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馬先生又回來了2

十五 馬先生又回來了2

我一上午的時間都是在觀察馬克思中度過。

第二節課時,他就開始用左手支著下巴,右手百般無聊地敲著桌子。偶爾瞟一眼老師也是為看老師頭上的鍾。

第三節課時,馬克思開始睡起了覺,還特激昂地打起了呼嚕。老師捱著麵子,不得不數次弄醒馬克思,直到把他的磕睡蟲全全部殺死為止。

午休的鈴聲響起,馬克思象個剛被釋放的囚犯高展雙臂,大呼一聲,然後走到我身邊,說:“我們去玩吧。”

“玩?上哪玩?午休隻有一個半小時,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吃個午飯,然後再睡個午覺吧。”我收拾著書本,說。

“我待不下去了!”馬克思用力捶著我的桌子,滿臉痛苦地說。

我看了一眼馬克思,他那漂亮的栗色卷發委靡地垂在額前,頭發的主人也跟著委靡地垂著頭。

“兄弟啊,學習吧。未來的社會主義新社會還需要我們去建設哪!”我站起身來,拍了拍馬克思的肩膀,真誠地勸他說,“好好學習吧。”

“學你個頭啊,我現在一瞅書我腦瓜子都疼。我這種人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馬克思煩躁地跺了跺腳。

為了安慰久別的好友一下,我說:“你打算去哪玩哪?如果地點近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我們就是逛逛街,順便看看蹦噠街舞的。”

“逛街?”在我印象裏一直都是女人愛逛街,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從一個純種男人的嘴裏蹦出這句話,而且這個人竟然還是非常崇拜的偉大的馬克思先生。

我說:“人家小女生逛街還能說得過去,你一個大男人去逛什麽呀?”

馬克思對我解釋說:“其實我就是想去買幾張遊戲光盤。”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最好能在下午上課前回來。”我說。

我們打了一輛車,來到了繁華的商業街。

進入商業街,迎麵看見大大小小的照牌上都掛上了帶有聖誕氣息的彩燈,它們要告訴我們的是:聖誕節快到了。

我們路過一家服裝店,店前擺放著兩個巨大的音響。音響背後是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和一個純棉製的聖誕老人。音響正播放著很有激情的DJ音樂。而音響的前麵是一支由五個青年男女組成的街舞團,他們正穿著在冬天裏相當前衛的夏裝,正扭著不算前衛的poppin。

看著那幾個不停哆嗦的舞者,我真的很同情他們,而同時我又感慨這年頭攢錢真的好不容易。

忽然,在我同情心的邊緣升起一陣莫明的幸福感,這是看別人痛苦自己就開心的罪惡幸福感。而我的“罪惡幸福感”隨即被正義的馬克思一拳給打跑了。他說:“我們不是來買衣服的,我是來買遊戲光盤的。咱們走吧。”說完,也不顧我滿臉的留戀,硬生生地把我拽走了。

我們橫穿了一大群專賣店,終於來到了馬克思渴望已久的索尼電子專賣店。剛走進店門,馬克思就直奔向擺著一大堆光盤的櫃台走去。

我對遊戲機這東西不是很了解,我也不想去研究它們,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觀賞。看著櫃台上各式各樣的遊戲機,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扼殺我們美好時光的東西。說得好聽一點,這些都是讓我們揮霍時間的東西。說得再好聽一點,這是讓我們捱過無聊時間的東西。在我眼裏,遊戲機是電子業最失敗的發明。它的最大爰好就是吞噬掉我們寶貴的時間,讓年少的我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甚至達到迷戀的程度——這就是我討厭它的原因。

我看向另一麵,又是數碼照相機一類的電子產品,我看中一部銀色的數碼照相機,我正想去看看價碼好讓自己有個存錢的目標時,馬克思朝我走了過來,對我說:“我買完了,咱們走吧。”

我驚奇地看著他手中的一摞光盤,說:“這麽快?”

“這些遊戲我都是從前看好的,這次就是點名買的。媽的,這點破東西花了我六百多塊錢。”

我大驚,結巴地問他:“花……花多少錢?”

