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上門

放生 38、上門

上車後衛藍一直哭。

她十八歲之後,生活可以算得上順風順水,這麽多年,幾乎再沒哭過。可今日,淚水一旦出閘,竟然收都收不住。

她從來沒有這麽絕望過。

段之翼雙手將她抱地死緊,抿嘴冷著臉,一言不發。

前麵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到兩個年輕人,一個穿戴齊整卻泣不成聲,一個衣衫淩亂沉默不語,自然以為是鬧矛盾情侶,便笑著開口:“小夥子,女朋友哭得這麽傷心,你也不安慰安慰,你這個男朋友不合格啊!”

段之翼眼波閃了閃,片刻之後,伸手衛藍臉上擦了擦,生硬道:“別哭了。”

衛藍煩躁地推了他一把。

於是出租車後座,一場男女糾纏又開始上演。一個推,一個拉。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隻道是鬧別扭小情侶,會心一笑。

到了目地,衛藍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粉色鈔票,遞給司機,也不等找零,下車便跑向公寓。

段之翼這次沒有跟上去,隻是靜靜坐車裏,看著她背影漸漸消失夜色中,清冷嘴角漸漸變得柔和。直到那背影徹底不見,他才對司機開口報了自己別墅地址。

那司機搖搖頭,啟動車子:“小夥子,你這樣不行啊,人家姑娘哭得這麽傷心,你都不哄哄人家,到時不原諒你,你可就慘了。”

段之翼冷下臉,狠狠從後視鏡瞪了一眼,他這冷眼殺傷力十足,司機師傅悻悻聳聳肩,識相地噤聲,專心駕車。

一路上可憐司機大叔,被車後散發冰冷氣息,凍得渾身發涼。隻覺得自己遇到了個什麽凶神惡煞家夥。

待到了別墅前,不等段之翼從屋內取錢付車資,一溜煙開車跑了。

段之翼從取錢回到門口時,已經沒了出租車影子,他愣了愣,有些無語地回到樓上。

經過這一番折騰,此時早已經過了淩晨。

他重重倒柔軟大床上,翻來覆去,卻再無睡意。

黑色床單幾乎看不清之前留下痕跡。他想了想,爬起來跪坐床上,摩挲著床單,細細去尋找之前留下痕跡,想要證明今晚種種是真實存過。

摩挲了半響,終於讓他發現一點痕跡。他那光滑布麵上摸了摸,滿意地揚起嘴角,又再次趴床上。

他其實知道自己不該衝動,衛藍現必然恨透了他。但是隻要想到她終還是沒有選擇報警,他就不禁有點欣然。

他沒有任何追逐感情經驗。母親失常早逝,父親陌生疏離,從來沒有人教他諳世事。他唯一知道是,他人生準則早已失常失序。

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衝動。

他翻過身,望著白色天花板,想著想著,忽然又有些悵然。也許,他該像司機師傅說,去哄哄衛藍。畢竟,經過今晚事,他們關係應該有點不一樣了。

可真不一樣了麽?

疑惑時,段之翼又開始有點煩躁。

隔日段之翼起來得很早。因為晚上睡得不太好,眼睛下有明顯青色。別墅還未正式入駐,沒有多餘衣服,他隻得打電話叫司機送來幾套幹淨衣服,翻來覆去挑選了一件滿意襯衣穿上。而後自己開車去了衛藍公寓,途中看到花店,還特意停下來,選了一束玫瑰。

他不知道衛藍喜不喜歡鮮花,但女人總該不討厭這些東西。

段之翼是一早就知道衛藍住哪裏,到了目地,直接進電梯按了要抵達樓層。

叮一聲,電梯到達聲音。

段之翼深呼一口氣,走出電梯。

走到衛藍公寓門前,他伸手要去按門鈴,但手到半空,又放了下來。如此往複幾次,終於決定要按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聲製止了他動作:“段先生……”

段之翼腦子轟然一下,轉過頭,看到明光心急火燎地走過來。他有些茫然地看著走近人,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差點都忘了,衛藍是有男友,一個真實存男人。

明光顯然比他驚詫,拖著行李走過來,疑惑問道:“段先生,你怎麽這裏?來找藍藍?”

當他看到段之翼手中花束時,臉上疑惑就加明顯了。

段之翼脾氣極其壞,他聽到明光口中藍藍,一股無名火嗖地躥上來,有那麽一瞬間,恨不得一拳將眼前這個無辜男人打倒。

但他是二十八歲段之翼,不是一個十八歲幼稚衝動少年。他緊了緊拳頭,笑了笑:“我路過辦事,隱約聽說你們是住這裏,就上來順便拜訪一下。”

明光釋然地哦了一聲,像是覺得自己心頭疑惑得到了一個滿意答案,拿出鑰匙邊開門邊道:“你來好湊巧,我也剛剛才回來。昨晚和藍藍打電話聽見她好像聲音不對,後來一直又打不通,怕她出事,今早我就從家裏趕回來了。”

哢嚓一聲,門很被打開。明光一邊請段之翼進門,一邊喚衛藍名字。

衛藍此時還床上睡著,昨晚睡得很不好,斷斷續續做了很久惡夢,早上才勉強睡著。聽到明光聲音,終於悠悠醒過來,被噩夢纏繞情緒,稍稍安定。

明光打開她臥室門,踏踏地跑進去,見她安然躺床上,鬆了口氣,又繞道床頭看她:“藍藍,昨晚怎麽回事?怎麽電話講著講著就斷了,後來又一直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嚇死我了。”說完,他忽然發覺衛藍臉有些不對,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過,趕緊問道,“藍藍,你怎麽了?”

