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關坤年失蹤

失望地回到羅韻賢的病房,映晴見爸垂頭喪氣的樣子,很是著急:“爸,我哥怎麽了?”

“轉院了。”

“轉院?轉哪去了?”

“不知道。”龍可昌愧疚地望了映晴一眼,坐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是伊旻把他轉走的。”

“伊旻?爸,伊旻是誰?”映晴不解地盯著爸欲言又止的樣子,猜到了他口中說的人。“是我姐姐嗎?”爸的前妻有個女兒就叫龍伊旻,她常聽奶奶提起過。

“是。”龍可昌琢磨不透的是她為什麽會和關坤年走得那麽近?

“她轉走我哥?她認識我哥?”映晴猜測。

“也許吧。”

“爸,隻要知道是誰轉走了我哥也就放心了。”不管龍伊旻跟關坤年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她相信龍伊旻應該不會害自己的哥哥。

龍可昌憂心地點點頭,歎口氣,陷入沉思。

“你們把我兒子還給我!”門外突然傳來這麽一聲,映晴和龍可昌定睛看清喊叫的人。尚舒玫推著關東霖出現在病房門口。關東霖看起來麵色憔悴,還有些浮腫,見到龍可昌後兩眼冒著藍光,牙咬的嘎吱嘎吱響。

“龍可昌,把我兒子還給我!”他來看兒子,聽說自己的兒子被人轉出院裏,轉院的人是龍可昌的女兒,這讓關東霖很氣憤,查清楚羅韻賢的病房後直接跑來興師問罪。

“我哥他被轉走了。”這是她的親生父親,從來沒有養過她,還處處針對撫養自己長大的奶奶的人。

“被轉走?她有什麽資格轉走我兒子?”他咆哮著追問,麵目猙獰,凶神惡煞般瞪著龍可昌。

“我們也不知道。”映晴辯解。

“龍可昌,你奪走了我的妻子,奪走了我的女兒,現在連我兒子你都要奪走嗎?”他痛心疾首,指控莫須有的罪名。

“您不要在這裏大喊大叫!”映晴衝在他麵前,同樣激憤地對他說:“我媽還沒有完全清醒。”

關東霖瞥了一眼躺著的羅韻賢,回過頭望著龍映晴,內心充滿了愧疚。

“我爸他沒有奪走你任何東西!”映晴麵紅耳赤地講明道理:“我媽跟著他是因為他們相愛,是因為我爸對我媽的感情是真實的。他沒有利用她的愛情,也沒有辜負她的等待,更沒有讓她失望。他也沒有奪走你的女兒,我是他一手養大的,我姓龍,這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事實!說到我哥,你更沒有理由來指責我們!”

映晴聲淚俱下地說:“他在你的控製下生活,從來沒有真正享受過一個兒子該享受的父愛。你沒有關心過他,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麽。你隻會把你自己的願望強加給他,讓他按你的步驟去走,去生活。要說奪,那也是你的冷漠和自私把我哥給弄丟了。”

關東霖默默聽著這些指責,心裏泛起不小的波瀾,她說的很對,是自己早就把兒子弄丟了。從他逼著他跟一條大蟒決鬥的那一天,從他逼著他跟龍家較量的那一天,兒子已經被自己自私的仇恨慢慢推向了別處,遠離了自己的視線,到頭來自己反倒怪起了別人。

“是我把坤年弄丟了。”他自言自語,茫然若失地望了望屋內的人,低下頭,仿佛在沉思。

“映晴,是我把你哥弄丟了是嗎?”他抬起頭,混濁的雙眼裏露出一種痛失愛子的淒然。

“是我把你哥弄丟了?”他搖著頭,可憐巴巴地凝視著站在麵前的女兒,多麽希望她能叫自己一聲爸爸。

“龍可昌,你把女兒還給我吧。”他一臉痛楚,想要從輪椅上爬下來,被映晴攔住,義正詞嚴地對他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說過我不是你女兒!我不會做你女兒,就算你給了我生命,但是你沒有撫養過我!”

