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第四八九章 車匪路霸

我斜了他一眼,叼著煙說:“你在跟我說話?”那漢子眼睛一瞪道:“cao!就是問你,去哪裏?”我笑下說:“老子去哪裏關你屁事?”

那漢子說:“好小子,算你狠!大爺我警告你,等下你不要生音!”我還沒明白他說的是啥意思,就見他站起來走向車頭,一個瘦子也起來跟著他走到前麵去了。

膀大腰圓的家夥站在司機旁邊,突然就從懷裏掏出一把鋸斷了槍管和槍托的雙筒獵槍,大聲喊道:“要命的都他ma的坐好別動,現金、飾、手機全部交出來!”

那個瘦子則拔出一把軍刺,對司機說:“老老實實開車,別耍花樣,小心哥哥一刀劃了你!”

另外兩個小子從最後一排站起來,手裏都亮出了刀子,挨個強行搜身要錢物。先是從我身後的一對nan女開始,男的剛一說:“大哥,我們沒錢……”就聽“啪!”的一個大嘴巴,那小子立馬老實了,連忙掏出皮夾子和手機,女的戴著金項鏈和戒指耳環,也全部摘下來,都丟進了一個拿刀小子的黑色塑料袋裏麵。

另一個小子站到我身旁,手裏的刀子對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攤開道:“你,他ma的快點!”

我說:“cao,把刀子拿開,也不怕傷了自己!”說著伸手就拉出了手槍,一下子頂在他的下巴上!形勢急轉直下,看到我亮出了手槍,幾個家夥以為遇到了警察,前麵的漢子突然將雙管獵槍頂在一個姑娘的頭上,喊道:“放了我兄弟!不然我殺了她!”

我站起來,一把將旁邊的家夥按在地上,用強頂在他的後腦上,對前麵的家夥笑著說道:“你殺了她吧,關我屁事!ma的老子坐個車都不得安寧,你們接著弄吧,別來煩我就好!”

那漢子笑了,說:“哥哥也是混江湖的吧,哈哈,還他ma的以為你是蓋子!來吧,跟咱一起幹咋樣?”

我哈哈一笑道:“你們動作太慢!都他ma的快點!”說完我一把將下麵的小子拉起來,把我身後的另一個家夥也推到前麵,讓他們快點收東西。我看看窗外,還是一片茫茫雪野,車子還沒有駛出山地。

車上的乘客大都非常合作,隻有一個試圖反抗的,被兩個家夥上去凶殘地捅了幾刀,那人看上去要不行了,血流了一地,但是後麵的搜要財務就順利很多。

全部都洗劫一空,這就是所謂的“車匪路霸”了。前麵的漢子向車外張望著,突然對司機說:“靠邊停車!現在就停,快快!”司機乖乖地將車靠路邊停下,幾個家夥下車,我沒辦法也跟著下車了,呆在車上對我決無好處,我亮了手槍,有些乘客看到了。

四個家夥一下車就奔路邊的一條山間小岔道跑去,我也跟著他們跑,那個為的大漢看到我跟來,就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了,哥哥,攪得你也跟我們下車了,就到我們的莊上去住上一夜吧,天快黑了!路上也等不到車,深山老林的。”

我們幾個就一起爬過了一個小山,下去,就看到一片山林,山林的前麵有一條冰凍的小河,一個小村莊出現在冰河的另一麵。

我看著那不大的小山村說:“你們都是這個莊子的?”

瘦子說:“大哥,我們都是山民,這個隻是這大千山中幾十個莊子中的一個,叫劉莊,我們都姓劉,哥哥,你姓個啥?你是幹啥的?看你細皮嫩肉的,是個城裏人!”

我說:“我叫盧俊,在城裏溜道牙子(切口:大街上搶劫)的,嗬嗬,比不了你們蹬大輪(切口:在大客車上偷搶)的。”

那個領頭的聽了站下了,說:“兄弟,你還真是個混江湖的,來,我叫劉昆,這三個都是我們劉氏的弟兄,這個瘦子劉明,那個劉鬆林、那個叫劉鬆山,交個朋友吧!”我伸手挨個和他們握了,說:“都是混生活的,都不容易,你們這麽幹也太危險了,萬一碰個蓋子咋辦?再說,你們這樣玩,能弄上幾個錢錢?”

劉鬆林嘿嘿笑道:“今天收成不錯!看看這一袋子手機、飾,現金也不少,有好幾千了!”劉昆說:“別的咱也幹不來,就會這一樣,來錢快!”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村莊,劉昆說:“走,先到我家去吧,就住在我家,我家裏就一個媳婦和一個娃,房子大得很!”

莊子裏麵已經是炊煙嫋嫋了,夜幕很快降臨,我們在一個石頭砌成圍牆的院子前麵站住了,劉昆說:“我先進去把狗拴好,我家的獵狗看到生人進院往死裏yao,別嚇著盧俊兄弟!”

他先進去了,裏麵果然有個大黃狗,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就是麵相凶狠,在院子裏麵被劉昆拴在一個大木樁子上,一條鐵鏈子掛在了狗的項圈上,劉昆說:“都進來吧!”我們這才進去。

那狗果然厲害,看著我,喉嚨裏麵出“呼呼”的威嚇聲,我連忙走進了石頭房子。屋子裏麵非常暖和,一個紅光滿麵的婦人在灶房燒火,全是幹鬆樹枝杈,爐膛裏麵的火很旺。

劉昆讓我們進了裏間,劉昆說:“天冷,都上炕!盧俊兄弟是城裏來的,盤不貫腿吧,我給你找個枕頭坐著!”

