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肉包子風波
選拔考試之前，丁厚厚請了半天假，決定回家取點補養，順便大吃大喝一下。住校的生活挺好，就是不能想吃啥就能吃到啥了，食堂的飯菜和豬食似的，要麽無滋無味，要麽鹹的要死。要是能從菜裏麵找到塊肉，那絕對是某條蟲的屍體。
早晚飯學校規定必須吃食堂，中午飯沒規定。學生們就如同大赦一樣，中午一放學，蜂擁而出。校門口各種小攤，各種盒飯，時間長了，都知道那家對口味。
丁厚厚總覺得一身肉給自己造成了很大的負擔，酸的很。萬軍瘦，腿快，買盒飯的任務就交給了他。丁厚厚有時先存在他那裏十元二十元的；有時萬軍先買來，丁厚厚算到是個整數了再給萬軍錢。
萬軍不去記丁厚厚多長時間吃到多少錢，或者她存在自己哪裏的錢是不是花完了，隻是每天下課就飛快地往外跑，買回盒飯，分給丁厚厚一盒。丁厚厚什麽時候給錢什麽時候接著。
丁厚厚畢竟是女孩子，這種小賬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每次給萬軍錢的時候，萬軍都笑著接過說：“這麽快又有錢拿了。”
兩個人經常買的盒飯都是菜色不同，偶爾將筷子伸向對方的飯盒中嚐嚐味，決定第二天吃什麽。但是外麵的盒飯也多大油，談不上什麽營養。丁厚厚是真想吃老媽做的包子了。
一回到家，就喊要吃包子，全肉的包子。丁媽聽說隻請了半天假，還得趕回去上晚自習，立馬從炕上下來去買肉。
趁著丁媽做包子的間隙，丁厚厚快速地到其他四朵花的家裏轉了一圈，帶回來各種食物，鹹菜，醃肉，還有明英家讓帶給明英的五十塊錢。
丁厚厚扒著蒜突然想到班主任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就順口說了出來，還搖著頭說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老梁頭對自己好還不如不對自己好呢，心裏很沒底，不知道他要幹啥。
丁媽就笑著說：“前些天，你班主任家訪來了，到咱家發現咱家的房子很好，屋裏擺設也很好，再和你爸聊了聊就說咱家的條件是班級裏差不多最好的了，一再說沒想到咱家生活好。平時看你吃的穿的用的都看不出來咱家的條件好。你爸也跟他說了知道你考不上高中，打算讓你自費去讀。”
丁厚厚明白了，父母肯定是拿出一貫的熱情，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老梁頭就被收買了。早就知道他很勢力，喜歡漂亮的女生，對那種看起來家庭條件好的也會高看一眼，丁厚厚對此很不屑。
其實丁家爸媽能為兒子做的，也能為女兒做。之所以沒給厚厚班主任送禮，請其多照顧下，是因為這個班主任品性不太好，據說年輕的時候還強奸過女學生，私了了，上麵有人，所以留下繼續教學。丁家爸媽覺得女兒離他遠點是好事兒。
丁媽就經常對丁厚厚說：“老梁頭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那樣更好，不會出啥事。”
返回學校，丁
厚厚把東西分給四朵金花，又把從自家帶去的肉包子在食堂熱了下，每人分三個給她們。然後拿剩下的五個帶到教室，一坐到座位上就遞給了萬軍。
萬軍自然地接過去打開外麵的布包裹及裏麵的塑料袋，熱氣騰地就冒了出來，萬軍就著塑料袋低頭咬了一口，又緊接著仰起頭斯哈著。
“太熱了，燙！”萬軍含混不清的說。
“嗯，剛從鍋裏拿出來的，你慢點兒。”丁厚厚笑著點頭。
萬軍滿嘴的肉包子，隻是點頭，速度可是沒有慢下來。鯨吞五個包子後砸吧嘴：“同桌，你給我帶的太少了，我還沒吃夠，就沒了。”
“五個還不夠，你豬八戒啊！我才吃了五個，想著你那麽瘦怎麽也不能比我吃的多，你還真讓人震驚，這麽能吃不長肉，你在浪費糧食，你知道不。學學我。”丁厚厚指了指自己的肉胳膊。
“不，我在長身體，吃的東西都用來長個了，五個包子剛好飽，但是太香了，沒吃夠。”萬軍一本正經地申訴。
“是很香，有一次我吃了八個，然後抱著肚子躺在炕上喊吃的太撐了，難受，從那以後我媽做包子就看著我吃，不讓我吃撐。”丁厚厚說完搖了搖頭，表示很可惜的樣子。
“一頓吃八個肉包子？丁厚厚你是母豬嗎？也是，看你這樣是到了該殺的時候了，瞧你那肚子，怕是都有小豬仔了吧。”一直在旁關注二人的莫莉突然說，聲音不大正好全班都聽得見，教室裏突然就靜了下來，人人都看向莫莉再看丁厚厚。