“映晴。”關東霖咧開嘴巴,毫無形象地哭起來,身後的尚舒玫丟下他,轉身走了。

“關東霖,你現在感覺自己悲哀了吧!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龍可昌沒有被他這麽煽情的表演打動,很是決絕地請他離開:“你走吧,我們暫時不想看到你。”

“你別忘了,外麵還有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人,她才是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人!你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唯獨不可以不在乎她,她那麽不離不棄地陪伴著你,你應該感到幸福。不要等你失去了這些才懂得

珍貴。”映晴規勸。

映晴的話觸動了尚舒玫心中最脆弱的神經,她忍不住悲傷起來。

關東霖羞愧地望了望女兒,沒再多言,轉動輪椅出了病房。

“走吧,走吧。”他深情地望著蒼老的妻子,第一次用那麽感恩的眼神看著她說了這麽一句溫暖的話。

尚舒玫多年的積怨在這一刻完全化解,隻有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才是關東霖的妻子。她欣慰地推著輪椅,緩緩消失在映晴的視線裏。

望著桌麵上的催款單,翁同旭愁眉不展,隻是短短一兩個星期沒有來上班,超市裏就莫名生出這多供貨商的催款單,真讓人頭大。於蝶走進辦公室,徑直走近辦公桌,拿起催款單,歎出一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

這些有根有據的催款單的像一堆千金重石砸在她心中,近來龍家接連發生不順心的事,每個人都是囊中羞澀,超市僅有的運營資金也挪出來一部分交了住院費。現在她們龍家真的是名存實亡,搖搖欲墜了。

“怎麽辦呢?”於蝶緊鎖眉頭,想不出來能去向誰借錢先墊付這些債務。

“要不這樣,我把祥福來的股份抽出來,先把這些債還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什麽好方法來解決這次危機。

“不行!”於蝶思量著搖搖頭,目光堅定地望著翁同旭說:“有股份在祥福來,咱們才有翻盤的機會,要是抽出股份,祥福來不是徹底與龍家沒有關係了嗎?現在駱直維掌握了祥福來,但是你才是祥福來最大的股東,還有製約他的權力。”

於蝶說的也有道理,問題是當前的危機怎麽辦?不還供貨商的欠款,搞不好會被追責。

“這麽大一筆錢,我們上哪弄去?”翁同旭焦慮不安。

“難道這麽長時間,月月新就沒有盈利嗎?”於蝶疑惑地盯著翁同旭。

“是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些。”他隻顧愁著怎麽還款,把財政給忘了。

“你回來財務室知道,他們有沒有來向你匯報這一個月的收入情況?”

“沒有。”翁同旭回來兩天都沒有見到管財務的小葛。

“他會不會攜款跑路了?”於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很早她就擔心這些財務交給這些人不放心,可是這些都是奶奶的娘家人,外戚管賬,她不好開口說什麽。果不其然,奶奶前腳剛走,這些早就心懷叵測的人就紛紛動起手腳,先是祥福來突發變故,然後就是幾個大一點的酒吧被私吞占用,現在輪到月月新麵臨背叛。樹倒猢孫散,人情薄如紙。

“會嗎?”翁同旭覺得不可能。

“工資不發,采購物品又不及時清賬,兩三天都不來給你匯報情況,這不是跑路是什麽?”於蝶有些埋怨翁同旭,當初就應該及時換掉財務人。

“姐,你別急,我覺得不可能的原因很簡單,如果小葛真的攜款跑路,我們一定會報案,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拽回來。他是外婆的親侄子,不可能不明白這中間的利害,不會愚蠢到做這樣的事情。這些錢可以買得到一棟漂亮的房子,但是想出國還是有距離的。他會那麽傻嗎?”翁同旭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於蝶剛想反駁,三十出頭的小葛急匆匆撞進來,灰頭土臉,懷裏抱著一大皮包東西。見到翁同旭和於蝶,很是慚愧地嘿嘿一笑,把東西放在辦公桌上,瞟了兩個人一眼,說:“總經理,這是這個月的收入。前些天吧,我大哥的兒子急著買房給兒子辦事,手裏沒錢,找我借了來,我琢磨著先給他應應急就把超市裏這個月的收入款先拿他用用。說好的,月底就還。沒想到,昨天他出去賣菜,電動車翻車了,把腿砸了。這些錢是我用我們家的房契抵押貸的款,先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小葛說完,憨厚地笑了笑。

“小葛叔,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錢……”翁同旭倒覺得自己像個逼債的資本家。

“不是這樣,總經理,我這個人在月月新也幹了有五年了,做人做事都是一板一眼,沒有想過什麽彎彎腸子。這要不是應急,我說啥都不敢動用超市裏的流動資金,這些利害我懂。”小葛為人處事卻是很厚道。

“好吧,先把員工工資發了,然後把供貨商的錢給他們一半,餘下的下一次再給結算。畢竟這個月出事太多,我們還要保留一部分資金以備不時之需。我相信他們要是

還想跟月月新繼續打交道的話,不會不給這個便利。”翁同旭果斷地吩咐小葛。小葛點點頭,抱著皮包出去了。

“你就這麽信任他,也不看一下賬薄?”於蝶皺眉搖頭,嘲笑他的天真。

“一個用自家房契做抵押來交割賬務的人,還有什麽好懷疑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古之常理。

“我算是長見識了!”於蝶由衷佩服他的膽識。“以前奶奶總誇我有頭腦,做事靈活,今天我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頭腦。你能以德看人,才是最了不起的!”

