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三章 破風十字刀
日月同輝。
那月,高傲而清冷,隻有浮雲給它織出憂鬱的皺紋。
那月,傾出清水一樣淡藍色的月光。
那月,那清冽的光波下,似乎含著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們團簇在一起,看著這天空異象,對著天空指指點點。
風箏大賽仍在繼續,漫天風箏仍如繁星點點,縱橫飛舞,矢矯纏鬥。
選手們仍在聚精會神地投入比賽,根本無暇他顧。
人們又將注意力轉移回比賽,淡藍色的月亮再奇怪,哪裏有激烈的鬥風箏好看。人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這裏是有著高大城牆的城內,大漠的風沙都被阻絕在外,還會有什麽危險能進來。
很快,人們便已忘記頭頂的月亮。
湖畔悄悄升起了薄霧。薄霧逐漸變濃,很快霧氣便彌散至湖畔會場。
一時間,白茫茫的一片,會場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人與人之間,相鄰三丈,已難看清麵目,隻能瞧個人形。
人們手足無措,茫然若失,會場已開始有些**。
突然,溫莎身騎火鳥衝入人群,大聲喊道:“我是溫莎,此處有危險,所有人都向我靠攏!快!”
火鳥騎士,已在溫莎四周,圍成一個大圈。
聽到的人都開始向溫莎方向走去。
倏然之間,兩聲慘叫傳來,很快,又變得寂靜無聲。
人們開始驚慌了,他們不了解是什麽危險,在威脅著他們。
溫莎又大喊道:“快,快向我靠攏!”
火鳥騎士齊聲喊道:“快向此處靠攏!”
慘叫聲又再次響起,越來越多。四麵八方,各個角落,仿佛都傳來陣陣慘叫。
慘叫聲,驚呼聲,咒罵聲,奔跑聲,整個會場已經亂做一團。
金雪公主仍在貴賓席上,他的父親早已撤走,卻根本未曾理睬她的安危。此刻高台上隻剩她一人,她感到有些驚慌失措,聽到溫莎的喊話,正準備跑去。
忽然一隻手從旁伸出,抓住了她的胳膊!
金雪抽出一把短刀,揚手便紮過去。那人忙喊道:“公主別動手,是我!”
說話的竟是灰鼠老板,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是你,灰鼠老板!”金雪道。
“來不及多說,這是溫莎隊長的腰牌,她要我帶你立刻離開這裏。”灰鼠老板道。
金雪一看,所言不虛,果真是溫莎的腰牌。她鬆了口氣,還是溫姐姐對她好,不論如何危險,不論處於何種境地,溫莎總不會忘記她。
“快跟我來!”灰鼠老板拉著金雪,跑下高台。金雪被灰鼠拉著,心中卻在想:“這場仗溫姐姐能不能打贏?會不會有危險?此刻他在那裏?他是否已經來了呢?”
她口中的他,當然是指霍真。
溫莎此刻也在想著霍真。她緊握刀柄,身處混亂的會場,拔目四顧,她感到自己的掌心已沁出冷汗,心中忖道:“現在該怎麽辦,是主動出擊?還是固守這裏?如此濃霧,敵人的數目、位置均不可知,這仗應該怎麽打?這緊要時刻,那小子哪裏去啦?他究竟在做些什麽?”
溫莎口中的“那小子和他”,當然也是霍真。
霍真究竟在哪裏?
霍真當然就在這裏。
霍真在土丘大樹之上,早已看到湖畔濃霧彌漫。
邪惡正隨著這濃霧蔓延。
溫莎的喊聲一響起,他已飛掠而出。
這一掠,黑袍鋪展,變成一雙“黑翼”,他人已化作一隻蒼鷹。
這一
掠之勢,有如長江大河,**。霎時之間,便已掠出幾十丈。
他直直掠向湖畔會場。待到濃霧處,他雙掌齊推,真火元氣迅速疾猛地噴出,如同滔天巨浪,又如怒飆狂風。
巨浪衝刷岸崖,狂風吹散迷霧。
他是氣功高手,更是操控氣流的高手,他以氣勁帶動氣流,以驅散這隱藏邪惡的濃霧。
霍真掠過會場,掠到湖畔之時,他身子陡轉,在湖邊一顆紅柳枝頭輕輕一點,他的身形便反向掠回。他雙掌不停,持續以真火元氣驅趕濃霧。
溫莎正躊躇間,突感疾風陣陣,濃霧開始被吹散,疾風呼嘯不停,濃霧逐漸變淡。
有人手指天空道:“快看,有隻黑色大鳥!”
