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

第 002 章 探花郎

仁傑頭戴紅色襆頭紗帽,身穿繡工精致的織錦緞圓領袍衫,騎在一匹披著紅稠的高大駿馬上。

天空晴朗,仁傑沐浴在陽光裏,渾身金光閃耀,宛然天人下凡,麵容清俊純淨,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打開手中的絹扇,悠閑地搖了幾下,不著痕跡地舉扇半掩自己的俊顏,微微一笑,春光旖旎,正紅韶華,陌上誰家少年,風流笑紅塵?

街上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妙齡姑娘看得怦然心動,忘情地跟著他的馬,漸漸將仁傑包圍在一個圓環裏,緩緩向前移動。

年輕女子嬌羞的呼喊此起彼伏:“探花郎!仁公子!”

鮮花和蔬果不斷地透擲向他。仁傑拿出閃避壁球的敏捷姿勢,優雅地以扇子抵擋撲麵而來的花果。

小順子牽著韁繩,樂悠悠地走在前麵,殷勤地說:“探花郎,提起京城最風光的人物,當屬人稱美人如花的四大公子。”

仁傑不動聲色地在馬上輕挪身體,避開砸向太陽穴的小黃瓜,笑得平和:“四大公子是些什麽人?”

小順子回頭,有些驚訝地說:“探花郎,性情清雅人品高潔的仁公子,就是您啊。”

仁傑微笑,瀟灑地抖開扇子:“這個,我倒不知。”

小順子愉快地笑起來,平凡的臉現出幾分清秀:“美公子是薛王的愛子小侯爺,如公子懷禮,正在白雲寺帶發修行。”他壓低聲音,悄悄地補充:“這花公子,說的是咱們家王爺。”

正說著話,幾片瓜果迎麵飛來,仁傑閃身躲開,不想身後一位懷春少女,扔出一個桃子,差點掀飛仁傑的襆頭紗帽。他趕緊伸手扶好,心中暗自歎息,投之以木瓜,報之於瓊琚,古亦有之,曆代傳承不息,現在更發揚光大,花果如流彈漫天飛舞,人們的熱情簡直恐怖。

眼看圍觀者裏三層外三層,仁傑不由問:“小順子,你可有法子避開人群?狀元和榜眼大人都已走遠,我們悄悄離開。”

小順子很為難:“公子,如今想走恐怕有難度。”

仁傑淡然道:“你應該有辦法。”

小順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仁公子,我倒是有一個去處,隻是,怕會玷汙了您的名聲。”

仁傑麵無表情地取下丟在肩頭的牡丹,“沒關係,走!”

不一會,小順子領路來到一處熱鬧非常的街道,指著一幢粉閣高樓說:“就是這兒。”

仁傑抬眼望去,青磚紅瓦,飛簷掛角,門前兩個白玉般的石獅,正門上方有黑底紅漆木匾,上書“一香園”。

仁傑翻身下馬,在眾目睽睽下,走了進去。

身後有婦人失望地說:“沒想到,仁公子是這種人……”

喧嘩聲不絕於耳,好在無人跟來,仁傑不覺鬆了一口氣。

店小二看來者氣度不凡,將他們引到貴賓大廳等候。

剛入座,小二就問:“公子爺,你是要八珍,四寶,雙皇還是一鼎香?”

仁傑打開扇子,頗風雅地作勢搖著,微笑問道:“八珍可是一味滋補湯?”小時候母親常燉著喝,據說可以補氣血,他和哥哥不明狀況,有時也被哄著灌了幾口。

店小二偷笑,連連點頭:“公子說得好,是大補啊,我這就給你喚來。”不等仁傑推辭,轉身出去了。

仁傑看著小順子,用商量的口氣說:“小順子,你別跟著我了。就當我自己走丟了,可好?”

小順子向門口努努嘴,平板地說:“仁公子,就算小人眼睛不好,那幾位可是盯得緊緊的。”

一路上遠遠跟在仁傑身後的數名彪形大漢,虎著臉守在門口。仁傑無奈地拍案問道:“我根本不是探花郎。你們弄錯人了!你家王爺到底想做什麽?”

小順子一板一眼地回答:“隻要公子安好,跟小人回府伺候王爺就行。”

門外傳來女人的溫柔軟語,小二領著八名女子走了進來。

仁傑心口一陣發寒,這是什麽陣勢,難道誤入勾欄坊院?怪不得被圍觀者譴責行為不端。

那群女子姿色頗佳,各有特色,輕盈婀娜地將仁傑圍在中央。

仁傑麵如冠玉,俊雅不凡,頓時,有幾位女子上前投懷送抱。

他麵帶禮節性的微笑,腹中叫苦不堪,這才是剛脫虎穴,又誤入狼窟。

男人喜美色,是天性。

仁傑從未逛過這種地方,但也不會大驚失色,現代三陪女郎的事跡,報上天天有。他推開幾隻纏繞身體的鹹豬手,起身高呼道:“小二,我要退場!”

店小二嘻嘻哈哈地從門外轉了進來,身後還帶了兩名保鏢,他眼裏毫無笑意:“公子,一入此園,隻能換,不能退!”

仁傑雙眼炯炯,審視對方:“是嗎?”

看來是入了霸王店,自己身上隻有幾塊碎銀,現在說明實情,隻怕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今天是小順子帶路闖的禍,幹脆把事情鬧大搞砸,說不定可以擺脫小順子,趁亂脫身。

他心中飛快地想妥,索性坐下來,將衣袍理了理,眼神清澈,大方問道:“一香園裏最紅的姐姐,可否請來一見?”

小二點點頭:“一鼎香不隨便見客人,全看她的心情,不過我替公子去傳一聲?”

仁傑輕搖娟扇,風度翩翩,對周遭鸚鸚燕燕視若無物,心無旁怠。

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卻隻見一位溫雅風流的美少年,置身於美人堆裏,大享豔福,心猿意馬,樂不思蜀。

這時,一位蒙麵美人出現在門口。

她白衣勝雪,長發如雲,她風韻綽約,飄飄如仙。

仁傑的心不規則地狂跳起來,他周遊各地,見過很多美女,卻無人有如此驚心動魄的風姿,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毛像鳥的羽毛那樣挺拔,身材亭亭玉立,肌膚瑩潤欲滴。

這一瞬間,他的心動了,這是有記憶以來 第 002 章 法可言。

混亂中,仁傑被對方以蠻力壓倒在床上,那人的俊顏含冰,笑得冷漠殘酷:“下輩子?我偏要現在!”

仁傑使出表哥教的錯腕撩陰術,飛踢一腳,偷襲成功,轉而將美人壓在身下。

仁傑心道,我沒有惹你,是你來撩撥我,還冤枉我是色鬼,大打出手。我從小還沒有吃過這麽多巴掌呢。

他心裏有氣,騎在那美男身上,威風凜凜地說:“想現在就做,也得我在上麵!”說完,他對著眼前美豔紅潤的嘴唇,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剛觸碰到那唇瓣,一種酥麻甜蜜的感覺,象高壓電流般擊中了仁傑,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奪人魂魄,象喝了瓊漿玉液,渾身幾萬個毛孔,無一個不酣暢。

仁傑象是著了魔,雙唇輾轉吮吸,完全忘了剛才的敵對。那美男似乎也很生澀,被吻得氣息不穩,清亮的眸子半開半闔,比任何女人更嬌媚惑人。

仁傑正吻得投入,忽然身體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胸口被那美男用力踏住,幾乎動彈不得。

那天仙般俊美的容顏,帶著一絲藐視天下的冷笑,眼神野蠻高傲:“你這大膽淫猥的家夥,是從那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