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不可避免的紛擾
第七節 不可避免的紛擾
二月的天氣仍帶著未盡的寒氣，冷水劈哩嘩啦的砸在林澈身上，真的很冷。是該清醒一下了。林梓寒，蘇若，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們在現實世界的真實身份。隻能憑直覺去猜，猜他們的身份和地位，至少要遠遠高過詹尼斯。
他用力的擰開水龍頭，再次任水流從頭頂傾斜至腳下，寒冷刺骨。冰冷的水，冷漠的人群，蘇若溫暖的笑……該死的！他在想些什麽？
所有的思緒亂得一塌糊塗。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樣溫暖的笑容，更多的是詹尼斯那樣的冷嘲熱諷和林梓寒那樣的不冷不熱。遇到嚴重的事情，他除了硬抗，其他的不管有什麽統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盡管還是個17歲的大孩子。
不敢躺在除遊戲夢枕之外的枕頭上睡覺。沒有遊戲夢枕的治療失眠的功能，他一閉上眼，就是蘇若精致的眉眼。偏偏的，每天隻能看到她和林梓寒兩人成雙成對甜蜜恩愛。可是心裏的感覺不是嫉妒，也不是憤怒，而是被排斥的孤獨感。他一直是這樣遊離於人群之外，一直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所以最初他想把遊戲角色命名為影子，卻被林梓寒搶了先。
這樣的他，也許注定做不了什麽大事。可是，他不該這麽消極的。小學的時候，初中的時候，他凡事都要爭第一，非要證明給別人看，沒爸沒媽的孩子不一定就比別人差！後來變了。社會不像學校那樣簡單，每個人都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才行。是這樣的吧。
頭疼了。他想要的東西，都不屬於他；所有他的朋友，都不在意他。
其實他錯了。為了林澈，林梓寒，也就是Jerry，已經與詹尼斯爭吵過多次。這邊剛結束吵架+對罵，林梓寒又收到了尼諾的短信：哥，我有事找你，我在沸點冰吧等你。
冰吧裏的桌子，桌麵是仿水晶，質感很像厚厚的冰層；4個桌腳由大大小小的橙紅色火焰狀玻雕拚接而成，HIGH到極點。9張桌子散亂的擺放在各個角落，冰吧裏隻有他和尼諾，還有閑著沒事做的店員。
尼諾抬起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兩人良久的沉默。“哥，你先看這個，這是我讓情報部門收集的全球美女集。身高體重三圍和家庭背景都有，附照片。”尼諾打破沉默。
林梓寒沒有接，把語氣調整到絕對零度，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倒讓尼諾不大好意思了，他想了下，思索著盡量委婉的說法：“你整天對著一個女人不膩麽？再者說，你和嫂子結婚快20年了，你今年都35歲了，還一直沒有……”他頓了頓，猶豫著說出下一個詞會不會被Jerry掐死，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孩子。”
“這不關你的事吧？”Jerry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一點點收緊，杯子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華麗的碎了，水肆意的流到地麵，蔓延著侵蝕。如果他敢再多說一句，就把這小子扔到鯊魚區喂鯊魚。
“哥，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是你想一下林氏集團，這麽大的企業，以後交到誰手裏？就算你喜歡嫂子，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再找一個漂亮女人，至少加工出一個孩子啊。”
“說夠了？”他可以去死了，林梓寒握緊了拳頭。可惡的尼諾，想挑戰他的忍耐極限麽！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媚兒要回來了，下個月到上海。就這樣，我先走了，88。”情況不妙，尼諾看著Jerry越來越黑的臉色，立馬開溜。Jerry的拳頭他可是見識過的，要是沾上，他這張帥臉算是徹底毀了。
