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章 祭拜

睡了一覺起床,已是下午兩點,蘇餘把手機開機,已經充滿了電。有幾個顧墨打的電話和短信。

信上說昨天上午的時候,他爸爸派人來A市接他回家,沒辦法最後就先回去了,打蘇餘的電話沒人接,如果沒事了就給他發個短信。

顧墨是大學裏蘇餘最好的夥伴,看到還有人關心自己,蘇餘的心裏不免升起一股暖流。顧墨的爸爸是b市的副市長,家境良好,人也很不錯。隻不過這一次的分道揚鑣,隻怕就要明年畢業才能再見麵了。

他這一走,A市除了四五年才會露一麵的叔叔,就又沒有什麽人可值得留戀的了。

洛子陽和蘇瑤都在美國,還有兩年妹妹就能回來了吧,看來得趕快掙錢了,養活不了自己無所謂,養不了妹妹就不行了。

心下想了想,已經好久沒有去陵園看過瑤瑤的父母了。

隨便從冰箱裏拿出來點泡麵,這一頓就算這麽對付過去了。

接著去打車,先到車站,再到去鄉下的路。瑤瑤的父母墓地並沒有建在城市中,而是建在了他們以前的老家,不過那地方早就已經被夷為平地了。所以在山頂的時候,雨瑤把她父母的骨灰撒向了天空、山崖。因為她時刻記得,父親本來是想帶著一家人去旅遊,而這個夢想,卻隻能成為夢想了。

來到無名山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此時正是豔陽高照,身上的白襯衣早就被汗水打濕了,背包裏的百合花用盒子裝著,被蘇餘小心翼翼的保護著。

這是一座沒有被旅遊行業開發的山,所以山上雜草叢生。山的旁邊就是鄉村,那裏住的都是貧窮的人。蘇餘輕車熟路的走著一條最近的道路,照這個情況,六點半之前肯定能到山頂。

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毫不起眼的停在山腳下。車裏有兩個人,副駕駛上坐的男人先打了個電話,“少爺,蘇餘上了山,要跟嗎?”

柳楓接到電話時有些意外,蘇餘為什麽會去山上,“跟上去,先把你們的地址發給我。”

收到地址後,柳楓又找了一下蘇餘的資料。接著便明白了,他的養父母就是葬在那座山上的,看來他是去祭拜了。可是這都已經下午了,他明天早上能夠準時來挽光上班嗎?

六點多,太陽即將西下, 蘇餘氣喘籲籲的登上了山頂,幸好沒有錯過這樣的美景。斷崖很陡,可以聽到呼嘯的風刮上來。

他打開背包,拿出了被保護的很好的百合花束,將

它放在地上,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從背包裏掏出兩瓶二鍋頭。

“對不起了蘇叔叔,最近沒什麽錢,隻能給你們喝二鍋頭了。”蘇餘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自己的麵前是空氣。

直接對著瓶子喝了一口,又打開另一瓶,朝著百合花前麵倒了一點。

跟蹤的人此刻也找到了這個地方,他躲在一顆老槐樹後麵,因為風有些大,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蘇餘在說些什麽。擔心會遺漏些什麽事情,於是打開手機錄像,將蘇餘此時此刻所做的事情都錄了下來。

一口又一口,如同白開水似的往下灌,蘇餘把自己的那一瓶喝完之後,又開始喝那一瓶自己沒有倒完的酒,“我知道…你不喜歡喝酒…那就讓我幫你喝完…”

喝著倒著,倒著喝著,差不多有一瓶半的酒杯蘇餘給喝了。

此刻柳楓正在和楚漠塵一起看這段視頻,跟蹤的那個人用藍牙連接著柳楓的電腦,所以影像也就傳了回來。

“每年的清明節蘇餘都會去祭拜曾經收養過他的蘇家父母,可是這還不到清明節,他去這麽早幹什麽?”柳楓有些疑惑。

李護士長的事情解決了,但是內鬼,他們絕對不允許出現。

楚漠塵看著跌跌撞撞的蘇餘,在落日的餘暉的照應下,蘇餘那張妖孽的臉忽然和記憶中那張無邪的小臉重疊在一塊,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十九年前蘇餘被收養,那蘇家父母怎麽死的?”

