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中毒遇險

男色傾城,殘暴女丞相

孰料還沒開始行動,脈門處驀然一緊,馨香而微潮的氣息已貼的耳邊:“別耍壞心眼,當心我要你命!”

寶湘隻覺一股酥麻從腳底竄起,說不出的舒坦。她靠的那般近,甜美的呼吸在耳側輕撩,真真是勾人神魂。

他深吸了口氣,眸光轉動,輕佻笑說:“若能與你親近,縱死也甘願。”

“哼!”雲意冷哼了聲,又在他身上加了幾道禁製,盯著他的雙眼,道:“你的眼睛,其實根本沒有毛病,對不對!”剛才那個瞬間,分明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停留在那具屍身上,幸而她看似注意這場中,其實也時刻關注著他的舉動。否則他若出手毀了那屍身,隻怕她和風息難以全身而退。這廝實在太狡詐,不得不防。

寶湘笑了笑,沒回答。他的眼睛,其實隻能看到很模糊的景象。當初那小鬼太狠毒,而他又沒能及時解開那毒,眼睛基本已經毀壞了,縱然神仙穀中多奇珍異寶,卻也僅僅勉強能他恢複一點視力而已。

若非這點視力,隻怕會與她擦肩而過。縱然她的容貌改變了很多,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知道她對自己的戒備甚深,故而假裝失明,為的就是穩住她。

那次在陵墓中,他以為自己死定了,臨死前,腦海裏隻有她妖嬈的麵容。從沒有那麽一個人,讓他如此念念不忘。仿佛銘刻在心底……

“怎麽?穀主還沒考慮好麽?”風息不緊不慢的說道,溫文如水,卻又令人聽出一絲不耐。

他運力與掌,故意放慢動作,眾人看得分明,有人沉不住氣,驚呼:“穀主!”

老頭子緊咬牙關,終於吼了一聲:“老夫放你們走!”

“還有還魂草和冰蠶軟甲!”雲意補上一句。

老頭子冷笑連連:“別得寸進尺。還魂草,要別的沒有!”

雲意下意識看了眼風息,他目光如水流動,其中意味——她驀然勾了下嘴角,了然於心,麵上卻佯作忍痛放棄的樣子:“好,隻要交出還魂草,並送我們出穀,你們的老祖宗還有小祖宗自然安然無恙!”

“來人,拿顆還魂草給她!”老頭子似有些泄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轉眸朝寶湘望來:“寶娃~”

“爺爺放心,他們都是守信之人,孫兒我定然平安歸來!”

祖孫倆對視片刻,直到有人將還魂草拿來。

還魂草經風息驗證,將其收起,雲意挾持著寶湘,緩緩轉到他那邊,而他則依然搬動那具老祖宗的屍身,在眾人虎視眈眈中,緩緩走出門口。

“刷拉!”什麽東西兜頭罩下,雲意感覺被推了下,轉頭一看,好家夥,一張金光閃閃的網罩下來,剛才若是慢上半分,就成了網中之魚了。

冷厲的目光轉向屋內,老頭子和眾人的笑意僵在臉上,因為他們發現,罩住的不是雲意二人,反而是自己的老祖宗。、

風息優雅一笑,目光如雪:“若沒個準備,焉敢擅闖神仙穀。原以為穀主好歹是守信之人,卻原來也不過是出爾反爾的小人!”

老頭子臉有些掛不住,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讓你們膽大包天闖入神仙穀,還妄圖盜取穀中寶物。甚至還膽敢冒犯老祖宗!”

風息餘光微瞥:“現在對老祖宗不敬的卻正是他的子孫!”

一句話讓眾人好不尷尬,的確,老祖宗還被兜在網裏,而他們隻顧著對付眼前的年輕人。

網收了起來,連帶著那具屍身,不過雲意手中還有人質,她冷眼橫掃眾人:“再敢耍花招,你們的少穀主就要人頭落地!”指甲往寶湘脖頸上深深一劃,大朵的血珠頓時冒了出來,一道深深的血痕圈在他脖子上,看起來好似脖子要斷開般。

“不許傷害寶娃!”老頭子又氣又急又心疼,連連揮手:“老夫這就命人送你們出去。但是你們必須信守諾言,不得再傷他半分,否則,他若出了什麽差池,老頭子我拚著性命不要,也要踏平天域!”