埋單。回家。看到他臉色不大好，蘇若過來體貼的問：“John，出事了？”很少有什麽人或是什麽事能讓Jerry心情不好的。
“沒有。”林梓寒放緩了語氣，順手將蘇若攬入懷中：“丫頭，我們這樣瞞著澈兒，是不是不太好？”他遲疑著說。也許現在的情況，他們應該早點把真相告訴林澈。
“現在告訴他的話，太突然了。”蘇若蹙眉，想了想又道：“要不等他在公司呆得比較熟悉了，再告訴他？”
“也好。”林梓寒突然把蘇若打橫抱起，抱進二樓臥室，用腳關上了房門。
林澈換了件白襯衣，他不習慣穿正統的西裝。從他租的小屋到羅森，走路也不過10分鍾。不料走到羅森公司的樓下大門，保安攔住了他：“先生有事？”
“我來上班。”不會又遇上了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吧。
“抱歉，公司有規定，不能讓穿休閑服的人入內。除了西裝，其他的我們一概視為休閑服。”保安也沒法子，上次有個保安放了一個穿休閑服的應聘者進來，結果被所有公司職員強烈要求開除，這教訓他可記得很清楚。
“讓他進去。”說話的人穿著一身嘻哈牛仔，染著最炫目的金發，是尼諾。“不然我保證你會馬上被辭退，而且沒一家公司敢收你。”
保安認得尼諾，不敢說什麽。尼諾也沒再說話，拉著林澈進了公司。“以後別理這幫家夥，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因為穿了一身牛仔，不讓我進。然後就多了一條規定，穿牛仔的人可以自由進出羅森。你怎麽不穿牛仔？”尼諾歎氣道。
“好古怪的規定。”林澈必須承認羅森的老總太有才了。
“古怪的在後邊。不準吃方便麵，不準叫盒飯，不準點外賣。吃飯的時候羅森會根據個人的不同口味給留在公司加班的員工點各種營養餐，全是從5星級酒店直接送過來的。還有一條很多公司都做不到，就是累了隨時可以睡覺，渴了到4樓大廳喝咖啡，還可以請假和女朋友約會。相當人性化，除了必須得穿西裝，或者穿牛仔也行。”尼諾揚起Jerry式壞笑，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待遇很不錯。你也在這裏工作？”尼諾他也算認識了，林梓寒的弟弟嘛。
“不是。我隻是偶爾來搗亂，順便蹭杯咖啡。你決定來工作了？”尼諾佯裝親熱的把手搭上他的肩，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我想先來看看再說。詹尼斯說過不要穿休閑服，沒想到穿襯衣也不讓進。”
“你知道為什麽嗎？”看到林澈好奇的眼神，尼諾得意的繼續道：“因為我哥長得太沒有老板相了，又總是裝嫩，每天穿著T恤牛仔晃來晃去。公司的員工看到他，不熟的還以為他是剛從大學畢業的來找工作的，當然沒給好臉色看。所以就頻繁的出現有員工把我哥惹火了被辭退。後來大家就想了個法子，讓我哥改穿其他衣服是不大可能，就不讓別的穿休閑服的人進來。讓門衛記好我哥的長相，除了他，其他穿休閑服的一律不準入內。”
“林梓寒，是羅森的老板？不是詹尼斯嗎？”林澈弄糊塗了。
“Jerry沒告訴過你？”尼諾怔住。
“Jerry？誰是Jerry？”Jerry，全球的財富傳奇，名下的林氏企業和所有附屬公司一律走高新路線，攻破了大量在全球頂尖科學家眼中目前不可能實現的技術難關。其中包括各種癌症的徹底性康複、艾滋病、虛擬現實網遊技術（《七界》）等等，也正因為此，日進鬥金可能都不足以形容整個林氏企業每天純利潤的萬分之一。但Jerry也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從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不參與任何社會活動，相反，他的助理詹尼斯卻是頻繁在媒體露麵，人盡皆知。
“啊？Jerry是誰？我不認識。”尼諾打著哈哈不回答，看來自己說錯話了，但願別讓老哥知道，不然新賬舊賬一起算就麻煩了。
林澈心裏經猜到了七、八分，也不再追問。
