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合璧
569合璧
王爾德跟南迪把故事講得感天動地，不過他倆的動作是不是太親密了？
艾薇眼見著王爾德在撫摸南迪腹部不久，他這張切片身體的層數似乎就變多了。
果然，一通眼淚流過，跟艾薇講話的王爾德就變成兩張。
原本就很薄的這張切片，都快成半透明幻燈片了。
這肚子裏的師兄，是在生氣吧？真的生氣了！
怎麽看都是因為師弟**嫂子肚皮，才生氣......
他是有多憤怒，即使成為胚胎狀態，在妻子肚子裏還要動用界域砍人啊？
不過這下艾薇倒是相信了，眼前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情景，恐怕是真的。
光說那個王爾德，被砍成一片片的樣子，還能自如說話走動，怎麽可能是一個胎兒可以做到？
所以定然是劍聖級高手在出招。
“那麽說，你們口中的師兄，化生劍肖申克的能力，就是可以把人無痛切片？”
艾薇伸手去撥弄王爾德薄餅般的身體，沒發現任何破綻，真的跟翻書一樣。
不麻醉，不流血，中午做手術，下午就上班，安全無痛苦。
“是啊，肖申克師兄都變成坯胎了，還要幫我切片，是為了助我早日想出讓界域更進一步的辦法。”
切片男又是一副感動得要哭的樣子：
“化生劍斬開的沒個碎片，連思維也會相對獨立起來，我現在已經被切成一千零一片，等於一千零一個我在同時思考！”
“我相信，等我的每一片分身重歸一體的時候，一定能將千倍經驗整合消化，達到突破！”
艾薇大汗，這不是影分身學習法麽！
隻不過要把人體切片。還不能隨意歸還，詭異程度大大超出，實用程度卻遠遠不如。
“總之，你們兩個要不要砍我試試，讓我來指點一下界域的結構？”
艾薇很好奇，這兩個奇葩劍聖是怎麽搞出如此奇怪能力的。
“真的可以麽......那我就得罪了。”
往生劍王爾德，嚴肅地行個禮，從懷間掏出一把蝴蝶刀。
蝴蝶刀看起來像是路邊攤兜售的花式裝13道具，刻滿中二花紋，會給人“這家夥不好惹”的感覺。
然而中終究那隻是一把普通刀具。
但王爾德把界域施展開後。刀刃尖端就出現無影燈樣的攢簇光柱。
匕首直刺，艾薇紋絲不動，靜候光壓襲來。
噗。
匕首接觸到艾薇身體的地方，有巨量，大量，多到嚇人的橙汁噴出。
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捅進了充滿橙汁的橡皮水球。
然而橙汁畢竟不是血，並且看艾薇毫無知覺的樣子，也不似受了傷。
實際上，當王爾德出手完畢。收回蝴蝶刀後，艾薇身上還真的沒有半點傷口。
感覺就像視頻遊戲裏，給兩個角色對砍的畫麵加上好多血肉橫飛特效。
然而這些特效加得再誇張，一招過後兩個角色身上還是完好無損。最多是上麵顯示生命條的數值改變。
艾薇現在的感覺就是如此，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身上掉下去了，但仔細探察下又什麽異常都沒發生。
唯一可見的東西，就是剛剛噴出的大量橙汁。
這當然不是真正橙汁。隻是顏色接近。
艾薇饒有興趣地用手撚了撚這些油膩的東西：
“它們是新陳代謝產物？從我身上刮下來的......感覺確實有些變輕鬆了。”
“你這招有點像抽脂減肥，不過在細節上做得更完善些，本質上是把身體物質稀釋後重新分配。”
“但核心技術是在不損傷各部位髒器功能的前提下。等比縮減分配，而且隻剝離物質，不影響生命能潛力。”
艾薇點頭讚賞：“這招真的很厲害，做我跟琉璃助手，大有可為。”
“不過你的手段要在釋放對象完全不做抵抗，全身心放鬆地來接受你捅來的刀子才行，否則稍有偏差就會出大事故。”