柳楓有些奇怪,他問這個幹什麽?

“蘇家父母收養了蘇餘和他的那個叔叔,第二年他們家就被一個瘋子放火燒了,蘇餘和蘇瑤應該是被蘇餘的叔叔救了,之後他的叔叔卻人間蒸發,不知道去了哪裏。而蘇瑤和蘇餘小時候就是在洛子陽家長大的。”柳楓雖然不知道楚漠塵要做什麽,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十八年前…那場大火…楚漠塵的心裏有了新的算計。

“他是不是有一串黑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小塊白玉?”楚漠塵緊緊的盯著柳楓。

“昨天早上他去九樓的時候我看到了,蘇餘脖子上確實有東西,不過那隻是一條黑色的項鏈而已,吊墜我怎麽能看得到?”柳楓白了他一眼,“話說你問這個幹嘛?”

楚漠塵盯著屏幕裏醉醺醺的蘇餘,麵上毫無波瀾,心中卻是軒然大波,是了,是十八年前的那個小男孩,那時的自己,不過才七歲而已……

落日將下,蘇餘

感覺整個天空都是火紅色的,雖然喝的有些多,走路也有些踉蹌,但是他還是有些意識的。明天還要繼續上班,遲到了要被扣錢的。

“哈哈哈…哈哈哈…”想起昨晚的談話,蘇餘就忍不住大笑出聲。

柳楓直接便把話說開了,不要妄想報警什麽的,沒有人會信,死去的人會死的悄無聲息。而蘇餘,隻要忘了那晚的一切,安心上班就好。並且為了賠償自己的損失,實習期間的工資會翻一倍。

蘇餘知道柳楓的意思,表麵上放過自己,暗地裏一定會有人盯著自己,一旦有什麽異動,隻怕自己也會走的悄無聲息。

人生二十多年,哪怕自己之前為了生計做過各種各樣的兼職,這死人,還是第一次見,表麵可以裝作沒事兒人,但是內心,若說不恐懼就是自欺欺人了。

那人死後的最後一眼,蘇餘覺著自己恐怕會記一輩子。

狠狠的把瓶子摔到了地上,破碎的酒瓶帶著最後一絲白酒落在塵埃裏,蘇餘的鞋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撿起那一束百合花,來到峭壁邊上,將花隨著風扔了下去。

天色漸晚,蘇餘隻是休息了一下就準備下山,現在不下山,明早可就真的要遲到了。

扶著一顆顆大樹,蘇餘從背包裏找出手電筒,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下了山。

荒山上沒有些豺狼虎豹也就不叫做荒山了,這可就苦了跟在蘇餘背後的那個人,一路為蘇餘披荊斬棘,索性他們也沒有遇到什麽豺狼虎豹,不然隻怕兩人都要交代在那了。

下了山已經將近九點了,蘇餘的酒也醒了些,一步一步,走出這裏。

高速路上,過路的車都走的飛快,可是蘇餘卻不緊不慢,二十分鍾了,那輛白色麵包車還是一點一點的跟著蘇餘在走。

直到感覺有些困了,他才去敲了麵包車的車窗。

又是兩個黑西裝,帶著黑墨鏡的人。蘇餘一看這行頭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哎,兩位?跟了我一天了吧,吃飯了沒啊?”蘇餘見他兩人不吭聲,於是自發的打開車門,坐上了後座。

濃重的酒味飄蕩在小小的麵包車裏,副駕駛的小海欲言又止。

“麻煩送我回市區,綠苑小區,謝謝。”接著就在後座上橫躺了下來。

小海看著這麽自來熟,如同地痞無賴般的做法也是很無奈。對著司機點了點頭,車子便開往市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