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盡甜來

東方村位於湖北省京山縣城東北角,是一個三百多戶人家,一千三百多人口的自然行政村。

她沒有大邱莊富有,更沒有華西村的美麗。

如今這個村擁有思恩橋、幸福路、聰穎幼兒園、康寧診所、愛心超市、惋情敬老院、育才小學和一個三百多人就業的村辦企業,有老年活動室,村民健身房,早晨幾百人的健身操,晚上上千人的廣場舞,醫療、教育、養老全部免費,這裏有良好的文化、教育、醫療條件和良好的生態環境,這裏的村民感覺自己生活在“人間天堂”,通往城裏的公交車每天往返三趟,全部免費,全村還實現了吃水、用電、理發、洗澡不要錢的福利待遇,家家住小樓,年年有收入,生活富足而安逸,村容整潔而美麗,全村男女老少生活方式基本實現了城市化,老者慈善從容,幼者聰穎無憂,少年有理想,壯年有擔當,人人知行善,個個懂感恩!

改革開放前,東方村還叫東方大隊,屬於計劃經濟時代,下屬七個生產隊,大隊書記劉相國,主任黃貴才,會計趙中富,婦女主任劉木蘭,民兵連長廖中達組成村委會,管理東方大隊。涉及大隊的黨務工作、財務決算、上繳國家提留,村辦學校的民辦教師的任免、待遇及學校正常運轉、各生產隊幹部的任免以及征兵工作等等。

劉忠群就生活在東方大隊三隊,是東方大隊最受人們尊敬的傑出女性,她三十三歲時丈夫去逝,當時膝下有四個孩子,老大男孩劉金強九歲,老二男孩劉銀強四歲,老三女孩劉銀麗二歲,老四女孩劉銀紅四個月,丈夫去逝後,村裏所有人都勸她改嫁,更有些村民勸她把二個小的送人,可她執意不肯,她經常這樣說:“等孩子們長大了就好了。”她就是報著這份信念,看到這線希望,無論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累,她從未動搖過,就這樣她一直堅守了近五十年,直到去逝也未改嫁他人。她的一生恪守婦道、堂堂正正、一生清白,在當地從來沒有有半點緋聞,憑著驚人的毅力,克服常人不可想象的困難,她就這樣一年一年把四個孩子拉扯大。

那時的東方大隊家家住的都是土磚房,生產隊之間都是土路,也不通電,每天的生產都由生產隊長安排,用口喊的形式通知,白天生產記工分,滿勤記十分,每個生產隊都有一個記工分員,天黑收工之前記工分員到生產隊社員勞動的地方記工分,記完工分才能收工,晚上全部點煤油燈,做飯也都是燒毛草和稻草,生產隊每個月分一次口糧,掙公分多的能多分口糧,孩子多勞動力

少的,掙公分也少,分口糧就少,不夠吃,就得向生產隊借,年終結算就是將工分折合成錢,基本上十個工分為一天,一天一角二分,農村窮、農村苦千真萬確,工分少分口糧多的就形成超支戶,也就是欠生產隊的錢,每年年終結算都會形成超支戶和進錢戶,那時的進錢戶是非常光榮的,超支戶最多的超支額可達千元,進錢戶最多的進錢額也超千元,千元在當時也算天文數字。東方大隊三隊劉忠群家,一個勞動力,四個小孩,還養一頭牛,每年超支五百多元。

那時的東方大隊也沒有農用車,全部是用耕牛作業,每個生產隊有十多頭牛,分布到部分家庭喂養,養牛戶也會得到一些工分,所以一般的困難戶都養牛,牛的使用由生產隊統一安排,養牛戶的孩子每天早晨和下午都有一項任務,那就是要放牛,早晨放牛後再上學,下午放學後還要放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所以養牛戶的孩子都比較辛苦。劉忠群家養了一頭牛,她家四個小孩,二個男孩二個女孩,放牛當然就由二個男孩放牛,因為放牛,哥倆還互相攀比,最後他們的母親決定一人放一個星期,直到他們哥倆長大。