“沒錯。”王爾德回答：“我的老師是著名醫師，我們師兄妹三人也是以醫者身份麵世。”
“所以這劍意雖然是依托在刀具上用出，但我們從未研究過怎麽和人比武，施展對象都是有求於我們的病患，自然不會抵抗。”
人吃五穀雜糧，總會生病。
王爾德的往生劍，就是祛除身體累積的老化細胞跟雜質，卻保留生命能總量。
這樣幾刀下來，每一個細胞所承載的能量密度提高了，隻需依托生命本能就會排擠掉病氣，重獲新生。
但他的計劃卻出現了些紕漏。
被往生劍斬過的人，確實有返老還童現象。
但他們今後的形象，卻也被定格在“年輕”的姿態了。
這聽起來是好事？
沒那麽便宜。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由於生命潛能總量是一定的，被強行安排到維持年輕狀態後外表活力滿滿，總體壽命卻也加劇消耗。
即使是練家子，未達到六階那種初涉領域的水平的話，對於先天生命潛能還是得不到補充。
這就導致一些油料不多的風中殘燭，還要像小孩子那樣活力十足，新陳代謝奇快，消耗生命潛能更甚。
看似風光無比，但隻怕活不了幾年便“壽終正寢”。
而且這種“壽終正寢”是無藥可治的，在外人看來就是全身無病無災，突然就生命潛能耗盡，沒了呼吸。
王爾德的目的，就是讓自己這招“往生劍”變得可逆。
至少要讓把患者病氣祛除後，再從新回到正常的新陳代謝水平，繼續變老，繼續走在普通生命軌跡上。
“你的情況我了解啦。”艾薇胸有成竹：
“其實要是我以神的等級力量直接幫你複原師兄，乃至今後所有被你治療過的病患都不是難事。但那樣的話總不能每次有事都找我？”
“所以我應該教你一個幫你修改界域的運行方式，讓它可放可收。”
王爾德的問題，有一個簡單暴力的解法，就是直接收回界域。
劍是凶器。劍術是殺人術，不管冠以什麽名號，這始終是真理。
他以往治療的人，應該都是未達到八階劍聖水平的人士，乃至根本沒接觸過鬥氣的普通人。
所以盡管是懷著救人的目的釋放，那劍意纏繞在中招者身上也久久不能去除。
這樣一來，用逆向思維來看，把“往生劍”看做是一招“讓你一邊覺得很爽一邊不動聲色地從消減總壽命的方式，害死你”的殺人劍，就很容易理解了。
偏偏原意接納往生劍一砍的人。都是心甘情願地挨刀，哪裏會有半點抵抗？
其實往生劍技若是砍在同為劍聖等級的人身上，效果就很微乎其微，甚至低一些的鬥氣武者，有意運氣抵擋的話，都能削弱威力。
因為往生劍在創立之初就不是為了和人比勝負，而是單純主攻分配生命能權限的方向。
“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自己開創的劍意，你自己最熟悉。”艾薇分出一縷魂絲到王爾德腦海。傳授方法。
“想要收回劍意，就采取在界域中補空的方式，讓劍意自行回收。”
“所謂虛勝實，不足勝有餘。我教你一招山寨的北冥神功。專門吸收劍意......”
“不過它不是毫無限製地吸納萬物，而是專門針對你自身的往生劍意進行逆向吸引。”
一番道理講下來，王爾德有了明悟。
不過方向有了，想要具體開始練習。又不知道多久。
悲觀地講，或許需要跟他修成往生劍意同樣的時間。
而樂觀一些的話，他本身已經是劍聖強者。境界足夠，觸類旁通，另辟蹊徑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瓶頸。
何況艾薇還免費傳給他不少參考資料跟路線提示。
這些都是藍月信息庫裏萬千神祗的智慧結晶，修行經驗，堪稱價值連城。
不過就算如此，王爾德也不可能幾分鍾就參悟出全新劍意，搞出雙界域來。
怎麽也得要個三五年的參悟吧......