雲意目光一動,有些意外。原來這死老頭知道自己的來曆,卻假裝不知,將她與寶湘湊一塊,莫非還知道別的?

不就多想,老頭子已經命人帶路,送他們出穀。

一路戒備,這次老頭子很老實,倒沒再耍花樣,估計是真心疼寶湘這孫子。隻是雲意想不通,寶湘怎麽會變成神仙穀的少穀主?

一場婚禮就此草草落幕。

穀中人好一番收拾,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恢複了平靜。

老頭子回到小院,看著冷冷清清的木樓,忽而長長歎了口氣。

“穀主。”一人自黑影中無聲無息走出來,對老者恭敬拜了拜。

老頭子頭也不回,隻道:“他們可是出穀了?”

“是。少穀主也跟著他們去了!”

“嘿,這小子有了媳婦忘了爺爺!”老頭子輕笑了下,語氣中無端生出一股悲涼之意,“不過,這是他的選擇。我成全他。”剛才與他目光交流時,已經知道他的決心,他果然是愛那名女子……若是當年,他定然不會同意,畢竟對於原雲意,他所知的信息還是很詳盡的,不提別的,單就其與好多男人夾纏不清這點就配不上寶娃。

隻是,經曆那件事後,他也看淡了……當年若非他執意反對兒子與那個女人在一起。也不至於造成後來的遺憾。那女人固然死了,兒子卻也跟著去了。

還有可愛的孫兒,在知道父母是被他逼死後,竟然離家出走,遭人所害,他趕到時,已經太遲了。

幸而上天垂簾,讓金怒帶回了寶娃,思及此,他不禁轉過頭去,看著頭戴鬥笠的男子,道:“當年多虧了你帶回寶娃。他雖非我親孫兒,但是那驚人相似的麵容,還有那可愛的性情,無一不令我覺得他其實就是我的親孫兒。金怒,你其實,也舍不得他吧。不然當年你完全可以一個人逃生,不顧他的死活。他給你下的那點毒,對你完全構不成威脅。”

“他令我想起了少主子。”金怒沉聲道,當年他曾是小少主的護衛。可是他失職了,讓他被奸人害死……他內疚萬分,穀主雖然不怪罪,他卻覺無地自容,故而離開天璿。

卻不想,在龍延遇到了與小主子張得那般相像的少年。因此,他選擇留在那人身邊。直到上次陵墓中遇險,寶湘奄奄一息,他迫不得已,將他帶回神仙穀。

“穀主,那還魂草真給了他們,無妨嗎?”其實還魂草不知何故,早就死絕了,如今穀中剩下的不過舊存的幾支。

老頭子摸了摸胡子,眯著眼睛笑得有點猥瑣:“嘿嘿,一支還魂草若能換得幾個曾孫回來,也算值了!但願寶娃爭氣點!”

金怒:“……”

“穀主,大事不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大步流星而來,拱手一拜:“金蠶軟甲被盜了!”

“什麽!”老頭子一下子跳起來,“冰蠶軟甲被盜了?”

“是。”那人似頗為羞愧,“屬下失職,請穀主降罪。”

老頭子衝他擺擺手,臉色陰晴不定:“不怪你。那姓原的小子太狡猾了。”

“穀主,我去追!”金怒忙道,卻被老頭子阻止,“不必。哼哼,很快他就會知道,神仙穀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月朗風清,曠野中,雙騎狂奔,卷起一路煙塵。

馬上的一人白衣如雪,一人紅衣妖嬈,正是雲意和風息兩人。從神仙穀出來後,兩人騎馬一路狂奔,不曾停留,唯恐神仙穀再出暗招,所幸,一路平安。

還魂草,還有冰蠶軟甲均已到手,想到這個,雲意不禁心情大好。那死老頭,絕對想不到,風息早就暗中將那軟甲給偷了出來。此刻,隻怕正氣得跳腳吧!

