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個女人我不要
龍在雲無聊地走在自家院裏的青石小路上，路邊的白玉燈照耀出的光芒在暗夜裏顯得清冷。他孤寂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幽長而靜謐。寒夜裏，風一點不解人愁，冷冷地吹來，吹在龍在雲單薄的襯衣裏，絲絲涼意。他抬頭望著滿天星光的天空，暗暗自嘲，這就是奶奶費盡心思給他的婚姻嗎？
一個看起來完美無瑕的女人，竟然是個被完全包裝出來的贗品。她的美如同被人刻意用來裝點夜空的煙火，在霎那間美麗，卻沒有永恒。他得承認，他愛她的美，愛那種古典的美，愛她善解人意，愛她溫柔善良。
他對正煥閣完全沒有的感覺全用在了她身上，他甚至在想會為了她跟正煥閣斷絕來往。而這一切美好的設想在這一刻全破滅了，他冷笑了幾下，在路邊設立的躺椅上坐下，椅子冰冷冰冷，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於蝶坐在床邊，淒然地抽泣著，恐懼、無助、心碎。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走進來自取其辱？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會妄想著發生的一切全是假的？
她不明白那個關坤年為什麽要毀掉她，毀掉她的幸福？她更不明白自己這麽心慈人善，為什麽會遭遇這樣可怕的事情？哭，根本沒有用，眼淚根本無法扭轉發生的事實。唯一恨得是自己的衝動，不該在恨翁同旭的同時來製造這場悲劇。一切都晚了，她該怎麽辦？
門被推開，映晴穿著睡衣走進來。她下樓去喝水時，不光明地走近這裏想竊聽一下新婚夜話，結果聽到了於蝶的抽泣聲，輕輕推門竟然就開了。
於蝶淒然地坐在地上，雙目含淚，麵頰紅腫。
“怎麽了？”映晴急忙走過來，蹲下身子，拉起於蝶，扶她坐到床鋪上。
於蝶羞愧，不知如何口述。
“在雲呢？他跑哪去了？”映晴四下尋找在雲，不見。怪道：“這個在雲也真是的，他怎麽能讓新娘子一個人獨守空房？真不懂事！”
“映晴姐，我……”於蝶未開口，眼淚汪汪。
“怎麽了？告訴我。”
“我……我想離開。”
“什麽？”映晴震驚地目視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你和在雲已經結婚了。”
“可是，我……”於蝶難以啟齒。
“我去找他！太頑劣了！”映晴不等於蝶阻攔，走出屋子。
映晴在院子裏找來找去才在花園後麵的躺椅上找到失落惆悵的在雲。
“今天是你新婚之夜，你怎麽可以把於蝶一個人放房間裏？”映晴對在雲的很多行為都感到不滿。
“要你管！”他最煩誰多事。
“我是你姐，不管誰管？大家忙了一天，都困的不得了，你還要讓全家人起來跟著你一起在大冷天裏胡鬧嗎？”映晴拿出姐姐的樣子來數落弟弟。
“我胡鬧？不知道誰胡鬧？新婚之夜，我最開心。可是，誰知道我他媽竟然娶了個二手貨。”龍在雲氣急敗壞，口不遮掩，髒話連篇。
“你別瞎說，於蝶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你看看。”在雲把手機拿給映晴。映晴看過信息後也很震驚，可是她怎麽也不會相信於蝶是這樣隨便的女孩。
“你有沒有腦子？單憑一條短息就否定一個女孩，這是不公平的。”映晴覺得沒有確鑿證據不能汙蔑一個人的清白。
“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你還問我有沒有腦子。你們被騙了，被她那溫柔的外表給騙了！”在雲氣得站起來轉了幾圈。
“如果是真的，就該當著奶奶的麵把事情說清楚，你這樣一個人在這裏慪氣，她一個人在屋裏哭，算怎麽回事？”假如真是這樣，映晴不會讓一個不正派的女孩跟著弟
弟，再說於蝶太會討好奶奶，以後肯定是奶奶的幫手。
“跟奶奶說？”在雲猶豫著問。
“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這樣好解決問題。”
老太太正在安睡，被會福叫醒時有些動怒，聽說兩個小孩子鬧起來，才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從二樓下來。
大廳裏，幾個人各懷心思地坐著。於蝶心慌意亂，雙手不停地顫抖。龍在雲狠狠凝視她，牙齒嘎嘣響。映晴平和地望著於蝶，真不願相信她會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女孩。
老太太下來之際，龍可昌和羅韻賢也從四樓下來。與此同時，於億陽看到於蝶的信息後也匆匆趕來。
“都不睡覺，坐這裏幹嘛？”老太太冷著臉問。
“奶奶，我有事說。”在雲先開口。
“什麽事？說吧。”老太太坐下，直視孫子，一臉慈愛。
“這個女人不檢點，我不要。”話一出口，全屋震驚。
於蝶紅著臉，剛想開口，於億陽被看門的小孫帶進來。
“伯母，聽說孩子們鬧別扭，我馬上趕來看看。要是於蝶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周到，任打任罵。”於億陽先發製人，話說得委婉漂亮。
老太太哈哈一笑，急忙讓座。
“一看，孩子們掐架，把這雙方父母都弄得不安生。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稀裏糊塗的坐在這了。對了，在雲你剛才說什麽來著？”老太太耳聰目明，自然聽到孫子剛才的話，隻是要他當著於億陽的麵再說一遍。