莫莉很生氣，自己的鵝蛋他萬軍全分給了旁邊的人，丁厚厚的包子他自己全吃完還嚷著沒吃夠。
丁厚厚看到同學目光都向自己射過來，臉紅紅地看了眼莫莉就低下頭。她不知道莫莉一直在看著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她，丁厚厚覺得都是自己的錯，無可爭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確實能吃，而且吃起來沒有形象，風卷殘雲，也像豬。這點和其他女生也很不同，她認為隻要是不同的就是可恥的。
萬軍看了看丁厚厚的臉，就覺得有一股怒氣騰地串上了腦門。
“怎麽，莫莉，你羨慕豬了，其實你不用羨慕的，你就是長了個豬腦子，天生就是豬。”萬軍語氣很冷。
“你，你”莫莉沒想到萬軍會說話，更沒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會幫著看起來像豬，腦子更像豬的丁厚厚說話，還把自己說成豬。
莫莉一直被寵著長大的，成績也好，老師也看重，什麽時候受過這委屈。一是語塞，你了半天沒你上來，轉過頭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肩膀抖動，很委屈。
丁厚厚沒把頭抬起來，隻是側了下腦袋看了眼萬軍，自己眼眶就紅了，這是第一個為自己出頭的男生，內心裏稀裏嘩啦的，過後才知道，那是感動。
很快，選拔考試就到了，丁厚厚告訴自己不緊張，一遍
遍地對自己說：“我叫不緊張，我叫不緊張！”可是還是感覺心裏很慌亂，手心裏都是汗。
答題的時候覺得都似會不會的，腦子裏有時候還存有空白，經常走神，心跳的太有力以至於答卷時還得壓抑它。都考完後，丁厚厚就知道自己可能達不到分數線了。有些沮喪，畢竟努力了那麽久，還是希望能有回報的。
老師們很敬業，當晚就出了成績。丁厚厚看著自己的物理試卷發呆，42分，不是曆史最低，卻真的不高啊！英語還可以，89，可也拉不回來那幾門徘徊在及格線上下的科目，總成績不達分數線，意料之中，可多麽希望會有奇跡出現那！
萬軍情理之中地再次第一，全校第一。
就在丁厚厚一籌莫展的時候，班主任老梁頭走進教室，在講台上站穩後，習慣性地右手翹起蘭花指向後順了順為數不多的頂上重發。又清了清嗓子才說話。
“同學們，成績出來了，學校製定的分數線是很寬泛的，盡量給每一位同學機會，但是即使製訂了這麽低的分數線，仍然有同學不能達到，是那些同學我就不公布了。沒達到分數線的同學下課後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當然歡迎下學期來複讀，不準備複讀的同學也不要氣餒，條條大路通羅馬，相信你們將來在各個領域裏都能成才。俗話說，三十六行，行行......”
老梁頭吐沫橫飛，自認為慷慨激昂地鼓勵了一番。丁厚厚卻什麽都沒聽進去。難道自己真的要回家了嗎，看看桌膛，想著該收拾東西了，卻手腳麻木地不能動。
家裏說是讓自己自費上高中，可是連中考都沒資格參加，還能自費了嗎？難道複讀一年，明年自費上高中？丁厚厚一個勁地發呆。
萬軍用手肘碰了碰丁厚厚的胳膊，小聲說：“同桌，老師讓你去下辦公室。”
丁厚厚轉過頭看著萬軍，無表情。
“現在去辦公室，老師找你。”萬軍加重語氣又重複道。
丁厚厚眼睛突然睜大，又眯了一下，才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萬軍坐在那裏，心裏很煩，感覺什麽都看不進去，也什麽都不想幹，時不時地向門口漂上兩眼。教室裏很雜亂，有人收拾東西，有人轉贈物品，也有人相互道著別，相互說一些勉勵的話，有人眉飛色舞，也有人垂頭歎氣，幾家歡樂幾家愁。
王南利索地收拾完桌上桌下的物品，又和潘六陽商量下等等丁厚厚，和丁厚厚一起回宿舍收拾東西，然後由潘六陽送她們回家，潘六陽再回學校拿東西回自己家。
王南、潘六陽兩人都對不能參加中考沒什麽感傷，都打算好了，回家呆幾天就一起去省城打工。聽一老鄉說他所在的工地上比較缺小工，潘六陽就去投奔該老鄉，當小工學磚、瓦匠手藝；王南就去工地附近的飯店當服務員。等過兩年，攢下點錢，二人就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