溫莎心道:“黑色大鳥,莫非是他?”
此刻,溟濛濃霧已被疾風吹成淡淡薄霧。
溫莎不及多想,亮眸掃視四周。
一雙雙淡藍色的眼睛逐漸顯現,四麵八方,到處皆是。
霧氣再淡,便已徹底看清,那一雙雙藍眼,正是一頭頭銀毛大狼。
淡藍雙眼,尖牙利齒,一頭頭虎視眈眈地站在四周,凶惡無比。
它們有的正在撕咬民眾,有的成群將落單之人圍起來,還有更多的,則朝火鳥騎士組成的圈子圍過來。
溫莎已經看清,她審時度勢,刷的拔出刀,下令道:“一隊跟我來,二隊三隊分頭救人,其餘人守住圈陣。”說完溫莎身騎火鳥當先衝了出去。
溫莎駕著火鳥一陣風般奔馳,奔過一頭銀狼身邊時,溫莎手中刀光一閃,那狼的狼頭頓被斬斷,血花四濺。
一群銀狼正在圍攻五位參賽選手,他們隻顧收風箏,沒來得及逃跑,此刻危在旦夕。溫莎風般馳到,她座下的大火鳥不停,嘭的將一頭銀狼撞飛出去。
後麵的騎士也已跟上,跟那群銀狼亂戰在一起。
溫莎又劈一刀,將一頭狼砍翻,眼看四周惡狼張牙舞爪,紛紛撲上,她下令道:“不要戀戰,救人要緊!快撤。”
騎士們把那五人拉起,用火鳥載著,且戰且退。
已有兩位騎士被狼撲倒,一旦落下火鳥,便是群狼圍攻,三四頭銀狼會一同撲上猛咬,瞬間騎士便被四分五裂,眼看活不成了。
溫莎大怒,駕火鳥衝到隊伍最前,刀出如風,呼呼刀風響個不停,逼退群狼,那隊騎士載著五人,急向防禦圈子退去。
溫莎留在最後,劈出數刀,邊戰邊走。突然疾風駛來,兩頭銀狼分從左右飛撲而至。
溫莎橫削一刀,將右麵那狼前腿與脖子一刀削斷,那狼鮮血狂湧,撲地而倒;她一撥鳥頭,火鳥頭一甩,便將左麵那狼撞飛。
溫莎駕火鳥疾馳向防禦圈,倏然之間,一鋼爪飛至,正抓在坐騎身上,火鳥吃痛,慘叫一聲,頓止不前。
原來鋼爪連有鐵鏈,被火鳥抻的筆直。
發出鋼爪的,正是黑山三怪中的黃力豹。他看著溫莎嘿嘿冷笑。
其他騎士看到溫莎被阻,紛紛回身營救,溫莎大喊道:“不要管我,快走!”那隊騎士隻得聽令撤回,盡管如此,仍有兩位驍勇的騎士不顧命令,返身殺了回來。
溫莎揮出一刀,斬斷鐵鏈,黃力豹不禁咦了一聲。
原來他的鐵鏈乃是精鋼所鑄,無懼刀砍,但溫莎的刀卻是寶刀,削鐵如泥,斷石如紙。
又一聲大吼“你哪裏跑!”一個身影躍出,一棍打來,棍影如山,威猛之極。
這一棍正打到溫莎座駕火鳥前身,登時胸骨碎裂,內髒震破。火鳥應聲而倒,再也爬不起來
,在地麵喘著粗氣,四頭狼立刻撲上瘋狂撕咬。
拿棍的,是黑山三怪老二血眼沙駝,他睜大血色雙眼,惡狠狠地道:“還不快快投降,讓爺爺饒你條小命!”