此時看到明光,衛藍心中五味雜陳,委屈自然不消說,她猛地抱住他:“明光,你怎麽才回來?”

明光有些愕然,他也才離開兩天,但是衛藍整個人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脆弱,他猜到他離開這兩天,她必然是發生了什麽,趕緊擔憂地拍著她背道:“藍藍,你到底什麽了?別嚇我了。”

“我……”衛藍其實很想將一切告訴他,這個人是自己準備共度一生人,遇到這種事情好方法便是開誠布公。她了解明光,他是開明男人,她之前,感情經曆也足以算得上豐富。他相信他絕不對因為這種事情而將她推開。可總該是太難以啟齒,何況以明光性格,不知會做出什麽衝動事情。偏偏段之翼又是惹不起善類。

她想,即使是為了明光,她也不能現說出來。

衛藍咬咬唇,推開明光,勉強地笑了笑:“也沒什麽事,就是昨晚街上遇到打劫,被人把手機搶了。”

明光低呼一聲:“那你人沒受傷吧?”

衛藍搖搖頭:“沒事,就是嚇到了。”

明光舒了口氣,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差點嚇死我了。”說完,忽然想起門外人,推了推衛藍,“你起床,家裏來客人了。”

衛藍咦了一聲,明光卻不給她說清楚,自己又顛顛跑了出來。

段之翼一直站客廳,剛剛隔著臥室門縫,看到裏麵相擁兩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衝進去,將兩人分開。

明光走出來,示意段之翼坐下:“你喝什麽?飲料還是茶?”

段之翼表情有點僵硬,麵上笑極為不自然:“茶吧。”

“好。”明光應了一聲,又轉頭朝衛藍臥室叫道,“藍藍,你起床吧,別讓客人看笑話了!”

說完,走去廚房泡茶。

衛藍隨便套好家居服,拉開臥室門走出來,本來略微惺忪臉,看到沙發上人,眼睛驀地睜大,一臉驚恐,下意識大聲叫道:“你怎麽這裏?!”

段之翼對她反應,似是有些煩躁,沉著臉道:“我來看看你!”

“你到底要怎樣,你還想怎樣?”衛藍激動地語無倫次,腦子嗡嗡直響,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有了昨晚開頭,必然就會有無休止糾纏。可她沒想到段之翼會毫無顧忌地找上門來。下一瞬她已經無力地捧住臉,咬咬牙低聲道:“你可以先離開嗎?有什麽我們單獨說,好不好?就當我求你。”

段之翼不悅地看了看他,嘴唇翕動,正要開口。明光端著茶杯從廚房走出來,對衛藍笑道:“怎麽了?是不是看到你老同學來做客,很意外?”

衛藍放開手,看著笑得一臉明朗明光,一時五味雜陳,如果他知道,他現招待客人,昨晚和她躺床上做著男女之間親密事,他還會不會有這樣笑?

明光沒有察覺她異樣,將茶杯放段之翼麵前,笑著繼續道:“段先生路過辦事,聽說我們住這裏,就上來看看我們。”說著,拉過衛藍對段之翼哈哈笑道,“藍藍昨晚遇到了搶劫被嚇到了,所以今天才這副模樣,段先生你取笑她我是沒有意見。”

段之翼牽起嘴角,看著相擁兩人,似笑非笑,眼底卻是一片寒意。

衛藍加尷尬,推了推明光:“好了,我去換身衣服,待會還要去工作室呢。”

明光點點頭,她走回臥室門時候,又忽然想起什麽似道:“哦,對了,我爸媽幫我們看好了日子,說下下個月十五是吉日,過幾天他們就來江城幫我們準備婚禮事,你也讓你爸媽安排個時間過來幾天,大家好一起商量。”

碰一聲。

衛藍還未回應,便被這突如其來磕碰聲嚇得一驚。她知道那聲音來自哪裏,心中一片驚惶。

明光也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段之翼,隻見他手中杯子倒玻璃茶幾上,熱茶灑了一片。他奇怪地問一臉鐵青人:“怎麽了?”

段之翼冷冷看向走入房內人背影一眼,淡淡道:“手滑了。”

衛藍關上臥室門,重重靠門後,慢慢無力地向下滑落,雙手捂住臉,她到底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想寫個霸氣側漏男主,但寫著寫著就隻剩了側漏。神煩~~~

評論滿25個字鹵煮都已經送了分,不過分數是係統自動計算,一條大概一兩分,貌似是字數越多能送分越多。想要分嫑吝嗇留言了~~~關於,鹵煮會量日,文不會太長,希望能點寫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