那時的東方大隊所有社員秋天要做三件事,一是砍毛草,由生產隊把所有田埂分到各戶,然後把田埂上的毛草砍了曬幹弄回家,做為做飯用的燒柴。二是到處鏟草皮交到生產隊指定地方堆起來,然後澆水,第二年草皮腐爛做農田肥料。三是修水庫,聽上麵安排到處修水庫。現在所有水庫都是那時修建的。劉忠群也不例外,秋天也要做這三件事,除了劉忠群在外修水庫,孩子們不能幫忙以外,砍柴和鏟草皮,孩子們都要幫忙,鏟草皮也能掙到工分。

“殺年豬”是社員家最幸福的事情,那時東方大隊有向國家上交牲豬的任務,所以每個社員家都必須養豬,條件好的養二三頭,一般的社員家養二頭,一頭上交國家,一頭年前自己家宰殺,殺年豬時一般都把幹部和一些相好的社員請來喝酒,共享一年的幸福,然後把豬肉全部淹製臘肉,來年全年就不用買肉了,這些臘肉就夠吃一年,因為那時社員家沒有交通工具,連自行車都沒有,要上街買東西很困難,這種存儲臘肉也是為了解決上街難的問題,社員幾乎全年不買菜,每家都有菜園地,菜園地的菜基本夠吃,上街買菜對社員來說是非常奢侈的事。劉忠群家也養二頭豬,一頭殺年豬,一頭是母豬,母豬每年產仔十個左右,把豬仔養大後能賣二百多元,這二百多元夠孩子們上學費用及家裏開支。

以階級鬥爭

為綱,割資本主義尾巴也是那個時期的特定產物,象地主、富農成份不好的,一般的活動不讓參加,很受歧視,而且大隊經常召集大隊社員,開批鬥大會,打倒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將革命進行到底就是那個時期的紅色口號,還把一些地主、富農份子戴上高帽,到處遊行批鬥,教育人們時刻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可見那時的政治血腥。割資本主義尾巴對當時社員來說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資本主義,但有一點社員知道那就是想發財就是資本主義,自己家養的雞下的雞蛋如果拿去賣,那就是資本主義,就要受到批判鬥爭,所以那個時期誰也不敢想發財,越窮越光榮,窮代表又紅又專,貧下中農最光榮就是這麽來的。劉忠群家是貧農,很光榮,有一年她家養了十多隻雞,下了很多雞蛋,拿到集市上去賣,被人告到生產隊幹部,那時正趕上階級鬥爭為剛,割資本主義尾巴,結果,劉忠群受到了批評。

“上高中”對農村孩子來說幾乎就是夢想,一個公社二十幾個農村大隊,就一所高中,每年招二百多人,每個大隊就招幾個學生,而這幾個學生由大隊推進才能上高中,上完高中還得回家務農,成績好的、勞動積極的,經過社員評選,表現好的可能到大隊學校任民辦教師,那時的民辦教師也是很受人尊敬,很讓人羨慕的,必僅不參加生產勞動。因此農村的孩子想跳出農村,出來工作脫離生產勞動,比登天還難!

農村的孩子永遠是農村的孩子,永遠離不開勞動生產,永遠過窮日子、苦日子,這種局麵直到改革開放之後被重新洗牌。

春雷一聲震天響,十一屆三中全會勝利召開,改革開放在全國鋪開,東方大隊改名為東方村,東方村也不離外,改革開放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

首先是在全村搞分田到戶。分田到戶就是把生產隊的田分到各戶,自主耕種,充分調動了社員的積極性,割資本主義尾巴被廢除,社員在搞好自家生產的同時,發展養殖業,搞好種植業,多渠道發展致富,沒二年功夫,全村麵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家有存款,收入一年比一年增加,蓋了紅磚二層樓房,有的買自行車,有的買摩托車,有的買拖拉機,日子越來越紅火。

其次是將村中學和並到鄉裏,東方村所有的孩子都到鄉裏學校上中學,接受更好的教育,為日後的考學墊定基礎,全國恢複高考後,東方村先後有二十多人考上了大學,都學有所成,非常有出息,後來回報家鄉,實現了家鄉人民的中國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