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隻要你開心
夏寧寧聽完，略略思考一下，畫畫的確是她的專長，拒絕了很不合適。她平時和白玲關係不錯，一旦拒絕了的話，兩個人以後恐怕就很難相處了，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公司裏，得罪人對自己沒有好處，何況她周末也有時間，大不了就是少玩一會兒的事情，於是笑著說：“孩子不嫌棄我的水平不高，我當然也願意教，可我是有點怕誤人子弟的呀，萬一我教不好……，就辜負你了。”
“得了，你客氣啥呀，你的水平我還不知道？她是喜歡，能夠學習到你的一角我想她就高興的了不得了。要是不耽誤你，你就別謙虛，過分的謙虛那就是虛偽，答應我好嗎，給個麵子。”白玲聽夏寧寧沒有一口拒絕，知道有希望，就用了諄諄善誘的口吻親熱地說。
夏寧寧知道無法推辭了，隻好說：“要是不嫌棄我，那……好吧。不過先試試看，不行的話想學習還是要上專業的培訓班。”
白玲臉上的喜悅馬上顯露出來：“那太好了，太謝謝你了，寧寧。那孩子要是知道你答應了指不定有多高興呢。哦，那我們就指定一個時間，你看看你是那一天比較合適，周六還是周日？挑你方便的時間先見個麵。”
程偉沒有加班，這對最近的他來說是破天荒的事情，下了班就急急忙忙走出公司，跑到路上後趕緊攔了一輛車往夏寧寧的公司趕，他怕夏寧寧先他一步而去，他知道無論如何不能讓夏寧寧為他傷心。他是要她離開他的，隻是他想要讓她覺得他不值得她愛了對他沒有了感情以後，不受傷害地自動離開，而不是這樣因為他的傷害而離開，他知道她的心靈本來就有創傷不想再次把她的傷口劃深，所以他必須要給予她安慰。
懷著矛盾複雜傷感的心情，程偉隻是想要馬上看到夏寧寧，一路上他不停地對司機說“請快一點”。
在他趕到夏寧寧公司門口的時候，夏寧寧正好走了出來，程偉繃緊的心弦總是鬆弛下來。隻是她的身邊有另外一個女人，看起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程偉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夏寧寧的同事，他不方便追上去，所以隻好尾隨著她們。等到夏寧寧和那個女人分手，一個人走向車站的時候，程偉連忙追上去叫道：“寧寧。”
夏寧寧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程偉，愣了一下扭頭疾走，她不想搭理他，至少現在不想搭理他。
程偉跑到夏寧寧的麵前，說道：“寧寧，怎麽不說話？”
夏寧寧站住：“我要回家了，麻煩你讓開。”她的臉上平靜如水，目光裏也沒有一絲感情。就算心裏激起萬千波浪，也強壓了下去。她和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寧寧……”程偉的聲音裏帶上了哀求，“寧寧你怎麽了，總該聽我解釋啊。”
夏寧寧沒有說話，從他的身邊閃身而過。
程偉急了，再次攔在夏寧寧的前頭：“寧寧，別這樣好不好，你怎麽了，總的讓我知道為什麽吧？”
“為什麽？”夏寧寧冷笑一聲，“你心裏清楚。”
程偉心頭一凜，他何嚐不知道？隻是在裝而已：“寧寧，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們一起吃飯說話，有什麽話我們一起說好不好？我不會讓你走的。”
現在正是下班的時候，也是人流高峰期，他們的身邊是擁擠的人，很多人看到他們的樣子都好奇地張望，夏寧寧臉紅了，覺得自己淑女的形象在此刻被破壞殆盡，一下子急起來，——她害怕別人的目光。左右看了看，知道夾雜在人流中擺脫程偉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堅持要走程偉堅持阻攔的話，兩個人拉拉扯扯，隻能是讓更多的人看笑話。
“好了，我要回家，可以了吧？請你讓開！”夏寧寧的聲音裏帶上了低沉的叱喝，淩厲而威嚴，她希望程偉知道她沒有商量餘地的話語裏麵所包含的意思時能夠閃開，此時她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寧寧……”程偉的目光露出哀求，“別這樣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吃飯，請你陪陪我，求你了。”
“好像我沒有責任陪你吧？”夏寧寧冷冷一笑。
程偉輕輕扯住了夏寧寧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我不會讓你回家的。我給叔叔阿姨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說著拿出了手機撥號，他知道夏寧寧的脾氣，執拗起來也很厲害，所以隻能采取這個辦法了。
