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鴻門宴

一起回天羽國?

邢墨珩為何會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穆雲杳心中警惕起來,搖搖頭,“不用了,反正與他們也不順路。”

還沒有完全和邢墨珩斷絕關係,她又如何能放心的離開,以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搭了?

見穆雲杳,如此回答,邢墨珩的心沉了沉。

翳清明已經十分自然的說,穆雲杳不日就會回天羽國,為何穆雲杳現在還要瞞著他?

難道,有什麽事情,是隻有他不能知曉的?

邢墨珩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卻也知道,穆雲杳和許臻這裏問不出什麽,隻能等著調查的人回來。

“也好,”邢墨珩狀似隨意的點點頭,“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路上我也放心。”

穆雲杳沒有說話,她心中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和邢墨珩一起回去了。

“時間不早了,”穆雲杳不想再跟邢墨珩在一個空間待下去,如今這樣逼迫著自己遠離的情景,與邢墨珩呆在一起,隻會叫她越發的難受,“我先回去了,你們二人也早些休息。”

說完,穆雲杳便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直到穆雲杳的背影看不見了,邢墨珩才看向許臻,目光深沉的籠罩著他。

許臻心頭微跳,低下頭,不敢看人。

“小臻,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邢墨珩緊緊的盯著他。

許臻不敢說話,又顧忌著穆雲杳多次的請求,不忍把真相說出來,隻能用力的搖搖頭。

他像是被踩了一樣的跳起來,“師兄,我……我不太舒服,也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許臻含含糊糊的說了句,轉身跑了。

一定有貓膩,邢墨珩的心中越發的篤定,隻是苦於沒有突破口,隻能等著。

日後,要更加仔細的保護起穆雲杳來。

邢墨珩心中打定主意。

夜涼如水,無人安眠。

時間過得也快,已經到了深秋,葉子落了 差不多了,隻留下那些長青的,還在枝頭招搖著。

早上的天兒,也開始冷了起來。

展律嫿卻是一反常態的,起了個大早。

“去父王宮中。”收拾好的展律嫿,吩咐道。

一行人,在早膳之前,便到了國王的殿中。

這個時間見到展律嫿,國王也有些驚奇,“嫿兒?今日怎的來的這樣早?”

展律嫿看了看國王桌子上擺著的膳食,笑道,“還不是女兒得知父王今日吃的好,順道兒過來討個好吃的。”

“你倒是個好鼻子,”國王哈哈笑起來,“正是趕巧兒了,這裏有新進貢上來的蟲草粥,本想著晚點兒叫人給你和你王兄送過去,省的擾了你們的清夢。”

“蟲草粥可是好東西,”展律嫿從善如流的坐下,“父王不介意女兒多用寫吧。”

“哈哈,能吃是福,你盡管多用便是。”

父女兩人安靜的用飯,雖然沒有外人,但到底還是將就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頂多隻是調笑兩句。

吃的正歡,門口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父女兩人齊齊抬頭看過去,卻見伴隨著內侍稟報的聲音

,展律則走了進來。

國王放下筷子,“說了你多少次了,怎的又是不等通報就進來了?”

國王隨口說了兩句,也沒有很在意,轉身招呼人給展律則準備碗筷。

原本臉上還帶著些笑意的展律則,在看到國王和展律嫿十分和諧用飯的場麵時,突然就冷下了臉。

一些想要忘記的場麵在腦海中回放起來,展律則冷哼一聲,“既然父王和公主正在用飯,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無視國王伸著的挽留的手,轉身便走了。

他永遠記得,為了展律嫿的那個賤婢生母,他父王是如何虐待他的母親,最後將他母親活活氣死。

而在他母親死後,他最痛苦的時候,想要找尋父親安慰的時候,卻見到國王和展律嫿生母,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麵,就像是方才那樣。

先是被迫掀開了塵封的記憶,他又想起,國王鞭笞她母親,以至於他母親一身血色的畫麵。

腳下走的越來越快,展律則好不容易偽裝隱藏起來的,對國王蝕骨的恨意,也要掩藏不住了。

見展律則如此沒有規矩,國王氣的直接丟了手中的筷子。

他深深的歎兩口氣,埋怨道,“你說你哥哥怎的就不長進呢!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這麟炎國日後還不都是他的?他現在這個樣子,本王又怎麽放心將王位交給他。”

聽到王位這樣敏感的字眼,展律嫿心中微動。

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沒有人不會動心。

況且,就算她隻是一個女子又如何,隻要找到了背景宏大的駙馬,她照樣可以掌管麟炎國的政權。

展律嫿口是心非,“父王,您如今正是春秋鼎盛,哪兒就到了傳位的時候,您該長命百歲呢。”

