直接罵道：“混賬東西，我師傅的名諱豈是你們可以亂叫的？”李莫愁不知道大小武是什麽人，不過她警惕性很高，剛才他們兩人吃楊過的醋都看在眼裏，此刻怒極反笑，對武氏兄弟微笑道：“二位小兄弟認識我麽？我又沒有搶你們的心上人，沒必要冷臉相向吧？”

大小武聞言麵色一紅，互望一眼，大武率先轉過頭來，對李莫愁怒道：“當年在嘉興你傷我父親，毒死我母親，此等大仇不敢不報，今日定要讓你血債血償。”李莫愁殺人不眨眼，此刻還沒有想起與大小武有什麽仇恨。楊過見事情越發要不可收拾，趁李莫愁思索空當，出來道：“大家走了半天，口也渴了，人也累了，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吃個包子慢慢聊。”說的同時還向大小武一個勁的眨眼，可惜兩個草包根本不知道楊過要幹什麽麽，還尋思他莫不是眼睛生瘡。嘿嘿，誰讓你勾引小師妹，真是報應不爽啊。而洪淩波就野蠻多了，馬上叫道：“吃，吃，吃你個大頭鬼，你怎麽沒有噎死？”不過轉眼看見師傅在那裏眼色不善的望著她，立馬又止聲不說，隻拿眼睛狠狠的瞪著楊過。

楊過見大小武無動於衷，隻好對郭芙道：“小師妹，你先回去，我與這道姑是故人，要多聊一會。”郭芙見那道姑還有幾分姿色，旁邊還有一個同齡人，心中有點酸，搖頭道：“不行，我要聽你講故事，不如就在這裏講吧。”又想起大小武剛才將什麽血汗深仇，此刻讓楊過講故事是大大不好，而且這裏還有外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覺得很是尷尬。於是她臉色急變，陡然像換了一個人，跑到大小武身邊，抽出長劍喝道：“對，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楊過聽到後搖頭不已，估摸著今天晚上恐怕有一場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