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糖衣炮彈

第十章 糖衣炮彈

“還是也給你自己家裏也留一點吧。”田心光卻說,“每個桶裏減少一些,心意到了就行。”

“我們回來後再去打泥鰍就行了,還怕沒魚吃。”趙政策就樂了,“我告訴你,我們晚上出去至少還可以抓他幾斤青蛙吃呢。”

“青蛙可是益蟲。”秦露馬上說道,“要是被領導看見了,又要挨批評。”

“我在家裏吃,誰會知道啊。”趙政策撇了撇嘴,心裏想著秦露還真是天真可愛。

提著兩個木桶來到大隊支書常叔光門口,把一個桶在角落裏放好,趙政策就走大路一樣提著裝著泥鰍黃鱔小魚的桶子往裏麵走,讓田心光看著汗顏不已。

這年代,有誰送禮巴結領導有趙政策這麽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啊!

“光叔,還沒吃晚飯啊。嬸,忙著呢。”趙政策進了堂屋,見支書常叔光拿著一蒲扇,躺在竹椅上晃悠著,就打招呼道。

“是政策啊,喲,還有心光,兩個知識分子到我家來了,真是難得啊。”因為是在家裏,常叔光倒也不擺架子,再說,聽說趙政策把個刺頭黃小軍打得都沒脾氣,常叔光還真是對趙政策另眼相看,所以,還是有幾分熱情,上門都是客嘛。

“坐,坐。”常叔光的妻子鄒代秀是個柔順的婦女,平時對人也很和藹,就是有些怕常叔光,做不了主,馬上搬過凳子,又倒了兩杯熱茶給他們。

兩個人不敢怠慢,宰相府裏家丁都是七品官呢,更何況是支書夫人。

“亞林,我送個陀螺給你,抽得可轉了喲。”趙政策卻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木頭削成的陀螺,喜得常叔光的兒子常亞林笑得眼睛都沒有了縫隙。

“還不謝謝政策叔叔。”常叔光馬上嗬斥了一聲。常亞林得了陀螺。自然很是聽話。謝了趙政策就跑到房間裏去找抽陀螺用地圖龍帶子去了。那種不布帶子。抽起來呼啦呼啦響。陀螺轉起來也起勁。實在最佳選擇。

常叔光卻隻是拿眼神撇了一下木桶。沒有說話。

“光叔。我和田心光今天傍晚時在水溝裏打了點泥鰍。自個也吃不玩。就給您送過來了。”趙政策大大方方地說。

“喲。政策你正有心啊。這泥鰍和魚隻怕有四五斤呢。”到底是婦女。眼光淺。一聽這話。馬上走過來把桶子提到廚房裏倒進了自己家地臉盆裏了。然後才把桶子放了回來。

趙政策就有些不滿意了。你倒了魚。至少也應該幫我把桶子洗一下吧。

不過。後世裏二十年地仕途生涯讓趙政策煉出了喜怒不形於色地地步了。自然是不會表露出來。

“書記,我和田心光這次來,還有些思想想向您匯報。”見田心光有些拘謹,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趙政策隻好自己開口了,碰了碰田心光。

“哦。”見私事轉到了公事,常叔光的大隊支書的架子馬上就端了起來,下巴也揚起來了,有些變色龍的味道啊,趙政策心裏禁不住暗自讚歎著。

“常書記,我這裏有一份請願書,請您指導。”田心光這才從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裏掏出請願書,雙手捧著,很是恭敬地遞了過去。

常叔光接過紙張,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趕緊端正了一下自己的麵容。

“這個嘛,基調是好的。”常叔光一派領導的架勢,“我們就是要和一切破壞農業學大寨的壞分子做鬥爭,決不妥協,堅決消滅他們。”

“常書記指示得對。”因為是公事,趙政策也不叫光叔,而是叫書記,讓常叔光很是滿意,“特別是黃鱔,一個晚上能鑽好多孔,把莊稼田裏的水都漏光。這還不算,還和莊稼爭肥料,實在可恨。”

“恩,到底是知識分子,看事情的眼光就是不同。”常叔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份請願書我收了,你們大膽地開展工作,堅決消滅黃鱔這樣的害蟲。”

這樣也行,田心光二十幾年的思維一下子被扭轉過來,還真有些不適應,看來,官字就兩張嘴啊。田心光可清楚地記得,每次知青們來向這個大隊支書匯報思想工作的時候,都被批得體無完膚!

趙政策這座山啊,真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田心光這個時候對趙政策的景仰,那可真是如黃河之滾滾流水,滔滔不絕!

就幾斤泥鰍,一份請願書,被大支書給稱讚了一翻,當作政治任務來完成,也算讓京城裏來的田心光開了眼界。

得到了批準打泥鰍計劃,目的已經達到了,趙政策也沒有多留,恭維了幾句,就告辭了。

這次,常書記居然親自把把兩人送到了門口,已經算是莫大的禮遇了。

“這個趙政策,非等閑之輩,以後可要防著點。能文能武,誰知道這天怎麽變呢。”常叔光躺在竹椅子上麵,喃喃念道。

到了劉光鬥的家門口,田心光又被趙政策的大嗓門給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可是來送禮的,又不是來親戚家做客。

“報告劉司令,趙政策前來偵察敵情。”趙政策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用力推開了虛掩著的大門,見了主任劉光鬥,這才稍微放低了聲音,“抓到泥鰍黃鱔等戰利品若幹,特地前來上交。”

田心光被嚇了一跳,殊不知趙政策這正是投劉光鬥所好,因為劉光鬥是軍人出身,叫他劉司令可是莫大的榮耀!

果然,劉光鬥馬上哈哈大笑:“好你個趙政策,比你哥趙路線還要豪爽,要是去當兵,準是個好苗子。行,這戰利品我收下了,養幾天,叫上幾個知青,咱們一起來打牙祭。”

田心光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殊不知,趙政策後世裏好歹也混上了個副市長,要是連幾個泥腿子村幹部都對付不了,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劉主任,我剛和田心光向常支書遞了消滅泥鰍黃鱔的請願書,這指導員批了,連長還請下指示。”趙政策這也算是小小恭維了劉光鬥一把,在部隊裏,連長自然是比連隊的指導員要拉風了。

“屁的指示,對付泥鰍和黃鱔,我們就是要從精神上和**上,全部堅決狠狠地予以消滅。”劉光鬥很是豪氣地說,“來,兩位知識分子,我是軍人出身,大老粗一個,家裏別的沒有,酒還是有的,你嬸子也不在家,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咱就喝兩杯燒酒。”

“感情深,一口悶嘛。”趙政策見劉光鬥還真把燒酒搬出來了,也不客氣,拿著小杯滿上,“來,劉司令,我敬你一杯。”

說完,一口就幹掉了,麵不改色。

“要得,比你哥豪爽!”劉光鬥就高興了,然後轉過頭,對田心光說,“我們兩個也幹一杯,從京城來我們這個小山村裏,受苦了!”

田心光閉著眼睛,簡直是咬牙切齒地把燒酒給弄下了喉嚨,感覺火辣辣地,臉都憋紅了。

“好,要加強鍛煉。”劉光鬥倒也沒有為難田心光,哈哈笑著,“酒是好東西啊。”

趙政策對劉光鬥這樣豪爽的個性還是很欣賞的,就多逗留了一會,惦記著還要打泥鰍,這才告辭。

“小小年紀,如此豪氣,終非池中之物,必成大器啊。”劉光鬥自飲自樂,也在喃喃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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