夏寧寧急忙阻止，“我有事，要去辦事的。”言下之意當然是說就算他和她的爸爸媽媽說了也沒用，她不會和他在一起。
程偉說：“好，你辦什麽事情我陪你，完了我們一起吃飯。”
“你……”
夏寧寧淩厲的目光利劍一般刺往程偉的臉上，程偉如同沒有感知的鋼鐵，任憑她砍殺，自顧自撥了夏寧寧家的電話。
“哦，是叔叔嗎？叔叔好。”
“我和寧寧在一起吃完飯了，您和阿姨不用等她了。”
“謝謝叔叔，謝謝叔叔阿姨的關心，我的身體很好，隻是忙，公司的工作太忙了，我想……競爭一下那個職位，所以就更緊張一些，所以好長時間了都沒有去看望叔叔阿姨，真對不起，還勞動二位惦記。”
“你這孩子，客氣什麽呀，我和你阿姨知道你是忙。嗬嗬，男人有事業心才好，時時想著工作是有上進心的表現，好好努力吧，你能夠成功的。”夏鎮守溫和地對著電話聽筒說。
“謝謝叔叔鼓勵，那……我就不打擾叔叔了，我和寧寧走了。”程偉笑著說。
“去吧去吧，有時間了來家裏玩。”夏鎮守和藹地說。
“好，那先就這樣，這個周末我抽時間去看望叔叔阿姨，我掛了，叔叔再見。”程偉掛斷手機，手上加力拉起了夏寧寧往前走，夏寧寧因為膽怯路上的人看笑話不敢和他爭執，隻能任憑他拉著走。程偉眼眸深處的哀傷不自覺地流露出來，急忙下意識地收斂回去，他長長
歎口氣，側頭微笑著對夏寧寧說，“別生氣了，都怪我好不好？笑笑吧。”
夏寧寧惱怒地看他一眼：“笑什麽笑，我又不瘋，沒什麽好傻笑的，你放開，我有事要走了。”
“好寧寧，別生氣了，如果我哪裏做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宰相肚裏能撐船的，我知道寧寧寬厚大度，絕對不會好玩計較。嗯……，我給你做鬼臉，笑一個。”他說著猛然把腦袋湊到夏寧寧麵前，張嘴吐舌，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夏寧寧冷不丁被他這一鬧，緊繃的臉放鬆下來，正要一笑又忍住：“幹什麽，這是大街上。”雖然口氣很嚴厲，但是那種冷冰冰拒人千裏的冷漠已經蕩然無存了。
董淩雲夾雜在人群中，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感覺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程偉因為什麽得罪了夏寧寧，也知道他的這個動作讓夏寧寧對他的氣消失了。他想不出如果現在是他和夏寧寧在一起的話，他會不會也像程偉這樣讓夏寧寧消氣，還有夏寧寧生氣了他怎麽哄她開心，哦，還有，如果他也用程偉的這種方式時，夏寧寧會不會也釋然一笑？隻是，他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接近夏寧寧了，她和他之間永遠成了過去式，他和她的事情埋到了古舊的曆史當中成了陳年舊事。
舊事，往事……他突然感覺到渾身無力，再也無法往前走，眼睜睜地看著夏寧寧被程偉拉著消失在人群中。
“張嘴，吃啊，這個可是你喜歡吃的，口感好還美容。”程偉夾起了一隻剝了外皮的大蝦舉在夏寧寧的嘴邊，執拗地伸著。
夏寧寧的腦袋往後一揚：“不吃這個我也不醜。”她的腦子裏總是回響著程偉說的那句話，“……她現在要找到更好的男朋友了，我會很高興地和她分手，給她最真誠的祝福。”“……我會很高興地和她分手……”她不知道程偉是什麽意思，所以無法和他回複到以前的親密。
程偉笑道：“當然了，我知道啊，可是我想讓你更美麗啊，永葆青春啊。”盡管夏寧寧在躲避，他還是執著地把筷子繞到夏寧寧的嘴邊。
飯店裏客人很多，夏寧寧生怕被別人看到笑話，隻好張嘴咬住了他送到嘴巴的蝦：“別鬧了，好不好，這兒有人看著呢。”
“好好，隻要你開心我就不鬧了。”他勉強保持著歡天喜地的笑容，內心湧起的淒涼卻蔓延到全身，他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意義，隻知道夏寧寧不開心了他同樣不開心。可接下來他該怎麽辦？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程偉眼裏一閃而逝的陰影夏寧寧還是敏感地捕捉了，她暗暗心驚，知道程偉是在極力哄她開心的，就算她在和他生氣她也不願意讓他難過，所以在知道程偉隱忍的難過時，她終於心軟，順手拿起筷子也從盤子裏麵夾了一隻蝦放到了他麵前的盤子裏：“你也吃。”
程偉沒有想到，遲疑一下反應過來，忙笑道：“好好，我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