我連忙阻止道:“盤得貫!山上(黑話:監獄)呆了幾年,不貫也貫了,嗬嗬!”

瘦子劉明驚訝道:“看不出來啊,盧哥還是山上下來的,來來上炕坐裏麵!”我便tuo了軍工短靴,坐到炕上,很自然地盤起腿來。

幾個人都坐了上來,圍著一張炕桌坐成了一圈,pi股底下很快就熱乎起來。冬天在東北的農村,這種火炕非常的暖和,現在在東北的城市裏麵,早已經看不到了這種火炕的蹤影了,都被全城集中供熱取代了火炕,家家戶戶都是睡床了,睡火炕,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記憶了。

但是今天,我坐到了火炕上,卻感覺非常的親切,印象中還是很小的時候,去鄉下的奶奶家,睡過熱乎乎的火炕。

劉昆將那隻黑色的大塑料袋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倒在炕桌上,手機、項鏈、戒指、耳環、手鐲和現金等等一大堆,幾個家夥便滿眼放光,劉昆說:“見者有份!今天我們五個人分,盧俊兄弟也有一份!”

劉明點頭道:“應該應該!盧哥要是當時放橫,咱們今天還不知道咋收藏哩!同意!”劉鬆林哥倆也說:“是是,就快點分了吧,還等著回家吃飯飯了!”

我連忙擺手道:“別別,我就免了,你們別算我,你們分吧!”

劉昆就把眼睛一瞪道:“球!你必需得拿一份!你拿了一份,咱才放心,懂不?”我恍然大悟,馬上說:“好好!就分給我一份!”心裏暗自笑,自己稀裏糊塗成了車匪路霸團夥的一員。

結果,我分到了四部手機、兩條項鏈兩枚金戒指和一千二百元錢。我說:“這手機和飾在處理的時候千萬小心,蓋子有可能就按著這個找到我們。

劉昆笑笑說:“踞這裏三百裏遠,有個鎮子,叫虎旗鎮,鎮子上麵,我的一個弟兄,也是我們莊上的,在那裏開了家金銀飾回收店,送到那裏,回爐,還查個毛!你的手機哪裏來的!”

劉明說:“這樣吧,我的錢都給你,你都東西都歸我,行不行?”他想用一千二百元錢換我這些價值起碼在四五千元的東西,但是我爽快地答應了,本來我也不想要這些棘手的東西。

但是,劉昆卻攔住了,說:“不行,這樣你就吃虧了,你知道這些東西拿到鎮上去能買多少錢嗎?最少五千塊!瘦子,你拿五千塊來,就歸你!”瘦子低頭不言語了,劉鬆林兄弟兩個也起身下去說:“大哥、盧哥,我們先回去了,老婆等著回去吃完飯呐!”劉昆說:“都快走吧,明天去鎮上趕集,瘦子跟我一起去!”瘦子劉明答應了,幾個人走了,劉昆就喊老婆:“紅豔!快點上菜上酒,我跟盧兄弟喝點!”

叫做紅豔的劉昆的老婆,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ti粗壯,臉色健康紅潤,也不說話,也不看人,就一盤一盤往炕桌上端菜,都是野味,劉昆說:“這時麂子肉,這個是野山雞,這是娃娃魚,嘿嘿,都是你們城裏人吃不到的山貨,魔姑、猴頭,山蕨菜,來嚐嚐。”說著將一雙筷子遞給我。

紅豔端上來一個大海碗,裏麵是一碗開水,一個酒壺坐在裏麵,這是在燙酒,在東北的冬天,有喝燙酒的習慣,冬天喝涼酒,容易落下毛病。

劉昆拿了兩個二兩的小杯子,拿起酒壺,給我倒滿了,自己也滿上,說:“這時咱莊上的酒坊自己釀的,純高粱燒,很烈,也不知道你喝得貫不,來,咱哥倆有緣,先喝一口,別碰杯。”說著端起酒杯比量一下就喝了一口,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小心地喝了一小口,頓時,一股熱1a從口腔蔓延開來,很辣,但是很爽,我喜歡這東北人釀造的燒酒。

“哇!好酒!”我一挑大拇指。劉昆憨厚地說:“嘿嘿,吃菜、吃菜!”

晚飯吃得很香,這些山貨我吃了還想吃,加上純烈的燒酒,我跟劉昆聊到很晚,原來,劉昆也是剛從大獄裏麵出來不久,酒過三巡,他給我講起了他的故事……

劉昆十年前也在城裏打工,那一年年底,賺了一些工錢的劉昆,準備過年回家娶媳婦,那天晚上,那了剛剛到手的五千塊工錢,準備去長途客車站趕上最後一班回家的班車,可是眼看來不及了,他就平生第一次自己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但是接下來,噩夢就伴隨了他整整十年!他義憤地說:“兄弟,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公平的,所以我要向所有人報複!搶客車、搶火車,哪裏人多我搶哪裏!因為所有人都不為我作證,我要讓這個社會的所謂正義的人們付出代價!”

我說:“昆哥,那天到底生了什麽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