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謂親生
第十章所謂親生
正有些猶慮以什麽做借口拒絕，內線固話突然響起，左曉瑤下意識的將其先行接起。
“晚上七點半，海悅有場宴會，要求帶女伴，你陪我去，等會我們一起走！”
電話那端傳來總監程洛清冷的聲音。
“我晚.....”
瞪著傳來‘嘀...嘀’聲的話筒，左曉瑤想請他找別的員工陪同的話還未說出口，那邊已將電話掛斷，顯然，身為她老板的對方主意已定，壓根沒想給她拒絕的權力。
鬱悶的掛上電話後，她才拿起此時已停止閃爍的手機“你好，傑瑞，抱歉，剛才在接一個電話，請問有什麽事嗎？”
“沒關係，晚上有空嗎？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不知你說的是晚上什麽時間，剛才老板來電，晚上要我陪他去參加一場宴會！”
“程洛不是很少出去應酬嗎？怎麽他這回改性了，是不是在海悅舉行的左氏慶功宴？”
“具體什麽宴會，老板倒沒說。”
“唉，看來這次下.....遲了一步，我本來也想請你幫忙做我的女伴，去參加這次場宴會，沒想到你已經有約了！”
“嗯，看來這次真不巧！”
“沒事，隻要你答應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時，優先考慮我，也算彌補這次的遺憾，怎麽樣？”電話那端的傑瑞頗為期待的建議道。
“下次還不一定是什麽時候呢，就下次再說吧，時間不多了，你還是趕緊找你晚上的女伴吧！”毫不覺得這有什麽遺憾的左曉瑤笑道。
講完電話，剛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見走出辦公室的程洛隨手關上門道“你先到樓下等我一會，我去開車!”
“好的！”
已站起身的左曉瑤淺笑著應道，她雖不喜，但以她總監助理的身份，陪頂頭上司出去應酬也算默認職務，畢竟身處職場，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見程洛已有打算的樣子，而自己現在卻是一身職業裝，如此裝束去參加宴會，顯然有些太不應景，左曉瑤正想主動問下他計劃先去哪裏，就聽一向言語少的程洛邊掉車頭邊道“去過珍顏後，我們再直接去海悅。”
珍顏？感覺這個名字有絲熟悉，左曉瑤微皺著眉想了一下後，才想到那是家在名鼎鼎的造型設計工作室，一些時尚節目製作方的首選，有從服束搭配、發型設計到化妝的一條龍服務，屬絕對的高消費地方！
想到自己銀行卡上那少到有些可憐的數字，左曉瑤立刻堅定的拒絕道“程總，不用去珍顏，我家離這不遠，我回去換身衣服就行，對了，化妝我也會的！”
“你不用擔心錢的事，這次算我請你幫忙，所有費用由我承擔就行！還有，現在是下班時間，你該我的名字！”立即明白她的顧慮，微勾了下嘴角淺笑的程洛回道，不僅麵色溫和，還難得的多講了些話。
“謝謝，真的不用，這些，我自己都能搞定，你在下個路口往左拐一下，我家就住在右邊的那個小區裏，很方便的！”
讓別人花錢打扮自己，這事是的左曉瑤絕對不幹的，從小雖飽受貧困，但在出身書香門第的奶奶的悉心教導下，自尊自愛已與自強一樣被刻進骨子裏，無論什麽原因，左曉瑤也不可能放下自己一直堅持的準則。
聽得出左曉瑤略有些轉冷的語氣中的堅定，程洛眼中不禁迅速閃過一抹懊惱，暗自後悔自己有些太過冒失。
到了她家所住單元樓門口，沒打算邀程洛上樓的左曉瑤請他在樓下稍等後，剛準備往單元樓裏走，左側卻突然衝出一個中年婦哭號聲“唉呀！我苦命的可憐女兒喲，媽媽可總算找到你了哦！嗚....嗚.....”
經曆過最初的震驚、意外與無措後，情緒迅速恢複的左曉瑤隻是甩開那隻拉著她胳膊的手淡淡回道“這位阿姨認錯人了吧！抱歉，我還事，就先失陪了！”
“什麽認錯人！我們是生你的親生爸媽，你想不承認嗎！”不知何時出現在那個中年婦女身邊的兩人中的中年男人聲嚴色厲的高聲道。
而跟他身邊的一個相貌與左曉瑤有著五分相似年輕女子則義正言詞的指認道“你明明是我妹妹，爸媽這些年一直很想你的，你怎麽能不認他們呢？當初在學校時，你就見過他們的。”
時值下班高峰，懷著看戲不怕台高的心理，附近聽到這一動靜的人都相當自覺的圍觀在周圍，僅從這有限的幾句話中，各種版本的猜測就已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而不知何時已站到左曉瑤身邊的程洛淡淡出聲道“曉瑤，不用理這種人，這年頭，騙子的技倆真是層出不窮！”
“你是誰？憑什麽這麽說我們，她是我親生女兒，天地可證，誰要不信，我們可以去做那個親子鑒定，怎麽？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敢不認親生爸媽和兄弟姐妹了嗎？”
“是啊，嗚....嗚....曉瑤，你可我辛苦懷胎十個月生下的親女兒，你要不認我個媽，我也不活了嗚.....嗚!”