“你啊,就會說好話哄父王,”國王歎口氣,“不行了,人老了,又經曆了之前大祭司的叛亂,本王也落下了病根兒了,人啊,不服老不行。”

說著又拉起展律嫿的手,“你若是個兒子該多好,你比你哥哥可強了不少。”

國王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沈寅,麟炎國的慣例,再沈寅出去之後,早就不算是宮中的人,也相當於被剝奪了王子的身份。

展律嫿心中有些得意,卻故意湊近了國王,小聲道,“父王,這又有何難?女兒最近啊,聽說穆雲杳,似乎是找到了神藥。”

“神藥?”國王十分驚訝,趕緊壓低聲音,“是蒼雲山的神藥?”

“可不就是那個,”展律嫿彎了彎嘴角,道,“女兒想著,這穆雲杳既然找到了神藥,自然是要送給您的,不然,她為何要進蒼雲山?憑什麽要進蒼雲山?”

相傳,神藥單用,可包治百病,延年益壽。

國王瞬間就懂了展律嫿的意思。

隻要他們將穆雲杳的到了神藥的事情說出了,為了保命,為了名正言順,穆雲杳就隻能將神藥進貢上來,不管她願不願意。

國王心中想要那神藥,人越是老了,越想活的更久。

他壓製住心中的渴望,道,“你果然比你哥哥強多了,你心中已經有了辦法?”

展律嫿笑笑,“還請父王再組個小宴會才是。”

國王點頭,“這簡單,你且等著,今晚便可。”

展律嫿笑笑,又與國王說了兩句逗趣兒的話,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另一頭,穆雲杳和邢墨珩都已經決定叫許臻跟翳清明他們回醫穀去,許臻就是心中不願意,也不敢再違逆。

隻得任由穆雲杳收拾著東西,自己在一旁插科打諢。

可縱是如此,穆雲杳的麵色也沒有好轉。

昨日到現在,穆雲杳心中都沒來由的忐忑。

因為邢墨珩突然的問題,和邢墨珩的態度。

甚至,她心中總是忍不住在想,邢墨珩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但又不敢貿然的表示出來,因而心中十分煎熬。

而邢墨珩,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去向。

蕭奕池立在門邊看著,心中也不舒服。

昨日,邢墨珩三人像是獨立的團體,將他排除在外,用了一次飯。

說了什麽,他不得而知,隻知道,從那後,穆雲杳就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三人心中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兒,這時院門卻突然響起來。

幾個人的身份都特殊,不喜歡有人在一旁伺候著。

所以除了用飯和打掃衛生的時候,周圍一般是沒有侍女和內侍的。

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或是故意闖進來,白日裏,也是大門緊閉。

三人回頭看向院門,蕭奕池起身道,“我去開門。”

門外難得的,不是展律嫿的人,看穿著似乎是國王那邊的。

蕭奕池皺了皺眉頭,“何事?”

兩個內侍對著蕭奕池虛虛的行了個禮,有些糾結到底該如何稱呼他,最後幹脆掠了過去,直接道,“您好,國王派奴才來傳口諭,今晚宮中設了小宴,還請鎮南王和穆小姐務必參加。”

蕭奕池聽了,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想要找借口拒絕。

穆雲杳卻也已經走到了身後,略一思索,便道,“好,你二人回去與國王說,我知道了,隻鎮南王此刻不在宮中,不知道何時回來,若是回來的時候,我轉告他便是。”

兩個內侍見是穆雲杳,行了個禮,才道,“如此便勞煩穆小姐了,奴才這便回去複命,國王知曉穆小姐和王爺如此友善,定然心中高興。”

穆雲杳點點頭,遞了兩個銀裸子過去,“好了,去吧。”

兩個內侍拿著銀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蕭奕池不讚同的看著穆雲杳,“為何就答應下來,這展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這一定又是一次鴻門宴。”

穆雲杳邊關上門往裏走,邊道,“那又能如何呢?現在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如今來明的,我們還能見招拆招,若是直接拒絕不答應,拂了國王的麵子,惹惱了他,私下借著便利,使出什麽手段來,才是麻煩。”

蕭奕池知道穆雲杳說的有禮,見她又與自己說話,心中也稍微鬆快了些,便也不再多言。

他看了眼正在自說自話,收拾東西的許臻,開口道,“我與你一同去?”

聲音中帶著幾分明顯的期盼。

穆雲杳聽得出來,卻是搖搖頭,還沒開口,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同去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