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寶藏

中午的時候,宋浩發現不見了伍長的身影,想讓伍長去找一下唐雨。唐雨現在還未回來,令他有些擔心。

“李大哥,看到小伍了嗎?”宋浩對走過來的李凡說道。

李凡走到宋浩身邊,低聲說道:“唐小姐剛才回來過,好像有什麽重大發現,將小伍找走了。叫我暗中通知你,注意汪豐這個人。”

宋浩聞之一驚,一種不祥的感覺湧現了出來。

傍晚的時候,宋浩發現李正光和周軍等人正在四下裏找人,顯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發覺不見了唐雨和伍長的身影,令他們感覺到了慌亂。本是宋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沒有留意唐雨和伍長什麽時候離開的。

汪豐對李正光和周軍等人斥責了幾句什麽,令那幾個人顯得更加的慌恐。隨即,他們又都站在了那裏,目光望向一側。宋浩見了,便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唐雨和伍長此時正坐在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在冷冷地望著汪豐他們。李正光、周軍等人發現了唐雨和伍長後,這才略顯輕鬆,各自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看來唐雨在亂石堆那裏發現了什麽。”宋浩心中道。

開晚飯的時候,唐雨才和宋浩聚到了一起,暗裏遞給了宋浩一個眼色。宋浩會意,簡單地和唐雨聊了幾句別的話,吃完飯後便各自走開了。旁邊坐著的是李正光、周軍幾個低頭用飯的人。

晚上,宋浩和唐雨在帳篷中各鑽進了睡袋裏,一直默不作聲。待夜色沉寂之後,唐雨感覺帳篷外麵無異常時,這才*近宋浩,貼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今天在亂石堆那裏發現了一具屍骸,被藏在了一處隱蔽的洞穴中。從旁邊部分還未腐爛的服飾來看,應該是探險隊在第四次行動的過程中犧牲的一個人。但是令我驚訝的是,這具屍骸的頭骨上有一個圓孔,這是一個致命傷,我懷疑是彈孔,此人生前遭到了槍擊。”

“是被人槍殺的?”宋浩聽了,這一驚非同小可。

唐雨接著說道:“我想起伍長跟隨葉成順學習過摸骨術,根據一個人的骨骼多少能判斷出一些這個人生前的體貌情況,於是我暗中回來將伍長又找了去。伍長看後說,這個人生前比較瘦,個頭能有一米七左右,他也認同那處頭骨上的圓孔是遭到槍擊後形成的彈孔。宋浩,事情開始變得複雜了,這個人是被探險隊的人槍殺的,而不是迷路失蹤和發生了意外身亡的。齊先生對這支探險隊已經失控了。種種跡象表明,汪豐和他的人不是在應付天醫集團,而是這其中另有陰謀。”

“他們竟然殺了人,說明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騙取天醫集團的那部分傭金。難道說是……”宋浩忽地一驚道:“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天醫藥庫,秘而不宣,是想占為己有!”

“應該有這種可能!”唐雨說道:“探險隊在第四次的尋找天醫藥庫的行動中發生了意外,竟然一下子犧牲了三條人命,我懷疑就是在那次的尋找行動中被汪豐他們發現了天醫藥庫,當他們看到那批貴重的藥材後,便失去了職業道德,想侵吞占有。將意見不同的人殺了滅口,然後謊稱仍未找到天醫藥庫,以迫使齊先生放棄後,他們再行轉移走。這批藥材太貴重了,足以令任何人起異變節。”

“那麽在這幾年中,他們為何不私下將這批藥材轉移走呢?”宋浩問道。

“這四種珍貴的藥材中,有兩種是現今國際上違禁交易的品種,那就是麝香和犀角,這麽大的數量是不能輕易的令其麵世的,否則會有走私之嫌。況且天醫集團還和蒙古國政府有一份協議,所以他們若是私下運走,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一旦被蒙古邊防軍發現,是要受到嚴懲的。我猜測他們是想等到齊先生主動放棄之後,他們再行和蒙古國政府合作,或者想方設法偷運出境,再到國際黑市上交易。在天醫集團沒有放棄之前,他們暫時還是不敢有所行動的。天醫藥庫現在在名義是屬於天醫集團的,一旦他們的陰謀暴露,不但會失去這批藥,也會在世界上無處容身。”唐雨說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宋浩憤慨道:“沒想到汪豐這些人的心這樣黑這麽狠!我說嗎,一見到這些人我便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原來他們心中暗懷鬼胎。一直在欺騙他們的雇主天醫集團。我明天就去找顧曉峰,有他和生死的人在,加上我們,應該能對付得了汪豐這夥人。他們雖然持有槍械,但生死門的人還是有能力解決他們的。”