溫莎一翻身,站起時,看到火鳥被圍攻,性命不保。她心中又憐又怒,這火鳥已跟隨她多年,有著戰友一般的感情,此刻受傷極重,生命垂危。她心中怒極,大喝一聲,雙手一分,一把刀赫然變作兩把,雙刀急舞,人刀合一,化作一團白芒,疾衝向火鳥倒地處。
那四頭狼猛撲向溫莎。
刀光電閃,頃刻間,四狼被刀光分屍。
溫莎探看癱倒在地麵的火鳥坐騎,它脖子被咬斷,早已斷氣。
溫莎仰天狂吼,怒不可遏。
此時黃力豹,血眼沙駝,已與那兩名騎士打在一起。眾多的銀狼,已惡狠狠地將他們團團圍住,緊盯著溫莎,就像看待已到手的獵物一般,隻待撲上撕咬。那兩名騎士哪裏是黑山二怪對手,被打的東倒西歪。
溫莎心念電轉:“父親對我禁武多年,從不準我用這家傳刀法,是怕我脾氣火爆,多造殺傷。如今生死關頭,戰友犧牲,百姓危在旦夕,此時再不出手,還待何時!”
她從小隨父習武,一身武功全部浸淫在這家傳刀法——“破風十字刀”上。她平日受限不願使出,這才使她的武功大打折扣,此時危機關頭,她一經使出,立時如虎添翼。
隻見她身形直進,“唰唰唰”朝黑山二怪連環劈出十幾刀。刀光大盛,刀勢逐漸增強,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重,刀光電閃,有若狂風暴雨;刀勢淩厲,有若狂沙拂過炎旱的大漠。
溫莎整個人已化作一團刀光,黑山二怪被打的隻顧招架,兩騎士之困立解。
黃力豹身法靈活,左閃右避,饒是如此,仍被溫莎逼的節節倒退。
血眼沙駝一味蠻打,擋住溫莎兩刀,趁著溫莎猛砍黃力豹之際,一棍猛烈砸出,溫莎右手刀鋒一轉,一道刀光電射而來,直直迎向血眼沙駝的鐵棍。
血眼沙駝正想以硬拚硬。不知怎的,溫莎刀至中途,驟然劃出一道教人意想不到的弧線,正繞過沙駝這一棍,這一刀角度刁鑽,正劈在血眼沙駝右肩之上。血眼沙駝右肩染紅,鮮血狂湧,疼的“哇哇”直叫,在地麵打起滾來。
溫莎一腿將他踢飛。
便在此時,黃力豹的流星飛爪飛抓而至,溫莎左手刀急劈,“呲”的聲響,溫莎一刀將飛爪劈成兩半,這一刀竟不停,順著飛爪鐵鏈,激電打閃似的,照頭朝黃力豹劈至。
黃力豹隻嚇得心驚膽裂,朝後連翻三個筋鬥,逃出溫莎刀光追擊,命是保住了,但溫莎的刀仍在他額頭留下一道血痕。
打退二怪,溫莎正要帶兩名騎士衝出包圍,突聽得一騎士發喊:“隊長小心!”一人影閃至,“噗噗噗”數聲,十幾枚毒蠍釘盡數打在這人身上。
溫莎一看,是一名騎士,他飛身撲救,擋下毒釘,救了溫莎,全身鮮血淋漓,中毒已深,活不成了。
溫莎抱住他,那騎士用最後的力氣道:“隊長,對不起,我不能隨您……一起戰鬥……”說罷斷氣。溫莎熱淚盈眶,說道:“你是好樣的,好樣的!”
另一名騎士怒吼道:“跟你們拚了!”揮舞長刀,與三頭狼鬥在一起。
發毒蠍釘的,正是黑山三怪老三,大漠金蠍。他雙鉤一擺,口中罵著“你奶奶的”,和群狼一起殺至。
溫莎熱血上湧,大喝道:“都來吧,今天不拚個你死我活,絕不幹休!”雙刀舞成白芒旋風,刀聲呼嘯,水銀瀉地的朝群狼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