“六百一十五,而且還是折後價。”馬克思有後些自豪地揮了揮手中光盤。

不愧是偉人,出手就是闊氣,一轉眼就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花了進去。

我和馬克思走出電子專賣店,馬克思打算領我到一家意大利餐廳吃午餐。在路上,我們看見一個美女牽著一條卷毛狗在逛街。按我目前所能知道的品種來看,這種狗應該就是高貴的“貴夫人”。

馬克思用肘捅了捅我,指著那隻狗問我:“這狗長得挺好看哪。”

“那是,人家可是‘貴夫人’哪,高貴著呢。”我說。

我和馬克思我前邁了幾步,馬克思又指著狗問我:“你說這狗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哪知道啊,它的**都被它的卷毛遮住了。”我又朝著我的豪華午餐邁近了兩步。

“我認為它是公的。”馬克思板著臉,認真地說。

“得了吧,你憑什麽這麽肯定它是公的?人家可叫‘貴夫人’,說不定人家是隻母的呢。”

“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不敢。”說完這句話,我感覺自己真的很打擊馬克思的情緒。馬克思果然很不高興地看著我。

“那好吧,我賭十塊錢,賭它是母的。”我說。

“哈哈,這樣才夠意思嘛。”馬克思的一巴掌又打在了我的肩膀上,又打得我肩膀一陣發麻。

“那你怎麽去判斷它是公狗還是母狗?”我揉著肩膀問。

“看我的。”馬克思跑了過去。我以為他去問狗的主人或者直接問那條狗,沒想到他居然耍起了流氓的招術——用手直接伸到那隻狗的肚子下麵。他足足摸了兩秒鍾後他才縮回了手。我當時還真以為他把那隻狗的小弟弟拽了下來。

兩秒鍾後,馬克思興奮地衝我大喊:“它是公的!”

也許是馬克思的行為嚴重地侮辱了那隻“貴夫人”的尊嚴。在馬克思朝我揮舞著那隻摸過“貴夫人”小弟弟的手時,那隻“貴夫人”惱怒地露出森森尖牙,朝馬克思的另一隻手撲去。

就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馬克思的左手被“貴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在馬克思發出慘叫的同時,“貴夫人”的主人領著“貴夫人”隻用短短三秒鍾的時間就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以至於我都懷疑她倆是不是從我的夢境中跑出來的。

而馬克思的慘叫證實這個現實中的事實。

我跑過去,看見馬克思的手臂上有兩個孔子正汨汨地流著血。這隻狗下嘴可夠狠的,一嘴竟能咬進這麽深。

我拖起馬克思直奔醫院。看來,他是不能平安地度過平安夜了。

就這樣,馬克思又得到了一個長假,不過他為此付出了的鮮血和讓針線五次穿過**的代價。

把馬克思送到醫院後,我回到學校時,下午的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上了。我來不及吃午飯,匆匆跑回班級上課。

靠著早餐的殘餘內能,我堅挺了兩節課,到第三節課時,我的肚子已經打起了鼓。

我趴在桌子上,用我的神經告訴我的肚子:“堅持!再堅持一會,再過兩節課就能吃到飯了。”可它還是“咕嚕嚕”地叫個不停。我真納悶那一次我跟小靈玩的時候它怎麽就不叫呢?也許我的胃也喜歡美女吧。這應該叫做“有其人必有其胃”吧。

正在這時,我聽到了食物的聲音,而且這個“食物”就在我的正前方。我抬起頭,看見一隻白嫩的手托著一個黑色的環保袋子輕輕地落在我的眼前。

我看著袋子,緩緩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這個好心人——艾雪笑吟吟地看著我,用手輕輕地拍了我一下頭,說:“餓了吧?”

那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快要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了,我站起身,拉過艾雪的手,輕輕地吻上一口,說:“艾雪,謝謝你。我……我以前真……真的對不起你。”

艾雪摸著我的臉,說:“好了,我原諒你了,快點吃吧。”

就這樣,在我目睹馬克思被咬的全過程後,我很意外地和艾雪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