唐雨道:“好在有顧先生在,否則我們在發現了這個秘密後是很危險的。明天你和顧先生講明後,令他的人將汪豐的人逐一製服,再將天醫藥庫的秘密逼問出來。”

“放心罷,既然被我們知道了真相,就容不得他們得逞了去。”宋浩說道。

“噓!外麵有人。”唐雨警示道。

隨後二人便止了話語。

第二天一早,宋浩出了帳篷時,正好看到顧曉峰在遠處散步,知道機會難得,便離了營地,走向了顧曉峰。

“宋浩,早啊!”顧曉峰問候道。

“顧先生早!”宋浩應了一聲。四下環顧,見有幾名探險隊的人距離這裏比較遠,於是說道:“顧先生,你認為我們這次行動能找到天醫藥庫嗎?”

“實話說罷!”顧曉峰搖了搖頭道:“汪隊長他們六次努力尋找未果,這次也應該一樣,我認為是沒什麽希望的。汪隊長他們也是盡了力的。”

宋浩聽了,眉頭皺了一下,問道:“顧先生對汪隊長怎麽著?”

顧曉峰道:“我和汪隊長早年就是朋友了,也是通過我的引見,天醫集團才雇用了他的這支探險隊進行尋找天醫藥庫的工作。對於多番沒有收獲的行動,汪隊長也是深感歉意的。你這次來,應該能證明他們的工作是努力的,但是運氣沒有那麽好,我看,再找上一些日子,不行就取消這次行動罷。”

“原來是這樣!我考慮考慮罷。”宋浩將本欲對顧曉峰說的話又收了回去。又閑聊了幾句,便轉身去了。

望著宋浩離去的背影,顧曉峰若有所思,隨即輕輕歎息了一聲。

宋浩找到了唐雨,二人來到了一塊巨石後麵。

“顧先生怎麽說?”唐雨問道。

“我沒和他說。”宋浩道。

“為什麽?”唐雨訝道。

“我感覺這個顧曉峰的態度有些曖昧,甚至於我懷疑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並且和汪豐達成了某種默契。”宋浩說道。

“怎麽,你不信任顧曉峰了?”唐雨驚訝道。

“從紀冬陽那件事上,我便對這個人已經不信任了。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他也會出賣朋友的。幾千萬美元未必能打得動他,但是幾十億美元呢!他還會對朋友忠誠嗎?剛才他說了,他和汪豐是故友,並極力地在為汪豐說話,也有意的令此次行動提前結束。我此時若是將真相說破,他也未必能幫助我們。看來,我們還是自己救自己罷。”宋浩無奈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唐雨憂慮道。

這時伍長和李凡走了過來。伍長隨後站在一旁為三人放哨。

“你們找我。”李凡說道。

“李大哥,問你一個事。”宋浩說道:“在尋找天醫藥庫的第四次行動中,出現意外的那三個人都是誰?”

李凡說道:“有兩名探險隊人,另一個是董事長的代表莊利國。莊利國開始就參加者了探險隊的所有行動,不幸在第四次的行動中遇難了。”

“此人長得什麽樣?”唐雨問道。

“人長得比較瘦,個頭有一米七左右。問他做什麽?”李凡應道。

“沒什麽,問問而已,你先去罷”唐雨說道。隨後望了宋浩一眼,事情也自都明白了。

待李凡走後,宋浩說道:“現在先將汪豐等人穩住,盡可能的查出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而後我們再想辦法脫身。現在離去,雖然安全,但於事無補,我不想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宋浩、唐雨二人真正地“關心”起探險隊的工作來了,和汪豐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令對方感到那種被監督的意思外,不起疑心,同時也在查找天醫藥庫的線索。暗中也命伍長監視探險隊其他的人。此番重返死亡峽穀,對方不可能不去查看一下天醫藥庫的。

地探險隊進入到死亡峽穀第五天的時候,本是一直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有些暗淡起來。汪豐見了,便對顧曉峰、宋浩二人說道:“怕是要有雨了。我們此次進山帶來的給養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暫且返回喀倫土堡罷。待雨天過後,再進山裏繼續尋找工作。”