“你們今天來這裏鬧這麽一出，有什麽目的嗎？”左曉瑤淡淡問道。
“我們能有什麽目的，就想認回你，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們親生女兒，怎麽可以讓你一個在外麵獨自生活，我和你媽年齡大了，也到了該享享兒女之福的時候，你姐和你妹妹也在市裏工作，咱們應該搬到一起，一家人團聚才是！”
“是啊，你弟弟今年也該到市裏上大學了，咱們回家再說，以後我們都住到一起，我也能好好照顧你，讓你過得好些，我苦命的女兒，這些年，你可吃苦了！”
中年男人說完後，這個中年婦女也立刻接著道，說話間，再次挽上左曉瑤的手，想一起往樓道裏走，理所當然得很。
“據我所知，曉瑤從小到大，一直與她奶奶相依為命，真不知這位叔叔阿姨是打哪冒出來的，你叫王昭楠吧？你父母行為不端，莫名其妙的跑到人家家門口鬧事，身為子女，不該勸勸嗎？”掃了眼自他出現後，一直緊低著頭的那個年輕女子，程洛再次淡淡出聲道。
“程師兄，哦，不！程總，不是這樣的，她真的是我親妹妹，因為失散多年，我爸媽他們太想念妹妹了，才會來這找她的。”王昭楠有些緊張的抬起頭趕緊解釋道，目中甚至還隱有淚光閃現。
“你們確定是失散嗎？據我所知，應該是先拋棄十七年，然後又賣五年了吧，不對，正確的說，應該是後來你們又把自己口中的這個女兒的一生都給賣了吧？”早已飽償人間冷暖，心中已被傷到千瘡百孔，左曉瑤早對那份她今生永遠都不可能親自擁有的真正的父母手足之情不抱希望，看著眼前這幾人眼中閃爍著的貌似希望的感情，她比誰都清楚，那叫貪婪！
“你.....你怎麽知道契約的事？”
中年男子滿目震驚的道，身上那原本理直氣壯的氣勢也在不經意中消去大半。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當年為了生兒子，故意把我棄到人煙罕至的海邊上，而後來，你們既然能做得出要告奶奶誘拐孩童，逼我年邁體衰的奶奶拿錢買安寧的事，我為什麽不能知道，不知道的話，我又怎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有追究你們蓄意謀殺嬰兒、敲詐勒索、非法買賣人口等罪行的權力！”
仿若在說別人事的左曉瑤情緒平靜的講完這些，周圍居民頓時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在這個世界上，無情無義拋妻棄子女的事件雖少見，卻也稱得上是屢見不鮮，但像這對中年夫妻這樣薄情寡義，無恥到極端的父母絕對稱得上是極品。
聽到周圍眾人的鄙夷的嘲諷聲，那中年婦女一時倒忘了哭鬧，中年男人則滿麵狼狽，夫婦二人被他們的大女兒拉著迅速穿過人群蒼惶離開，奔出沒多遠，倒沒忘記回身拎走放在單元樓旁的行禮。
在因初聞左曉瑤公然講出自己不僅被親生父母拋棄後還賣掉的那件事而有些震驚後，此時已完全恢複如常的程洛隻是若無其事看了眼周圍已散去的眾居民道“你先回去休息，晚上的宴會可以不去的！”
鬆開一直緊握著的手，左曉瑤麵色如常的笑笑道“不用，你還是先在車上等會吧，我很快就好，家裏就我自己，就不邀你上去了！”
見左曉瑤說完便已轉身上樓，程洛隻好將原本下意識的想要講出口的安慰咽了下去，他知道她，五年前就知道，那時，她是剛入校的大一新生，而他，則是即將畢業的在職研究生，不經意見的關注，使她在他心中留下過相當深刻的印象，他知道她喜歡在哪畫畫，也知道她在哪賣畫，還知道她雖很少與人深交，卻因從來都溫和有禮、與人為善的性情在同學中頗受歡迎，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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