正歡喜,馬上的風息驀然晃了晃,隨即往一側栽倒。雲意驚呼一聲,連忙飛身抱住他。

“風息?”月光下他的臉慘白如霜,讓雲意整顆心都要揪起來。怎會如此?他的狀況顯然是中毒了,可是什麽時候?

不及多想,連忙將備身上的解毒丸倒出來,這是風息配的,可緩解毒性,在危急之時爭取救命的時間。

一個涼涼的嗓音自身後傳來:“神仙穀的毒可不比尋常,你給他亂吃藥,小心他一命嗚呼!”

雲意喂藥的動作驀然一頓,轉頭,隻見月光下,寶湘騎著那隻黑色的毛驢一顛一顛的往這邊來,他臉上掛著薄涼的笑意,似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老祖宗和冰蠶軟甲上都有劇毒。神仙穀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拿走的。怪就怪,他太自以為是!”

雲意抿了抿唇,放下風息,身形如魅,瞬間來到寶湘跟前一把將他揪了下來,血紅的瞳盯著他,冷冷命令:“救他,不然你就給風息陪葬!”

寶湘麵不改色,霧蒙蒙的眼注視著她,微挑嘴角,幾分輕佻:“救他容易,隻要你記得自己欠我一個洞房花燭!”

雲意沒心情聽他調笑,將他甩到風息旁邊:“趕緊給他解毒,若敢耍花樣,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疼~”寶湘呻銀了下,可以拉長的尾音透著幾分勾人的意味,見雲意始終冷若冰霜,不禁覺得沒趣,低頭玩弄指甲,漫不經心道,“小雲兒還沒答應我的條件!”

雲意低下頭,嗜血的眼神充滿了殺機:“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再囉嗦,立刻送你見閻王!”

寶湘驀然仰頭在她唇上狠狠一吻——

“啪”挨了好一記響亮的耳光,他卻笑得心滿意足,邪魅的舔著嘴唇:“果然好滋味!這是利息!”眼見雲意要發飆,忙伸手道:“殺了我,他就沒救了。”

說完,也不看她,轉身將風息扶坐起來,從身上掏出好多瓶瓶罐罐,一些給風息內服一些塗抹在他背上,又給自己手掌心也抹了不少……

雲意不禁有些懷疑,卻見他一本正經地將雙掌印上風息的背部,“我這就給他逼毒,你在旁邊護法。過程不許任何人打擾,否則——”寶湘沒有繼續說下去,微闔眼,專注運功逼毒。

雲意盯了他半晌,確信他沒有在糊弄人,這才坐到一邊,在戒備周圍的同時卻也緊緊盯著他的舉動,以防他暗中做手腳害了風息。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眼見風息頭頂冒出了屢屢白色的煙霧,而寶湘額冒冷汗,臉色發白,看起來十分吃力的樣子,雲意的心不禁提了起來,看樣子是到了逼毒的關鍵時刻了——

就在這時,一陣幽涼的簫聲穿越夜空,驀然刺入耳膜,雲意隻覺心神一震,寶湘嘴角邊驀然流出了血色,風息剛剛有好轉的臉色也忽而變了。

“風息!”她大驚,空曠的野外忽然飄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紫衫銀裳,手執玉簫,冰冷的目光充滿了仇恨,正狠狠盯著雲意。

“原雲意、原風息,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男子猙獰笑道,正是與雲意二人有舊怨的淩司空。

而女子,則是與之形影不離的冷灩。她輕撫著手中玉簫,雖未言語,然而神情已經表明,要將雲意二人殺之後快的心思。

這二人來得如此湊巧,很有可能,之前就一直在跟蹤她和風息。隻是沒找到機會下手……盡管心頭感覺不妙,雲意還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她抬手在風息和寶湘身上點了幾下,站直身子,冷冷笑道:“既然你們執意要送死,我便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