顧曉峰和宋浩表示了同意。

探險隊在傍晚的時候回到了喀倫土堡,避過雨天的同時,也開始了休整。當天晚上,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清晨如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汪豐等人倒是盼望著這樣不用工作的天氣,皆自顯得輕鬆起來。

望著窗外麵的大雨,宋浩在考慮著如何從汪豐等人的身上找到天醫藥庫的線索,必須在離開喀倫土堡返回國之前找到,否則日後天醫藥庫就會被汪豐等人私占了。旁邊的桌子上展開著那份地圖,汪豐坐在那裏正在裝腔作勢地和顧曉峰研究下一步工作的安排。顧曉峰坐在那裏倒是一言不發,顯是對這一切已無了興趣。

望著漫天垂落的雨水,宋浩心中一動,回身對汪豐道:“汪隊長,你說天醫藥庫被埋藏應該有近百年了罷,若是埋藏和保存的不是很好的話,譬如說被雨水倒灌進去埋藏的地方,那些貴重的藥一經水浸,再加以這麽多年下來,難免藥性不保。一旦藥性失盡,我們即便找到天醫藥庫,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那牛黃、麝香和朱砂都是怕水的東西,犀角雖是不怕水浸,但年代久了,也會遭到侵蝕的。”

汪豐聽了,淡淡地道:“是啊!若真是這樣,即便找到天醫藥庫,我們的努力也是白費了的。沒有了藥用價值,和廢物沒什麽兩樣的。”

宋浩見那汪豐神色自若,心中倒也自一鬆,知道天醫藥庫仍舊安然無恙,看來在埋藏下去的時候,被保存得很好。

宋浩念頭一轉,又說道:“就算沒有遭受到水浸損壞,但時隔多年,朱砂和犀角或能沒事,牛黃和麝香可就不行了,這兩種藥的透力極強,百年下來,氣味怕是已散盡了,就是還保存些氣味,藥力也怕是大不如從前了。大凡藥材放置得年代久遠,也多會失效的。雖存其質,已失其性了。也自和廢物一般無異了,不能再入得藥了。”

“這樣啊!”汪豐不由得抬起頭來,問道:“那如何來鑒別藥效的有無呢?”

宋浩見狀,心中冷笑了一聲,說道:“就拿牛黃來說罷,如果將它塗在指甲上,藥效如故的,便會產生那種‘掛甲’和‘透甲’現象,經久不褪色,一試便知了。麝香便不好說了,若是香氣散盡,質地陳化,藥效也失之了。”

“哦!”汪豐聽了,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宋浩隨後向汪豐討了那份地圖,拿回房間中又研究去了。

待第三天的早上,那雨勢才逐漸的停了。

一大早,宋浩到水房洗漱。所謂的水房是那間屋子的地中間有一眼可飲用的泉水,喀倫土堡當年建在這裏,也多是因此泉水有了水源之故。

水房裏已經有幾個人在洗漱了。其中汪豐也在,正在洗手,見了宋浩進來,便轉過了身去。宋浩與幾個人打了聲招呼,洗漱完了也就出去了。

宋浩離了水房,在土堡的土石牆上遛了一圈回來,經過水房門口的時候,發現那汪豐仍在水房中衝洗著他的手指。宋浩見了,感覺有些奇怪,倒也未做理會,自去了。

早飯後,汪豐開始組織探險隊二進死亡峽穀繼續尋找天醫藥庫,以表示在工作上他仍舊在“盡忠職守”。

“汪隊長,我和唐雨這次就不去了,留下看守土堡罷。”宋浩說道。

汪豐聽了,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怎麽,吃不了那份苦了。也好,你和唐雨小姐留下就是了,我們此去按計劃再尋找一星期,怎麽也得對得起齊董事長不是。”

說話間,那汪豐左手持了根香煙朝嘴上吸去。此時見宋浩已是產生了倦意,暗中不免有些得意。

宋浩隨著汪豐吸煙的動作不經意地掃了他一眼,忽地一怔,意外地發現汪豐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已是變成了一種黃色。心中自是一動。

宋浩和唐雨留地了喀倫土堡,站在土石牆上目送探險隊再次進入戈壁阿爾泰山的死亡峽穀,李凡和伍長也隨隊同去,繼續監視探險隊的動靜。

“我們留在喀倫土堡會無所作為的,為什麽不和他們同去?”唐雨問道。

“因為我懷疑……”宋浩頓了一下道:“天醫藥庫就埋藏在喀倫土堡內!”