“我說於蝶她不檢點。”這話還是客氣的，難聽點就是下賤。
“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老太太怒視孫子。
“短息，她也親口承認。”在雲瞥了一眼於蝶，很是厭惡。
“於蝶，這話是你親口承認的？”老太太麵向於蝶，威嚴地問。
於蝶戰戰兢兢地偷眼看於億陽，隻見他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許亂說。
“我被嚇到了，語無倫次。”她換了口供。
“你胡說！”在雲差點跳起來。可昌嗯了一聲，他才安分地坐下，胸中火氣萬丈。
“那短信怎麽回事？”老太太追問。
在雲拿過手機給奶奶過目，看過後，老太太皺緊眉頭。
“你們圓房了？”老太太鬆開眉頭，笑著問。
“沒有。”在雲氣都氣壞了。
“沒有還這麽大動幹戈？這短息你確定了？”老太太把手機還給在雲，瞪著他問。
“奶奶，她都親口承認了，我……”
“我沒有。”於蝶搶著回話。
“你敢撒謊！”在雲怒視於蝶。
“住嘴！”老太太喝令孫子。
“伯母，於蝶是我的養女，那也是伯母看著長大，親自管教的。她的性格、為人，大家有目共睹，絕不會做出出閣的事情。在雲今天為了一條短信發怒，實在可笑。既然這樣，伯母，我看我還是把於蝶領回家去。”於億陽用了一招激將法。
“哎，沒那麽嚴重。孩子小，不懂事。難道咱們這些做父母的也跟著不懂道理嗎？短息不可信，或許是誰故意惡作劇；或許是誰故意誣陷，詆毀龍家聲譽。這些都不可避免。我相信於蝶，更相信你。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回去睡覺！”老太太說著站起身。
“奶奶，就這麽算了？”在雲不服氣地喊，弄半天就這麽平息了？
“你想怎麽樣？”老太太嚴詞警告：“在雲，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新婚之夜鬧成這樣！好了，回去睡覺！”
“我……怎麽成我不是了？”在雲轉身掃了大家一眼，氣哼哼地上樓去了。
映晴偷眼望了於蝶一眼，心裏暗暗佩服這個女孩，她竟然麵不改色的說謊話。
“於蝶，你是我的女兒，我對你一清二楚。如果在這裏你生活的不好，就回家。於家永遠是你家！”於億陽又玩了一出欲擒故縱。龍可昌急忙上前好言安撫，客氣地把於億陽讓到會客室。羅韻賢拉著於蝶上樓，映晴後麵跟著，也不好插嘴說什麽。
“好了，天不早了。回去睡吧！”韻賢慈愛地囑咐。於蝶點頭：“謝謝媽，讓您費心了。”
“在雲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有些孩子氣。你不要怪他，有時間我好好說說他。”所謂當麵教子，背後勸妻，羅韻賢十分懂得分寸。
“謝謝媽，您也早點睡吧！”於蝶恭恭敬敬地說。
到了三樓，韻賢送她回到房間後母女倆才回了四樓。
於蝶小心翼翼推開門，龍在雲怒目而視。
“在雲，你聽我說。”於蝶還想解釋。龍在雲固執地一擺手：“什麽話都別說！你們父女兩個一唱一合真會演戲？我奶奶都被你們騙的團團轉。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等我抓到把柄，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龍在雲說完，掀開被窩睡覺。臨睡前，對於蝶下令：“愛睡哪睡哪，別碰我的床，我嫌髒！”
於蝶沒有爭辯，隻是默默地走到衣櫃邊，從裏麵拿出一床被子，睡在了地上。
夜暗下來，她卷縮著身體，努力讓自己溫柔。室內溫度不低，她卻感覺不到暖意，心中的冰霜如同冬天的雪花滿天飛舞。從此，她的世界會一直下霜嗎？
一大早龍可昌就回了羅江，他要忙著做生意，至於剩下的事情有老太太全權做主，他從不擔心。
李嬸把飯菜備好，大家都下樓吃飯。
於蝶昨天沒有睡好，眼睛深陷，眼袋加深，眼圈黑紫。
韻賢和映晴坐下來，等著老太太。
“在雲沒起床嗎？”韻賢問。
“早起來，在書房。”於蝶回答。
“這孩子結完婚倒努力起來了。”韻賢笑著誇讚。
“於蝶，昨晚沒睡好吧？”映晴直視她問。
於蝶羞愧地垂下頭。老太太下樓來，大家起身問好。
“在雲呢？”老太太問。
“在書房。”於蝶急忙回答。
“嗯，知道用功最好。看來，這孩子要是不結婚永遠都長不大。”老太太微笑著說完，發話讓李嬸盛飯。
龍在雲懶洋洋地走下樓，看到餐桌上的某人就心血**。
“吃飯了，你去哪？”老太太叫住想要溜走的孫子，疾言厲色。
“我不想吃了。”看都看飽了。
“回來吃飯！”老太太命令。龍在雲不敢不聽，隻好回來坐在於蝶旁邊。抓起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吃著。
於蝶賢惠地幫他夾了一筷子薄餅，他厭惡地又夾回餐盤裏。
老太太嗯了一聲，韻賢急忙夾過去放自己麵前。
於蝶十分尷尬，麵紅耳赤。
“於蝶，你自己吃，不用管他，他又不是小孩子。”老太太笑著寬慰於蝶。於蝶點點頭。
“你進了龍家的門就是龍家的人，有些事情一定得學著熟悉。以後你可是在雲的賢內助。”
“奶奶說的是，於蝶會盡心盡力地伺候他，好好學習怎樣做妻子吧。”於蝶答得特別周到。映晴望著她，心裏暗暗驚歎：這個女孩太會討人歡喜了。
在雲聽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對奶奶說：“奶奶，我吃飽了。出去消消食。”
“等等。”老太太攔住要開溜的孫子，溫和地問：“你們打算到哪去度蜜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