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無眠

第43章 夜無眠

車停在別墅台階下。

惠恬恬推開車門,下車後回身微笑著衝謝雲卓擺了擺手:“小表舅,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小心。”

謝雲卓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抿緊唇駕車離開。

這時候李阿姨開門出來,急急問道:“那不是謝先生的車嘛,怎麽剛回來又走了?”

“想必是回去哄小女朋友吧,誰知道呢?哎,李阿姨,我午飯沒吃飽,上次做的那個料酒餅太好吃了,我太想念了。”

“什麽小女朋友?”李阿姨很吃驚,隨即責怪地看著惠恬恬:“阿姨在和你說正經事,怎麽又想到吃了。”

惠恬恬半推著李阿姨進門:“民以食為天,吃可是第一正經事。走啦李阿姨,我要餓壞了。”

李阿姨又追問了幾句,但惠恬恬總是顧左而言它。她實在問不出什麽隻好作罷,回了廚房認認真真做起餅來。

惠恬恬回了自己房間,把包包往地上一拋便撲倒在床上,臉孔深深埋在枕頭裏……

……

期末考結束後惠恬恬回了江城。

謝宜蘭和女兒分開這麽久自然有好多話要將,最讓她操心的便是當初惠恬恬偷偷去看婦科的事。

惠恬恬知道謝宜蘭心中憂慮,可她無法解釋,隻好朝她撒嬌:“媽媽,我真的沒有懷孕,也沒有做壞事。以後我會告訴你原因,但是現在你真的別問了好嗎。”

她撲在謝宜蘭懷裏蹭了蹭,嬌言軟語裝癡耍賴,謝宜蘭疼女兒,也不好硬逼她,何況她知道女兒大了會有自己的心事,她不願意講她也隻好縱容著,畢竟女兒是自己養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兒的品性。

如此思量著,心中到底釋懷了些。

老太太也親自過問惠恬恬,惠恬恬想起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心中發寒。但是新年裏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她不願授人把柄,便敷衍著道一切都好。

惠恬恬後來又去醫院探望韓亞寧的爸爸。

韓亞寧為了方便照顧父母辭了卓遠的工作。因為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經曆,在江城找工作的時候比較順利,現在工作待遇不錯,又能隨時照料到父母。

“我是挺滿意現在的工作,不過當初說好一起在寧城打拚,現在我一個人回來了,你不會怪我吧。”韓亞寧抱歉地看著惠恬恬。

惠恬恬拍拍她的肩:“又不是你的錯,叔叔出了事,你若不回來我還覺得你不孝呢。何況再過兩年我畢業也回來了,說不定到時還指望著你混呢。你可要給我好好表現。”

韓亞寧突然道:“這可不一定,我認為你在寧城發展更有利,畢竟那兒有謝先生在。他對你那麽好,說不定你想翻天他都樂意縱著你。”

一提到謝雲卓,惠恬恬刹那間失語。

韓亞寧見她神色不對,疑惑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惠恬恬勉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

韓亞寧抱住她:“既然還是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總之,哪一天你心累了,要找人說話了,我絕對義不容辭。”

……

正月十五過後,惠恬恬返校。

她忙著備考專四,是以直到某一天,陸露唉聲歎氣地拉著她的手唏噓著“要不咱一起過聖瓦倫丁節”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已經是二月十四日了。

事實上,除了那一年和謝雲卓在一起過的記憶之外,惠恬恬對於情人節沒有什麽特殊感情。

既然陸露不甘寂寞,她應承便是。

然而一想起謝雲卓,惠恬恬不禁猜測,今夜大約會和那位橘粉色唇蜜少女在一起吧……

惠恬恬和陸露在學校附近的餐館大吃一頓之後便一起到鬧市區壓起馬路來。

附近公園廣場處處可見一對對浪漫遊街的情侶,還有可愛的女孩子揣著個籃子沿街叫賣玫瑰,湖邊霓虹閃耀,音樂噴泉炫人眼。

兩人邊走邊看,不知不覺正好走到去年全班過聖誕的會所。

“喲!這不是大嬸嗎?怎麽有興趣和陸露一起逛大街?”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傳來,惠恬恬立即認出是黎蕭。

她一回頭,果然見黎蕭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當然,她也注意到黎蕭手上掛著的錢莎莎。不同於黎蕭,錢莎莎見到自己可沒什麽好臉色。

“蕭蕭哥,咱們快進去吧,別浪費時間了。”錢莎莎轉眼便黏糊糊地對黎蕭道。

惠恬恬也暗自祈禱他倆快走,省的又出什麽事端。

但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黎蕭難掩嫌棄地甩了甩胳膊,想從錢莎莎懷裏抽出胳膊,可惜錢莎莎黏得緊,他再次宣告失敗。

他嫌棄地看了錢莎莎一眼,麵對惠恬恬的時候突然擺出了一款十分溫情的笑,連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今天會所裏有演出,既然遇到了,一起進去看吧,人多熱鬧。”

惠恬恬眼見自己又要躺槍,正想拒絕,從剛才起一直沉默的陸露突然出聲,高高興興道:“好啊好啊,一起吧,反正兩個女生逛大街也沒啥意思,不如進去看表演。”

就這樣,惠恬恬在陸露半拉半拽中頂著錢莎莎惱恨的目光進了會所。

情人節特別節目自然是精彩,一樓場館裏人潮湧動,笙歌豔舞讓惠恬恬和陸露大開眼界。

黎蕭笑嘻嘻地看著兩人,錢莎莎臉色陰沉,依然不依不撓地掛在他身上。

“你騙我,還說會陪我過情人節。”錢莎莎不滿。

黎蕭哼了一聲:“我早約了人,你害我約會泡湯,還想怎麽樣?”