“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判斷?”唐雨驚訝道。

“那份藏寶圖!”宋浩說道:“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宿,終於被我發現了一個可疑之點。”

望著已經消失在山口處的探險隊,宋浩拉了唐雨道:“隨我來看。”

二人進了房間,宋浩取出了那份地圖,說道:“汪豐這次進山都忘了向我要回藏寶圖了,看來他已經不在需要這個蒙騙我們的道具了。”

宋浩隨手將地圖展開,唐雨上前看時,驚訝道:“喀倫土堡所在位置上的原來的那點暗紅色的標記現在怎麽變得鮮紅了?”

宋浩道:“我不過是用濕巾擦拭了一下,便成這樣子了。”

唐雨恍然大悟道:“原來這點紅色標記是用朱砂點上去的!”

“不錯!”宋浩說道:“是用上好的朱砂點上去的,時過多年,仍舊鮮紅如新,所用者當是天醫藥庫中的那種朱砂。我昨天晚上也是憑借這一點,懷疑天醫藥庫就在喀倫土堡內。”

“我明白了!”唐雨驚喜地道:“當年天醫門的老門主齊良在滯留蒙古時,受到了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的盛情款待,應該也來過喀倫土堡所在的獵場進行了一次狩獵活動。那蒙古王爺所繪製的藏寶圖,以那四種珍貴藥物中的朱砂點示喀倫土堡壘的位置,已是明確地指出了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地將死亡峽穀也繪進其中。當年天醫門的老門主齊良接到此圖時,由於那朱砂是新點上去的,鮮紅明亮,加上他也來過喀倫土堡,所以當時就明白了天醫藥庫的埋藏位置。將近百年的時光過去後,那點朱砂標記染上了灰塵,掩去了光澤,令人忽略了。也是沒有人能想到,那蒙古王爺會將天醫藥庫就這麽輕易地埋藏在喀倫土堡的,不明白內裏緣故的人,已是被那份藏寶圖亂了思路。可是那汪豐怎麽能會發現這個秘密呢?”

宋浩道:“他的探險隊進出戈壁阿爾泰山都是以喀倫土堡作為基地的,來過幾次之後,加以住得久了,可能是在第四次行動時在這裏無意發現了天醫藥庫的所在。見這麽一大批貴重的藥材,按他的話說,在國際市場上至少也值個幾十億美元的。於是起了私心,與探險隊的人商量,合夥吞並。但是遭到了那個莊利國和兩名還有著良心的隊員的反對,於是便將他們三人殺了滅口,回報是出了意外事故。天醫集團又為此損失了一筆賠償金。”

宋浩接著說道:“其實在我發現地圖上的喀倫土堡朱砂標記之時,也僅僅是產生了一種懷疑而已,還未敢肯定,想和你留在土堡內找一找再說。但是那個汪豐的行為,證實了我的懷疑。昨天我有意的和他說了一番話,他為證實這批貴重藥材是否失去了藥效,於是在昨天晚上進入了天醫藥庫中,按我的話取牛黃來試。那牛黃雖是陳存了近百年,但保存得極是完好,藥性未失,於是在汪豐的指甲上出現了‘掛甲’現象。藥力透甲之後,令他百般努力也不能衝洗去。今天早上在水房我就發現他在長時間地洗手。後來在探險隊出發前,我要求留下來的時候,此時汪豐正在吸煙,他的那支被牛黃染了色的指甲不經意間暴露了出來讓我發現了。於是證明了我的懷疑。我們以前的推斷也都成立了,他們早已發現了天醫藥庫。”

“你觀察得真是仔細啊!”唐雨敬佩道。

“中醫四診望、聞、問、切,而望為之首,作為一名醫家,當要明察秋毫。況且我早已感覺這些人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也包括那個顧曉峰。”宋浩說道。

“你真是愈來愈厲害了!我們現在就尋找天醫藥庫罷!”唐雨興奮地道。

“不行,到了晚上再說。防止汪豐的人突然回來,發現我們的行動後就會很危險的。晚上再找罷,夜間群狼出山,沒有人敢在晚上回來的。不過我們先找到天醫藥庫的入口再說。”宋浩說道。

“這樣會安全些!”唐雨讚同道。

隨後二人將土堡的大門從裏麵封鎖了。若有人回來,隻有叫門,從裏麵開啟後才能進入到土堡中。

宋浩、唐雨二人開始在土堡內搜索起來,挨個的房間查找。

在找了十幾處房間無所獲之後,二人來到了汪豐的房間。宋浩剛要推開房門。唐雨忙阻止了道:“等一下!”