翁同旭靦腆地笑了笑:“姐,你就別取笑我了。”

“我這是誇你呢!”於蝶開懷一笑。

“對了,明天祥福來要開董事會。”他嚴肅地說完,開始沉思。

“那就去吧,雖然我們並不了解駱直維這個人,但是我們是祥福來的大股東,他對你也應是客客氣氣的。”於蝶做夢也沒想到祥福來會落到一個姓駱的人手裏,她一直都覺得那個取走祥福來的一定是關坤年。

“其實我一直懷疑駱直維會不會跟雪乞靈有關係。”翁同旭也是猜測。

“我覺得他跟關坤年的關係要深遠一些。”於蝶懷疑駱直維是借機偷了別人的成功,也就是人家打虎他吃肉,坐享其成。

“你的意思是他是坤少的人,然後竊取了坤少的成功。”

“不是嗎?要不然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而且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迷,別忘了關坤年的目的就是想整垮龍家,那麽重點也一定是放在祥福來酒店,而他一直都沒有在祥福來正式出現過,就是以你的名譽入股了祥福來,他也隻是把你安排在了月月新,不是很不正常嗎?”於蝶逐條分析這個問題,還是隱約覺得駱直維應該和關坤年熟悉。

“你說的很對,我當時也很奇怪,坤少用我名字入股祥福來,而後卻又讓我管理月月新,不過問祥福來的事情,他自己和雪乞靈又不出麵去祥福來,就不怕正鼎鳴會反悔撤出他的股份?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也是。坤少入股祥福來,本身就是一個艱巨站,可是正鼎鳴那麽精明的人居然很同意他入股,這不是很奇怪嗎?正鼎鳴不考慮關坤年入股的危險嗎?又是誰為他打通了這個關節,使他那麽順利以我的名字入股祥福來?這個人大概就是駱直維。”他說的很有道理卻苦於沒有證據證實自己所說的這一切。

“一切隻能等關坤年醒過來再說。”於蝶垂頭喪氣地說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沉思。

翁同旭拿起工作報告,看了一遍,正要開口征求一下於蝶的意思時,於霜火急火燎地趕來,一進辦公室就囔囔開了:“姐,關坤年不見了!”

“關坤年不見了?是什麽意思?”於蝶沒有聽懂妹妹的話,漫不經心地瞟了她一眼。

“關坤年昨天被一個叫龍伊旻的女孩轉走了。”於霜欲哭無淚,神情焦慮。

“怎麽又多了一個龍伊旻?她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轉走坤少?”縈繞在腦海的其他問題還沒有解開,這下又多了這麽多的懸念,真是費腦。

“龍伊旻就是龍伯伯前妻的女兒。”於霜失望極了,好不容易將要構建的幸福又這麽憑空消失了。龍伊旻轉走關坤年意在指出她和關坤年不平凡的關係!

“這……”翁同旭和於蝶傻愣了一下。狀況越來越混亂了,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中又出狀況,讓故事剪不斷理還亂。

“你是說舅舅以前的妻子?”翁同旭可不知道龍可昌以前還有一個妻子。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於霜急躁不安,在辦公室裏慌亂地走來走去,很是擔心。“她會把坤年弄到哪?”

“問問龍伯伯,他以前的妻子在哪。”於蝶站起來,出主意。

“就是不知道我才著急呀!坤年還沒有醒過來,他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萬一出點事情,怎麽辦?怎麽辦?”於霜說著開始抽泣。

“好了,別胡思亂想。既然龍伊旻轉院,可見她不是要害關坤年,我們在這裏瞎擔心也起不了作用。”於蝶說。

“可我擔心他。”她趴到沙發上哭泣。

“行了,我們會找到他的。”於蝶安慰妹妹。什麽時候,昔日的仇人成了大家目前最擔心最關注的人了呢?這種無形中的轉變裏有太多的情感注入,親情的、友情的,還有愛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