“董事長辦公室在頂層16樓，你自己做坐電梯上去吧，我到四樓去喝杯咖啡，晚上《七界》見，怎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好，晚上見。”林澈感覺尼諾這人不壞，很熱情，像淘氣的孩子。站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前，敲門，開門的是詹尼斯。裏麵隻有他，和堆積如山的文件。
“進來吧，Jerry這會兒應該還在家睡午覺。等會兒才會到公司。”
林澈找了個盡量遠離詹尼斯的位置，沒想到——
詹尼斯笑笑：“你倒會挑，我的辦公桌最舒服，左手邊第二個抽屜裏有酒，你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了，我不會喝酒。”林澈推辭說。
“開什麽國際玩笑，哪有大男人不會喝酒的，喝酒一定要好好培訓，這一點隻要能和Jerry差不多就行了，那小子就是一酒缸，怎麽灌都灌不醉！”詹尼斯打趣道。
“我是一酒缸？我怎麽不知道”林梓寒推開門進來。詹尼斯特無語；“這麽早你來幹嘛？平時不到下午4點你是不會來的，來了公司4點半就走。”
“這猴孩子，我那是信任你，不識抬舉！”林梓寒不樂意了。
林澈微笑，這兩人真的挺有意思。同時也驗證了他的猜想：林梓寒就是Jerry。其實從在綾羅客棧聽到林梓寒和詹尼斯通話，他就有了這個想法，隻是不大肯定。
“澈，你看這裏這麽多文件，其實這些都不重要，讓詹尼斯看就好了。現在《七界》運行的不錯，主要程序都可以由係統主機來完成，所以作為羅森副總，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玩《七界》，不能打亂遊戲平衡。這些無關重要的文件，拿給詹尼斯慢慢看。”
詹尼斯想罵人，林澈壞笑，林梓寒神色詭異，也算皆大歡喜。“至於上班時間，這個不重要，來不來都行，什麽時候來也無所謂，就一點，公司高層會議一定要參加。你覺得怎樣？”
“沒問題，隻是，詹尼斯的臉色好像……”他恰到好處的住嘴。
“別理他，他精神不正常，老毛病了。”“Jerry，我今天沒招你吧？”詹尼斯不滿的抱怨。
“太沒有了。不過，桑美2。16合作案是你簽的吧？”
“是啊，怎麽？”
“喏，你自己看！”
兩人還在吵，林澈悄悄的出了辦公室。這裏一點也不像公司，像是一個娛樂會所，不，像是家裏的書房，悠閑地看文件喝咖啡，累了就小睡片刻，工資和獎金還賊高。難怪有那麽多研究生、碩士博士的想往羅森擠。再想想Jerry開的條件，這樣的工作條件恐怕也隻有他能辦到。玩遊戲＝工作？不可思議。
晚上。進入遊戲之前，林澈試圖在網上查到關於Jerry的妻子的資料。除了查到她叫Rita，是Elves的總裁，別的資料都無法查到。多想無益，林澈躺上夢枕拉過被子，打算玩通宵。
一向對排行榜不感冒的他突然來了興趣通過玩家日誌打開了排行榜。金錢排行榜，第一名是影子，3萬6千9百億金幣，第二名叫人族狂人，連影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林澈繼續往後看，自己的3億1千萬金幣勉強排在了第732位。由此可以看出，看到《七界》中的商機在此投資的商家絕不在少數。等級排行榜第一名是金領小子（凡階56級），貴族盟裏的兄弟。裝備排行榜、公會排行榜、寵物排行榜、聲望排行榜這些就不用說了，第一名都是林澈。
名人排行榜第一名是影子，可能是他的金幣把別的玩家給嚇著了。“澈，你來了，我正找你呢。”是尼諾。“有事？”
“嗯。”尼諾一邊撕烤肉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就是貴族盟的事。哥哥說把我們現在的600多人全加進核心會員，以後加入的人收為普通會員，通過考核才能加入核心會員。”
“好。我已經把他們全部轉到核心會員裏了，另外把影子設為了第一副會長，還有別的副會長嗎？”林澈捧著玩家日誌問。
“我啊，我是專管練級的。另外還有嫂子，她專管我哥。”
“嗬嗬，”林澈笑，“你多少級了？”
“53級。我最近這幾天可是沒日沒夜的練級，林澈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
“算了吧，我想先去公會接4級任務，習慣做任務了。”
尼諾鬱悶無比：“差點把這茬忘了，你小子的聲望太BT了。”笑罵一句，帶著貴族盟的會員練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