唐雨上前從門縫的低矮處握住了一支細小的枯草,而後才推開了房門。

“這個汪豐果然謹慎,這個方法倒是能證明是否有人曾到過他的房間。”宋浩說道。

“這也同時說明了他的房間有問題。”唐雨說道。

宋浩聞之,精神一振道:“莫非天醫藥庫的入口就在這間屋子裏!”

二人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內。房間中除了一張桌子之外,就是幾件汪豐個人的行李物品,地上和每間屋子一樣,都鋪有晚間睡覺時用的毛毯。

四下查看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唐雨望了望地上的那塊毛毯,有所悟道:“探險隊要在死亡峽穀作業五六天的,別的房間的人都將毛毯卷收起來了,以防潮氣。這塊毛毯仍未動,應該不是那汪豐忘了的。”

說話間,唐雨上前將那毛毯掀起。一塊方形的石板呈現在二人的眼前,自是與地麵上其它的石板有異。這塊顯得有些色淡,除了毛毯,在以前也應該是有其它的物品掩蓋在上麵的。

“是這裏了!”宋浩興奮地道。蹲下查看時,見石板旁邊有處縫隙很大,可容手指進去,於是伸手下去,用力一摳,竟將那塊不是很重的石板掀了起來。下麵呈現出了一處幽深的洞口。一股濃烈的藥香湧了上來。

“麝香!”宋浩、唐雨二人異口同聲地驚喜道。這種藥香正是他二人比較熟悉的麝香的香氣。

此間屋子內的這處地洞,顯是當年喀倫土堡裏的一處地下儲藏室,所以入口設計得並不是很隱秘。也是當年探險隊的人多,在清理能住人的房間時,被那汪豐無意中才發現了的。近百年中,曾有無數的路經喀倫土堡的牧人和商客,借住這座早已廢棄了土堡,而從未被人發現過這處秘密地窯。

宋浩和唐雨止住了心中的好奇和衝動,複將石板蓋上,然後退出了這間屋子,一切歸還原樣。這是為了防止汪豐和他的人忽然歸來,待到晚上安全的時候,二人才能放心地進入地窯中查看那座久違了的天醫藥庫。

“我們終於找到那座藏有大批量牛黃、麝香的天醫藥庫了!”宋浩站在土堡的土石牆上,興奮而激動地朝天歡呼道。

“宋浩,李凡那裏不是有部衛星電話嗎,可在這裏能直接的聯係上齊先生,我們應該將這裏的真相報告給他,讓天醫集團及時地采取措施,保護天醫藥庫,以防它變。”唐雨興奮之餘,不失冷靜地說道。

“李凡沒有將那部衛星電話帶去死亡峽嗎?”宋浩問道。

“沒有。”唐雨應道:“早上探險隊出發時,李凡見我們留在了土堡,便沒有帶上他的背包,還暗示我看護好他的物品,指的就是那部在應急情況下才能使用的衛星電話。”

“如此最好!你去取來罷,我和……和齊先生說。讓他盡快的派人來這裏,控製局麵。”宋浩說道。

待唐雨取來了那部衛星電話,宋浩拔通了齊延年的電話號碼。探險隊本是人人都帶有手機的,宋浩和唐雨也是,但是在這裏,他們的手機沒有了任何的信號。

電話通了,傳來了齊延年的聲音:“李凡嗎?”

“我是宋浩!”宋浩說道。此時此刻與齊延年通上話,宋浩的心中自是湧出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哦!是宋浩啊!”齊延年笑道:“怎麽樣,你和唐雨在那裏還習慣罷?尋找工作可有進展?”

“事情現在變得很是嚴重,不過也有一個好的消息,我們找到了天醫藥庫。請齊先生聽我講完。”宋浩說道。隨後將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齊延年。

電話那邊的齊延年感到了極大的震驚,卻自驚而不亂,在聽完了宋浩的講述後,以平靜口氣說道:“宋浩,好孩子!你又做成了一件大事!聽著,你和唐雨幾個人的處境現在很危險,現在按我的話去做。先裝成一切還不知道的樣子,待汪豐和他的人回來,就通知他探險隊取消這次尋找天醫藥庫的行動,全部人車立即返回國內。在你們離開後,我這邊會派人聯係當地政府的武裝人員進駐喀倫土堡,守護天醫藥庫。記住,你們能安全順利地返回國,就是勝利,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孩子!你的安全賽過一切,同時我也為你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和自豪。”