而且依艾薇的要求，他當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加入名家講壇，為艾璐緹等人授課。
所以他師兄的情況，艾薇還是要親自處理。
她把手放到南迪肚子上，用魂絲溝通裏麵的生命：
“你是化生劍聖，肖申克先生嗎？我們在外麵的討論，你能聽到吧。”
“我聽得很清楚！”肖申克是第一次感受魂絲的聯係，有些激動。
“等王爾德練成新技巧，我就能從妻子肚中出來，接受治療，然後就能夠重新成長回來。”
南迪也驚喜道：“肖申克可以跟外界講話了？其實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我來代言的。”
南迪原本也是以刀法治病的派別一員，不過她天賦不如肖申克跟王爾德，水準沒達到劍聖級別。
後來丈夫肖申克意外過度承受往生劍，變成一頭坯胎，她也幹脆不再修習劍術，轉學了精神係魔法。
不為別的，隻為能夠跟丈夫說說話。
畢竟肖申克隻是身體變樣，靈魂還是以往。
而且學習魔法確實有很多方便的地方。
比如南迪盡管需要為肖申克提供容身之所，但也並不必非得讓他待在太尷尬的地方。
肖申克所在位置，就是普通的肚皮跟內髒之間的脂肪層而已，沒有占用什麽器官。
至於提供營養什麽的，南迪自己也是高超醫者，就不必勞煩隔壁老王幫忙了。
“你想要我傳授化生劍的秘訣嗎，這其實是好事......我可以現在就去講課，我的想法能通過南迪的聲音傳遞出來。”
肖申克樂公好義，沒等艾薇開口就表示願意合作。
畢竟艾薇已經教給王爾德破解往生劍的方法，假以時日畢定能成功。
“實際上，比起立即講課，我更想先親自接你一刀。”
艾薇回答到：
“你也是劍聖級高手，即使身體變成這樣子，但仍可驅使劍意，透過妻子肚皮來對王爾德進行切片。”
“並且你們自己也說了，切他的目的是讓幾千片身體能夠分別思考，加快參悟逆向劍意的進度。”
“這麽讚的技藝，不是正適合給那幫笨笨的問題兒童們施展下麽。”
她說話間，已經把手按在南迪肚皮上。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從命。”
肖申克在魂絲中回答。
整個過程，在外人看來都是不動聲色，
畢竟他們對話是在魂絲中，而肖申克出招也全憑意念驅使，隔著一張肚皮也看不到什麽動作。
片刻之後，艾薇收回按在南迪肚子上的手，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果然又個奇妙的招數，世界上人才真多。”
她確實全盤接下了肖申克“化生劍”的一斬，隻不過以艾薇神級實力，化生劍根本沒法在神軀上完整發揮作用。
但艾薇在吸納這一劍的劍意後，卻可以在自己界域內加以分析，推演出這一招的來龍去脈，效果原理。
“你跟王爾德的往生劍是同一派係的兩個方向。”艾薇給出結論：
“不過往生劍是做減法，你的化生劍是做加法......將受斬者全身細胞細致分配，每一個獨立個體都成為自成體係的生命整體。”
“但被你切片過的人，可不是抽回劍意就能複原的了，他們每一份腦細胞都獨自承載部分靈魂，用以記憶跟運算，最大的問題其實是思維不同步。”
“非但如此，你還要不斷輸送給他們生命能，維持每個切片生命活動之所需，否則的話，它們在承載靈魂方麵的功能雖然沒問題，但作為生命體各個器官的功能卻不完全。”
“你說的太對了！”肖申克感言：
“我最初隻是想開發出在維持受治者生命的前提下，能更隨心所欲地施刀的辦法，沒想到最終卻創造出這般不倫不類的技藝。”
“實際上真正承受過我這招完整模式，並且不斷重複感受被切片過程的人，隻有王爾德一位。”
“畢竟他也是劍聖，能夠更好維持切片間的生命能平衡，並且我們有著完善這些技巧的共同目標。”
“其實若是隻要求把被切片的王爾德複原的話，我就可以做到。”
南迪也幫丈夫說起話：
“我在治療傷患方麵的造詣雖然不如他們，但也足以修補好切割千片的人體，此外我在了精神魔法的學識，引導王爾德的思維同步也不是難事。”
“但我們最終目的是完善兩位師兄的技藝，讓他們能夠收放自如，而不僅僅草草是地治好自己了事。”
“嗯，對於肖申克化生劍的補完，我已經有了頭緒。”艾薇輕鬆回答道：
“你們就沒想過把切片者全全都深度麻醉，再粘回一起嗎......”
“這樣所有切片的思維進程都處於重啟狀態，從零開始，不就一舉解決同步率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