“我要你隻陪我一個人。”

“別得寸進尺啊,要不是我從不對女生動粗,你早被我揍趴了。”黎蕭突然放狠話。

錢莎莎氣哭:“你還想揍我,黎蕭你不是男人!”說完這句話,她倏地站了起來,接著狠狠瞪了一眼惠恬恬便跑了出去。

惠恬恬扶額,黎蕭笑道:“別理她,她就是個瘋子。”

惠恬恬懶得理他,安靜地看著表演。等到一段歌舞停歇的時候,她和陸露說了一聲便去了洗手間。

很多人都趁著這個空檔過來,因此洗手間排了好長的隊,惠恬恬有點急,見有人坐電梯上樓便跟了過去。

樓上的洗手間很安靜,惠恬恬出來的時候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

這時候,她突然看到有個陌生的男人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她隻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被男人捂住了嘴,肚子狠狠地挨了一拳,她痛得彎下腰,後腦勺突地被砸了一下,她腦子一暈,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閃爍的燈球,放著嘈雜音樂的液晶屏幕,惠恬恬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包間裏。

她的頭有些疼,根本來不及細細思索便被身上的動靜驚住了。

——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人正趴在她身上解她的衣服!

意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她嚇得掙紮起來,匆忙間她踢中了男人的肚子,趁他鬆開自己的時候連滾帶爬地跑向大門。

手剛要觸到把手,她感到頭皮一疼,男人居然扯著她的頭發把她拉回去。

惠恬恬後仰著頭,眼神痛苦,就被男人一拽一拖壓倒在地上。

男人喝了酒,下手力氣很大,狠狠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惠恬恬被他的力氣製住,根本反抗不得,隻有大聲哭叫。

可惜音樂的嘈雜將所有叫喊淹沒,甚至助長了男人的刺激感。

看著眼前漸漸露出的嬌美身體,男人興奮得眼都紅了。

當他的髒手觸摸到她的胸,當他帶著酒臭的嘴咬上她的臉頰,這一刻,惠恬恬幾乎心魂俱碎。她恨不得這不是自己的身體,恨不得自己下一刻便能死去。

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幾乎已經聲嘶力竭。

就在這種絕望無聲的境地,男人突然粗暴地分開了她的腿。

惠恬恬渾身一震,極度恐懼之下她的手握住了倒在地上的酒瓶,然後在男人蓄勢待發的那一刻,她狠狠地砸了過去……

惠恬恬砸中了男人的頭,刹那間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惠恬恬被飛濺的碎玻璃濺到,額角一疼,血糊了半隻眼。

可是她沒有力氣喊疼。

男人歪倒在她身上,沉沉地壓著她。

他身上難聞的體味和酒精的味道,讓惠恬恬幾乎忍無可忍地吐了出來。

沒有時間痛哭,她從男人身下爬了出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安靜的長廊,熟悉的纏枝水晶壁燈和英式古典銅版畫。此刻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穿著製服的服務生,隻有她奔跑在長廊的“噠、噠”聲,她很害怕,害怕後麵的人追上來,隻有不停地跑,找到人,向別人求助。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在底樓看表演,長廊裏空蕩蕩的,直到她拐過一個彎,看到一個熟悉的包間大門,那扇門不同於其他包間緊緊關閉,而是半合著的,她甚至在快速的奔跑中瞥見裏麵隱約飄過的裙角。

惠恬恬再也顧不上那麽多,一下子衝了過去……

……

同一間會所,在卓遠集團長年訂下的包間內,謝雲卓正招待幾個廣東來的客戶。

一群在談判桌上衣冠楚楚的老總,進入聲-色場便是另一番景象。

幾人身邊俱是溫香軟玉,半杯酒下肚便手癢地摸入酒女裙底,引得女子們嬌聲嬉笑。

謝雲卓有些倦怠,喝了幾杯酒應付下便將場麵工作交給了幾個屬下。

他獨自靜坐在沙發的一隅,微垂著眼。

屏幕閃現的光芒閃過他的臉,優雅瘦削的輪廓,白皙如玉的肌膚,神情疲憊而漠然。

他仿佛入定一般,周圍的浮華與頹靡絲毫不能入他的眼,直到門口一陣**,包廂裏的聲音似乎靜了一靜,他才微皺著眉,冷冷地朝外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