和齊延年通完了電話,宋浩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隨後將齊延年的話告訴了唐雨,唐雨聽了,心中稍安。

“宋浩,這種時候了,你怎麽還在稱呼齊先生啊!”唐雨說道。

“唉!”宋浩歎息了一聲,說道:“在爺爺的有生之年,我還不準備去認他們的。”

“宋浩!”望著眼前的這個義氣男兒,唐雨感動得熱淚盈眶。

夜色降臨了,遠處也自傳來了野狼的嚎叫,同時也預示著喀倫土堡內的安全時候的到來。

宋浩和唐雨又檢查了一遍土堡的大門和四周的情況,確認安全之後,這才持了照明設備來到那間屋子,開啟了地洞的入口,進入了地窯之中。裏麵彌漫著那麝香的香氣。

這座地窯內十分的寬闊,裏麵擺滿了一排排的大小形狀不同的缸,和幾長趟數層疊落在一起的瓷罐。原來那四種藥物牛黃、麝香、犀角、朱砂都被密封保存在了這些缸和瓷罐裏。有幾隻缸口被啟開了,是一缸缸的上等的朱砂和犀角。在另一口大缸裏,竟然發現了滿缸的塊狀牛黃。

充滿了地窯內的麝香之氣是從一隻精致的青瓷罐中發出來的,是一隻被開啟過的瓷罐,裏麵保存了數斤麝香,是那種極品當門子,將積蓄了近百年的香氣散發出來。原是那些瓷罐中是專門儲藏麝香的。由於封閉完好,竟令藥性香氣仍舊保存如初。

“宋浩,你快來看這塊牛黃!”唐雨持了電筒,照著一口粗缸,驚歎道。

宋浩走至近前看時,不由一怔,這口缸裏麵竟然裝有一整塊牛黃,估計能有十公斤以上的重量,可謂是一塊極其罕見的“牛黃之王”。

此塊“牛黃之王”的實際重量是12公斤4兩3分。是目前世界上古往今來發現的最大的一整塊牛黃,那還是當年的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在蒙古草原上廣泛征收牛黃時期,有一名牧人牧養的牛群中有一頭十多年的病弱的老牛。此頭老牛不知患有何症,瘦骨嶙峋,唯腹部奇大而實,起初不知生有何物。因其無用,便被牧人棄之草場上,任其自生生滅。又過了數年後,那牧人驚奇地發現,那頭老牛仍舊頑強地活著,隻是腹部變得更加的沉重了。時值那殺牛取石討賞的消息傳了過來,那名牧人便抱著試試看的僥幸心理將那頭老牛殺了,從此令這塊罕見的“牛黃之王”麵世了。牧人在都都王爺的王府上以這塊大牛黃換走了十頭健壯的牛,慶幸不已。若在以往,這種從牛體內取出的黃色“石頭”,多被棄之不用。

宋浩、唐雨二人望著眼前這座堪稱人間奇跡的天醫藥庫,驚歎不已。雖埋藏在此近百年,但是經過密封保存,未令藥物陳腐變質,藥力性味如初。

二人絲毫未取,退出了地窯。將房間中的一切皆恢複原樣,門縫中的那支細小的枯草仍舊夾在那裏。

“特殊的時期,特殊的地域,特殊的人物,才造就了這批珍貴異常的天醫藥庫!不知有多少動物的性命的在裏頭,若不加以善用,實是有愧這座天成寶庫的!”回到自己房間的宋浩,連連感慨不已。

唐雨道:“我們現在以靜製動,盡可能不動聲色的讓這支探險隊順利地返回國內。中間若有異變,有顧曉峰在此,當無大慮。他即使和汪豐達成了某種默契,但此人城俯極深,也自有一定的正義感,應該不會傷害於你的。這個人雖有可能被這批巨財誘惑,不過以此人的性格,也隻能有暗取之心,而不會有明搶之意的。不和他撕破臉皮,在一定程度上,他對我們也會有所照顧甚至於是有所顧忌的。”

宋浩道:“不錯,暫且和他保持這種和睦的關係就是了。小利不能令他忘義,但巨財難保他不能變節,從他的態度和眼神中我已是看出異常來了。他和汪豐此時也巴不得我們取消這最後的一次行動回國,然後他們再折回從容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